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一示意她別出聲,小八這纔不情不願將舉起一半的手收了回去;
小八不懂茉兒爲何指名道姓非要彩蘭伺候,掩一卻瞭然於心,要護她安然,就一定不能讓旁人找到可趁之機;
心苑是安全,但比心苑更安全的地方卻是茉兒身邊,只要彩蘭一直隨侍茉兒左右,誰也不可能悄無聲息把她帶走;
茉兒頭也不回離開後,古一兮、綠蘿也在幾位長老陪同下走了出去;
等到世界再次恢復平靜,詭巖才帶着掩一憂心忡忡走進了茉兒房裏;
“你先出去”詭巖一進門,就不由分說把彩蘭攆了出去;
“好”
彩蘭一走,詭巖就不樂意拍桌道:“他既答應讓彩蘭替罪了,你態度爲什麼還要那麼強硬?”
茉兒皺眉陳述說:“因爲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拿古小夜怎樣,他們也不敢把古小夜怎樣”
“什麼意思?”詭巖疑惑問;
若說先前掩一還不清楚茉兒在說什麼的話,現在是全明白了,只聽他道:“他們一直咬着彩蘭不放,目的就是針對你?”
“沒錯”茉兒點頭;
“咬彩蘭不放,跟茉兒有什麼關係?”詭巖纔不解出聲,就懊惱道:“他們死咬彩蘭不放,竟是想拉茉兒墊背”
“你終於明白了”茉兒氣結出聲;
詭巖氣惱道:“我還以爲.......以爲你捨不得那丫頭無辜受罪,纔會.......”篳趣閣
茉兒鎮定道:“我確實捨不得那丫頭無辜受罪,說到底,彩蘭並沒做錯什麼,但我捨不得她受罪是一回事,不會任人魚肉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們若只將矛頭對準在古小夜或是彩蘭身上,我或許不會多說什麼,但涉及自身利益也遭受損壞之時,就另當別論了”
詭巖想了想,說:“其實流言很好平息的,上次玲瓏的事不也是這麼擺平的嗎?”
“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茉兒沉聲道:
“上次事之所以能平定那麼快,是因爲古一兮沒插手干預,他若出面......就算結局仍是好的,但過程一定沒你看到的那麼順利”
詭巖由衷道:“他再愛重綠蘿,也得顧及你感受纔行,畢竟你們纔是.....那綠蘿她只是......”
“我和他不是,他和綠蘿纔是”
詭巖吞吞吐吐把話說了半天,也找不到個重點,幸好茉兒跟他相處時間夠長,要不然,她也搞不清他想表達什麼;
“可是你......”詭巖看茉兒樣子決絕,一點也不沒撒謊之意,遂慌神道;
“我和他最多隻是因利益結合的兩個獨立個體”茉兒坦言;
“咳咳咳......”由於沒想茉兒會說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話,所以詭巖連咳了好幾聲後,才緩緩道:“既是利益,他多少也該顧及點你的感受吧”
“既是利益,就算得失,這把我們要博的是我對他的價值”
“人非草木,你何必把話說得這麼.......”詭巖本想規勸茉兒幾句,但話出口後,纔想起她說得也不無道理;
茉兒喃喃道:“情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與其在別人身上賭一個不確定,倒不如花時間多提升自己”
“唉”詭巖只嘆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接話,茉兒就轉頭對掩一道:“最近這幾天,心苑肯定會不平靜,這期間,你一定加緊注意”
“我會多把注意往彩蘭身上放的”掩一道;
茉兒擔憂道:“我擔心的不是彩蘭,而是你”
“他?”“我?”
詭巖、掩一同時疑惑出聲;
“是”茉兒點頭:“綠蘿縱使不憤,也不敢拿有皇家這張免死金牌在手的古小夜撒氣,彩蘭有我護蔭,他們就是想也尋不到機會下手,倒是你.......”
話到此處,茉兒短暫停頓了一下,再道:“白日裏我能時刻讓你陪伴周圍,可到了晚間,就顧不到那麼周全了”
“光靠殺人是堵不住悠悠衆口的”詭巖很不合時宜的插話了一句;
他本不想開口的,但一想到茉兒忘記了這麼重要的線索,就忍不住出聲提醒;
茉兒道:“我們都清楚的道理,他們豈會不明?”
“殺人不僅堵不住悠悠衆口,還會引來衆人非議,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但知道又如何?明白又怎樣?殺人圖的不是一時痛快,而是快速結果”
“短時來看,殺人泄憤確實不太明智,但長期講卻非常划算......”
話到此處,茉兒忽然賣關子不再言語,詭巖便着急上火追問:“長期會怎樣?”
茉兒斂眸,輕聲道:“就如我跟宮千邪”
“你跟宮千邪?”詭巖疑惑問;
“是”茉兒鄭重說:“掩一若一直存在,他與綠蘿之事根本不可能就此翻篇,就算壓住流言,傳聞也不可能完全消亡,我和宮千邪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鑑”
“快刀斬亂麻未必是明智之舉,但卻是必走之路,殺掩一而後快,短時內確實會引得羣情激奮,但那之後呢?當正義的聲音被黃土掩埋,人們又受新事物吸引,不再關心此事後續發展,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誰會關心一個無名侍衛是死是活?誰會在意綠蘿曾做過什麼?就算有人記得她做過的惡,也沒人有膽把它翻上明面”
“這麼說來,他是死定了?”詭巖驚詫瞪眼,語不驚人死不休道;
茉兒無語皺眉道:“我這不是正想辦法呢嗎?說什麼死不死的”
掩一說:“這事我應該應付得來”
茉兒搖頭:“你擺不平的”
茉兒話音一落,詭巖像個小老頭般來回摸了幾遍下巴,這才提議說:“白日有你坐鎮,他們不敢作惡,若要行兇也只能是在晚間,晚間的話.......你沒功夫管他,小八不正好有時間嗎?”
詭巖本以爲此計一出,茉兒必會誇讚自己一番,可誰知,誇獎沒等到,倒等來了一個白眼;
他都能想到的辦法,茉兒會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