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自己所知隱情悉數告訴掩一知道,就是想他在她不在的時候再多爲茉兒分擔一點;
從始至終,小八都沒想過背叛茉兒,不管紅袖怎麼挑撥,無論掩一以不以情爲餌,都動搖不了小八效忠茉兒的決心;
她無數次跟掩一說過,靈獸一旦認主便是終生,可他們都不願相信,除了茉兒.......
直到小八生命最後一刻,還在替茉兒擔心,掩一才真的相信她沒撒謊,她是喜歡他,但她並沒因爲感情喪失理智做傷害茉兒的事;
因爲知道掩一心中最重、最在意是茉兒,所以即便人已處於彌留,還是不忘替她籌謀考慮;
“掩一?”
“嗯”掩一將頭抵在小八額頭,仔細聆聽她的聲音;
“我好冷”
掩一用力將小八擁得更緊了些:“還冷嗎?”
“不......”
至此後,不論掩一把耳朵湊得再近,也聽不到小八說話聲音.......
他知道她就快離開了,所以輕吻了下去;
開始的時候,掩一用力很輕,再感覺懷中人體溫正在以他理解不了的速度驟降時,終於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小八背脊流出的鮮血已將掩一衣衫溼透,可他現在沒功夫去管這些;
“別走”掩一用一種很是沙啞的聲音呼喚道;
小八很想回答他一句,可已支撐不起靈魂的身體卻不允許她這麼做;
如果正常死亡,靈獸跟人離開的方式大邸一樣,但因受傷過重,肢體腐壞而消亡的生物卻不大一樣;
小八意識剛滅,湖心亭就颳起了一陣怪風,那風一來,掩一擁得再緊,也改變不了沙流逝的速度;
風起花落,懷抱的溫度才消失,小八身體就變得透明,掩一還沒來得及從悲傷走出,她便化作煙霧一團消失在了衆人視線;
“她走了”小八剛化爲雲煙,毓靈淚水就如斷線般往下掉落;
她跟茉兒都未走遠,一直在周圍守候,可即便早知結局,毓靈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茉兒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逼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她本想在小八離開前過去的,但又不想打擾專屬於兩人的清靜......
小八走了,茉兒的心也空了,她站在一旁努力控制情緒,卻按捺不住心痛而捂住心口喘息的樣子,是人見了都忍不住心疼;
詭巖見茉兒難受得緊,隧建議道:“回吧”
爲了快速帶茉兒出深淵,毓靈也擦乾眼淚,平心靜氣道:“是該回去了”
“好”
茉兒沒有推拒,主動將手放在了詭巖腕上;
茉兒知道小八的情況有多糟,自然也明白自己的狀況有多不好,要不是有精魄滋養,昨日一戰,她便很難再有活過來的可能;
詭巖協同茉兒離開後,掩一還保持原來姿勢怔怔出神,雖然小八已經離開了,衣衫上殘留的血液也隨風消逝了,但他依然感覺懷裏還殘留有她的溫度;
掩一沒讓情緒控制太長時間,茉兒走後不一會,他便冷漠站起了身,與其獨自承受痛苦,不如把憤怒轉嫁到該負責的人身上;
自打掩一來到和煦樓,這裏就由他說了算,只要規矩還沒改,不管去哪,都如到無人之境一般;
飲水崖這個地方,掩一隻來過一次,那次來是無心,這次到卻是有意;
小九一感應到危險就在附近,就阻斷了掩一去路;
“讓開”掩一面無表情吼了小九一聲;
小九不疾不徐道:“不能讓”
“不讓連你一起殺”掩一兇狠道;
小九淡定回覆說:“殿下沒有下旨,即便你再有權,關於她的事也不能擅作主張”
“滾”
掩一不客氣說完,就拔劍而出,預備與小九一較高下;
小八神魂俱消的時候,小九雖沒在場,但卻發現了天象異常......
正是因爲知道掩一會過來找紅袖麻煩,所以小九提前一步到達,趕在他闖下大禍前,及時進行攔阻;
小九雖知紅袖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還是於心不忍趕了過來,對掩一來說,小八無疑是重要的,但對小九來講,紅袖纔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掩一纔將劍拔出,飲水崖周邊隱藏的黑衣人就全部出現了,掩一把目標指向誰,誰就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就在雙方互不相讓,隨時會有流血事件發生時,詭巖出現了......
“都給我讓開”詭巖威嚴暴呵聲一起,衆人皆散去了一邊;
他緩緩走來掩一身邊,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再對其他人說:“都下去吧,這沒你們事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把目光落在了掩一身上;
直到掩一點頭確認,他們才拱手離去;
詭巖無奈搖了搖頭,說:“知道你會來這裏,茉兒不放心,我就跟着過來了”
一聽是茉兒意思,掩一戾氣便下去大半,見狀,詭巖又道:“她只說不能殺她,又沒說不能傷她,既然她敢玩背叛害小八,我就讓她領教下得罪我的下場到底是什麼”
對於小八的死,詭巖也是久久不能釋懷,現下,莫說掩一了,就是詭巖也恨不能將紅袖撥皮拆骨;
從頭到尾,詭巖都沒說過替茉兒或是幫掩一的話,因爲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幫他們任何人,他只是想替自己泄下憤,順便幫小八報個仇;
殺人這種事,他確實沒掩一擅長,但說到施針用藥讓人或者妖生不如死、雖生猶死的本事,可沒人能及得過他;
既然殺她不得,那他就叫她知道惹怒他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掩一愣愣看了詭巖好一會,還是沒明白他言下所指之意,直到......
知道詭巖沒有要殺紅袖之意,掩一也收起了兵器,小九這纔不情不願把路讓開;
小九想擋,但他再找不到理由攔,小八的事讓他於心有愧,只要紅袖沒有生命危險,讓詭巖小懲大誡一番也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