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怎樣?”掩一追問;
茉兒答說:“這不是怕小八深更半夜跑回來找我算賬麼?所以我一把她送走,就順手設結界把內室給封了”
“防小八用得着封內室?”詭巖不信出聲;
茉兒反應極快,詭巖話音一落,她便理據充分道:“小八真使起性子來,我若不親自出面,你們能擺平嗎?”
“怎麼不能?”掩一自負道;
茉兒反擊說:“你能壓着不讓她胡來,可以保證不讓她吵我睡覺麼?我連結界都設好了,她還能找到缺口喊話,要沒設防,吵着我安穩覺誰賠?”
詭巖回過頭來仔細一想,確定以茉兒心性真能幹出這種事,才放慢語速,緩緩道:“真是你乾的”
“啊”茉兒點頭;
詭巖鬱悶道:“以後不許這樣了”
“爲什麼?”
詭巖氣急敗壞道:“你還好意思問爲什麼,小八以爲被人算計,所以一清醒便心急火燎往回趕,剛回來還沒來得及歇息,就爲了你這個.......這個.......”
詭巖組織了半天語言,也沒找到詞形容茉兒,於是道:“總之,你出去看看就曉得了,我懶得跟你多說”
“小八怎麼了?”詭巖別過頭不想理會茉兒,茉兒遂把求救目光放到了毓靈身上;
毓靈現在看茉兒氣也是不打一處來,沒說話,徑直朝外走了去;
詭巖見毓靈往外,也跟着走了;
“都走了”茉兒望着兩人離開方向兀自呢喃了一句,再將目光移動到掩一身上,問:“你爲什麼不走?”
“他們都走了,可以說實話了嗎?”掩一顧自找了個位置坐下;
“呃”茉兒勉強一笑,道:“被你發現啦”
掩一冷聲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想知道什麼?”詭巖、毓靈一走,茉兒便卸下了僞裝;
“小八的事真是你做的?”
“不是我還能有誰”茉兒不答反問;
掩一道:“原因”
他像個主子一樣坐在那裏對茉兒提問,茉兒非但不惱,反而讚賞道:“你洞察能力確實比詭巖他們強很多”
掩一沒有回話,茉兒又道:“古一兮來過了”
“他來做什麼?”
“談事”
“談什麼事?你跟他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茉兒淡笑了笑,說:“我要北上的事被他知道了,你說他找我談什麼?”
一聽古一兮也知道茉兒有北上之心,掩一慌神道:“他是如何知道的”
茉兒輕描淡寫回復說:“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既已開始行動,他便有渠道收集消息”
掩一沒再問古一兮如何知曉這種滑稽問題,而是道:“他既主動過來找你,又沒生事,肯定是想談交易”
“沒錯”
掩一皺眉:“他提了什麼要求?”
“也沒什麼,只是讓我回和煦樓,不去北國不找宮千邪結盟而已”
“這麼簡單?”
茉兒淺笑道:“能有多複雜,他願意靜下心來跟我談,就是不想撕破臉,如果能協議能夠達成,大家和睦相處,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不比大動干戈要強?”
“異世之主也會在意這些?”掩一疑惑出聲;
“你拿綠蘿性命要挾他了?”
“算不上吧”茉兒似笑非笑道;
“談判的結果怎樣?”
“四個字,不歡而散”茉兒笑容可掬道;
掩一匪夷所思接話說:“不歡而散,你還那麼高興?”
茉兒說:“他既來找了我,就說明也有顧慮,他有顧慮,我爲何不能高興高興”
大致瞭解經過後,掩一沒再追問細節,而是話鋒突轉道:“來的既是他,爲何還要攆走小八?”
這纔是掩一最關心的問題;
茉兒苦笑了笑,無奈答說:“我若不提前把她送走,你信不信現在看到的只剩屍體一具?”
“古一兮會殺她?”
“他只是拿我無可奈何而已,對付小八可綽綽有餘”
“他爲什麼要殺她?我想說的是,我們這麼多人,古一兮別的不挑,專找小八不痛快是爲什麼”
“呵呵”茉兒笑容和煦答說:“因爲小八背叛了他,而你們至始至終都保持着初心”
掩一愣神了一下,想起過往種種,方沉聲道:“我懂了”
“嗯”
茉兒正欲閉目休息,掩一又費解道:“談判結束後,怎麼會忘了把結界打開?”
茉兒抿嘴笑了笑,苦澀道:“我最近的狀況你也看到了,時好時不好,一直保持戒備應付完古一兮後,就使不上多少力氣,加之......”
話到此處,茉兒稍微停頓了下,再徐徐道:“有結界保護,我會省很多的心”
“難怪小八幾人合力也攻房門不破,原來不是神在作怪,而是你爲保自身,故意爲之”
“嗯”茉兒點頭:“小八不在,我總要做點防禦錯失纔行,要不然......”
茉兒本想說‘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但仔細斟酌一番過後,還是將到嘴的實話嚥了回去;
“既如此,北上計劃要不要暫且擱置?”掩一關切問;
茉兒說:“不用理他,照原計劃進行”
“可萬一.......”掩一還沒把擔憂的話說完,茉兒便道:“他想阻止也要攔得住纔行”
“明着撕破臉,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件太好的事”
茉兒無所謂聳肩:“對我們來說不太好的事,對古一兮也是一樣,正面交鋒只會兩敗俱傷的時刻,就要看誰更耐得住心性了”
“其實你可以把古一兮的事告訴給詭巖知道的,要是他知道.......”
“不可以”茉兒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掩一提議;
掩一很想再問茉兒點什麼,但見她神色實在憔悴得不行,遂道:“很累?”
“是有一點”茉兒疲累閉了閉眼;
“累就多睡會,我叫小八......”
“別”
茉兒出聲阻止,掩一心領神會道:“我陪她在外間守着,你有事叫一聲就行”
“好”茉兒鬆了口氣;
剛撒謊騙完一羣,她再沒功夫應付小八了;
雖然小八不清楚送走自己的是誰,但既然茉兒主動將責任攬了下來,那小八肯定是要找她理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