“骨肉連心,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藥祖雖沒將心思言明,茉兒卻從他神態中瞧出了異樣;
心思被茉兒看穿後,藥祖便不再隱藏態度,他道:“等她明白的時候,我已不在,她所受到的傷害也會更少”
藥祖剛將眼斂往下一沉,茉兒就轉移話題道:“老伯知道我會過來?”
“知道”藥祖會心微笑說:“知道你會來是真,不曉得你什麼時候到也是真,不過不知道時間不要緊,曉得你會到也就是了”
“毓靈派人傳話過來之前就知道了?”茉兒問;
藥祖答:“對”
“支開毓靈不讓她進來又是爲什麼?”茉兒一將話題帶到這個問題上,藥祖收起笑容,板着臉道:“我想趁他們都不在,單獨爲你把把脈”
茉兒苦澀笑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
“毓靈說的?”
“嗯,她沒瞞我”
茉兒又問:“您既知道我狀況怎樣,爲何還要支開她單獨和我見面?”
藥祖沉聲道:“因爲毓靈知道你氣血雙虛,體質發生了改變,我卻沒告訴她原因爲何”
“照老伯這意思,您是知道我爲什麼會變現在這樣了?”
藥祖緩緩將放在輪椅上的手輕輕擡起,再指着茉兒脖頸上掛着的那根項鍊說:“我記得它的來歷,所以知道導致你氣血雙虧的元兇是什麼”
“你是真記得,還是說謊話誆我?”茉兒微眯起雙眼,狐疑道;
藥祖脫口而出說:“那些被複活過來的人可能已經忘了,但我這個被世人遺忘的廢物卻還記得”
“你真記得?”一聽到復活二字,茉兒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
藥祖目光灼灼看向茉兒說:“是不是奇怪他們都忘了,我怎麼還會記得?”
“是,我很奇怪你怎麼還會記得,爲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對那日發生事還有印象?”
藥祖淡淡道:“因爲當時情況太過混亂,你只顧着求天帝救贖死去人的性命,天帝只顧着滿足你的請求,你們各自都有事忙,個個也都被煩惱所繞,卻唯獨將我這個半死不活的廢人遺忘在了旁邊”
如果剛纔茉兒還以爲藥祖是在說謊話騙她,現如今,她可不敢再這樣以爲了,他說天帝,那也就是說.......
“你既知道古一兮是什麼身份,爲什麼還要把毓靈往君王府送?”
“因爲你沒出來,所以她必須進去”藥祖冷血道;
“她可是你親生的女兒”茉兒嘶聲大吼;
藥祖平靜敘述說:“正因她是我親生的女兒,所以才應責無旁貸”
“我不懂”茉兒搖頭;
藥祖解釋說:“不需要懂”
“我不僅不懂你爲什麼可以將毓靈捨棄,我也不懂天帝爲什麼可以心狠手辣將落瑤犧牲,做父親的不是該誓死保護自己孩子的嗎?爲什麼你們可以做到這麼冷血?”
此番,藥祖一把話說完,身體就開始不由自主顫抖......
茉兒回過神後,就看到藥祖顫顫巍巍將手不斷往胸口移動;
“您是在找東西?找什麼?我幫您拿”
“藥”藥祖費力對茉兒指了指胸口位置,茉兒伸手便從口袋裏套出了個白色瓷瓶;
“給我”藥祖奪茉兒手中瓷瓶的動作十分粗怒,嚇得茉兒連連後退不說,也把他自己給驚到了;
雖然藥祖也發現了自己行爲有失,但失去控制的他像魔怔了般,只顧把藥往嘴裏塞,一點也沒要關顧茉兒的意思;
茉兒眼看着藥祖灌藥卻沒吭聲,不是因爲對藥理懂得沒他多,而是認爲不是時候打擾,因爲藥祖他不是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是真的不太對勁......
要是藥祖犯的只是心悸之症,茉兒是不會擔憂的,但見他吞下半瓶不滿足,還想要繼續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您這是在幹什麼?”
半瓶藥下肚後,藥祖也恢復了點理智,雖然此時雙手仍在顫抖,但狀況卻比先前好轉了許多;
找回神智後,藥祖第一時間搖晃腦袋,乞求茉兒道:“別告訴毓靈我......”
茉兒沒回答藥祖要不要告訴毓靈這個問題,而是憂心忡忡走上前:“你這情況多久了?”
藥祖閉目痛苦沉思了一會,再睜眼道:“我其實在子鳴就已經死了,之所以能苟延殘喘活到現在,靠的只是藥物麻痹支撐”
“也就是說,你能將旁人已經忘記的事情記得,只是因爲藥物麻痹嗎?”茉兒不信道;
藥祖坦言道:“那日,我氣息確實斷了,但或許是因爲身體殘疾,又受藥物煉化過的緣故,所以氣息是斷了,但意識卻還清楚得很”
“天帝給你白蓮讓你復活衆人的時候,我意識雖還清醒,可也的的確確是個死人,我沒想到你復活衆人的時候,也算上了我一份,所以後來見大家都失了憶,我也只能裝作不記得”
茉兒詢問說:“你強忍着不將真相告訴大家知道,是怕天帝找你麻煩?”
“沒錯”藥祖點頭:“知道自己還有關於天帝記憶,大家卻沒的時候,我就知道不能再讓毓靈、詭巖無時無刻陪伴身邊了,我將自己鎖在這荒廢了的院子裏,明面上告訴衆人是爲了靜養,實則是爲了逃避現實,害怕夢魘時分說出讓人驚駭的話”
“既知真相驚駭,何故告訴我知?”茉兒問;
藥祖答:“我既還記得天帝,就清楚你真實身份爲何,在人界你以血靈巫女的姿態出現,在神界,你可是天帝最疼愛大公主的轉生”
“把毓靈放我身邊也是因爲這個?”茉兒惱火道;.七
藥祖不慌不忙說:“對天帝來說,你是他女兒的替身,可對我來講,你只是我從小寵到大的孩子,我跟你相處的時間比守在毓靈身旁還長,又豈會不知你是什麼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