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兒淡定接話說:“我今日若沒請您一道進來,您或許拿她真一點辦法沒有,但您既來了,我也請了,還有什麼不放心呢?”
“殿下意思是?”老婦見過的世面是多,但多數都跟後院女人糾葛有關,說到有關權謀的事,腦袋就不如方纔那麼好轉了;
茉兒微笑解釋道:“您剛不也說了嗎,您吳家享的是天家恩澤,那有關您女兒的事,您應該去求的是皇上,而不是我.......”
“可是.......”老婦只要一想到吳茵這傻丫頭鬥綠蘿不過,就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當這時,掩一站出,走到老婦面前,用一種極低的音量對其說:“他們知道借力打力,把矛頭轉移到你家女兒身上,你就不知道利用你吳家聲威,在朝堂對其進行反攻壓制嗎?”
“那綠蘿夫人她.......”
傻氣的老婦,還以爲掩一要讓其攻擊的是綠蘿,才爲難開口,但話到一半,她才猛然驚覺,自己好像找錯了方向;
“您意思是說?”老婦剛把眼神往茉兒身上放,茉兒便擡手投降,高聲宣佈:“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高手過招高明就高明在這點上,他們往往不需要言明,只暗示幾句,對方便能明白其心意;
其實,茉兒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要吳茵活命很簡單,只要如他們一般找個替罪羔羊頂上一切就會塵埃落定;
那日,茉兒爲救古小夜心切,才脫口將吳茵這個名字說出,她本意只是點醒,讓綠蘿不要得寸進尺,可誰知,這女人竟喪心病狂到連無辜人也要傷害;
要不是無意聽侍女說及,吳茵母親被破格請進府的事情,她還不知道那女人瘋狂到了此等地步;
好在吳茵好欺負,她這母親卻不是省油的燈,綠蘿以爲請吳茵母親進府團聚,以示親近,事後就算有人懷疑也沒人敢把髒水往她身上潑,可她千算萬算,卻算漏了老婦人的厲害;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老婦人何等精明,一看事有蹊蹺,立馬聯想起了前些天發生過的事情,再加之,茉兒有意無意差人透露點小道消息......她就全明白了;
得知吳茵母親進府,茉兒就料到她會前來拜訪,她是個識時務的人,所以不會拿自家老爺兒子前途玩笑;
茉兒言簡意賅,老婦也心領神會說:“臣婦明白了”
“明白就早些回去吧”茉兒揮手示意說;
老婦爲難道:“綠蘿夫人那裏......”
茉兒好興致道:“本宮都允你請辭了,她哪裏就不必告訴了吧?”
“是”老婦就等茉兒這句話了;
這時,吳茵迷糊站起,拉着老婦衣袖問:“娘,我們這就要走了嗎?可是這事......”
吳茵話還沒說完,老婦就捂住她嘴,小聲訓斥道:“這傻丫頭,現在不走,還等殿下留飯啊”
“呃”老婦此話一出,茉兒尷尬道:“要一起喫飯嗎?要一起的話就待會再走?”
茉兒我行我素慣了,從來不知該怎麼跟人客套,老婦打趣一句,她就當了真;
說完,就用劍指着大門方向,示意吳茵母女該離開了;
“好的呀”來時還板着張臉,不知如何是好的吳母,離開時走路都彷彿帶風,有勁極了;
她們剛走,掩一就問茉兒:“你猜那老婦會把矛頭對準誰的身上?”
“當然是虞家了”茉兒百無聊賴把玩手指說;
掩一說:“虞家真會爲顧全局,而舍虞美人嗎?”
茉兒無所謂撇嘴道:“不然呢?爲個不孝女,拉全家陪葬嗎?”
“她確實該死”掩一恨恨道;
“嗯”茉兒歪頭想了想,說:“是不是該死現在還說不清楚,等我問過一個人後再做決定吧”
“翠娥?”掩一不信問;
“嗯”茉兒點頭;
“幹嘛非經那丫頭同意?”掩一不悅道;
茉兒嬌笑回答說:“我做事什麼時候需要別人同意了,只是覺得.......”
話到此處,茉兒意味深長笑了笑,再道:“這世間有很多比死更有趣的事,那虞美人作孽太多,報應不爽,也是時候叫她領教領教生不如死是什麼滋味”
掩一道:“那翠娥只是我們半路收歸回來的人,沒利用價值的時候就該放棄,你又何必......”
“何必什麼?”
“何必在乎她的心情”掩一冷血說完,茉兒便不高興道:“別人怎麼對下人我不清楚,但只要跟過我古女茉兒的人,誰都不能看輕”
茉兒生氣,掩一瞬間沒了主意;
不怪他做事絕情,長期生活在黑暗裏的人,即便見了眼光,心底還是會有陰暗面;
掩一不說話,茉兒便煩悶拂袖道:“去把翠娥叫過來吧,就說我有話和她說”
“現在?”
“嗯”
“可.......”掩一猶豫道:“萬一被人發現身份,那她日後該如何自處?”
“叫小八去吧,她動作快”茉兒提議道;
掩一納悶問:“爲什麼非要現在見,晚些不行嗎?等吳家把虞家拉下,再對虞美人動手也不遲吧”
未免掩一起疑,茉兒撒謊說:“晚些我沒什麼時間,現在就去吧,別廢話了,再多說,我就割你舌頭”
茉兒一將兇惡姿態擺出,掩一就只有當即妥協......
回到吳茵住所後,老婦簡單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就收拾包袱,帶着丫頭小廝往家裏趕了去;
他們走得極快,等綠蘿追出詢問因由的時候,老婦人已身在君王府門外的馬車之上;
綠蘿提步上前,關切問:“伯母怎麼剛來就要走?”
老婦尷尬笑了笑說:“家裏出了點事情,老爺着急叫我回去”
“是這樣呀!”綠蘿佯裝驚訝說:“那您走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就這樣離開,我可是會傷心的呢”
綠蘿嘴上說着傷心,面上卻透露出一絲寒意;
老婦臉不紅心不跳,狡辯道:“我本來是想跟你話別一番,感謝盛情的,但此事非同小可,事關家國,想着殿下已經同意我離去,又願意替我跟王爺表達歉意,所這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