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讓自己快點從困頓走出,不被情緒控制,掩一不再把無名邪火往若水身上發,她若知道他意欲何爲,他或許會找她不痛快,但如果她連他爲何生氣都沒弄懂,除了增加他煩惱,再無別的用處之時,他便不再想說話;
掩一憤然離去的時候,若水還詫異看了他背影很久,她不明白他爲何要放過自己,但不管怎麼說,只要事不關己,若水這心情就會非常愉悅了......
“嘿嘿”掩一才走了沒兩步,若水就竊喜捂嘴;
然,她不捂嘴還好,剛得意忘形,就引來掩一側目......
‘完了完了完了.......死了死了死了........’就在若水以爲掩一回頭是爲再次將她懲治,自己終究在劫難逃的時候,掩一隻冷掃了她一眼,便默默走了;
經過上次教訓,這把若水學乖了,直到目光所及之處再沒掩一身影,她纔跟做賊似的邁着細碎小步逃回了自己房裏;
陰晴不定的黑臉怪,實在太嚇人了,回房後,若水一個勁告訴自己‘殿下不回來,絕不出去’
將軍府裏目前能和掩一說得上話的,除了茉兒,就剩毓靈了......
丟下若水後,掩一徑直去了毓靈那裏,房門剛被敲響的那刻,毓靈還道是誰,把門打開,見是掩一,毓靈馬上眉開眼笑道:“是你呀”
“嗯”
毓靈喜形於色將巖一拉進屋,不客氣道:“既來了就別乾坐着了,做事吧”
在擇仙居的時候,毓靈可沒少‘使喚’掩一,既潛心要學,就不能假手他人,凡事親力親爲,對成長是很有幫助的;
雖然掩一知道毓靈‘沒安好心’,但還是認命幫她做起了事情;
掩一有事可做,心情也不再浮躁,毓靈有了幫手,不再手忙腳亂,當衆人都靜下心來忙碌自己事情的時候,只有茉兒在漫無目的閒逛.......
‘半天都走不完,這院子怎麼這麼大?’茉兒兀自在心裏嘀咕了一句;
宮千邪見茉兒面露疲態,遂關切問:“累了?”
客隨主便,本來茉兒是不想打擾宮千邪‘雅興’的,但他既然問了,她又真有點不想走了,一有臺階,馬上就下;
“累了”茉兒聳拉着腦袋說完,就朝着自己心心念唸的亭子跑了過去;
她注意這亭子好一會了,一直想過來坐坐,苦於找不到機會纔沒好意思提,竟然宮千邪主動開口,她又何必那麼拘謹?
茉兒朝涼亭跑的時候,宮千邪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等茉兒在涼亭坐好,並且熱情朝他招手,呼喚他過去的時候,他纔不自然將保持環保姿勢的手掌收回;
宮千邪知茉兒抗拒跟他接觸,所以當他把手放上她的肩膀就不打算收回,意欲逼她再次適應的時候,就打定主意非必要不停下;
起初,宮千邪以爲如此做,茉兒就算不情願,也會很快回憶起從前只屬於兩人的時光,可他錯了......
他越是若無其事擁着茉兒往前走,茉兒身體崩的就越直,要不是爲了讓掩一免遭責罰,她恐怕不會順宮千邪行爲那麼久,久到他主動開口,她才找機會開溜;
爲了掩飾失落,宮千邪特意將手放在了背後......
經過方纔一事,宮千邪沒再‘難爲’茉兒,而是按照她的指示坐到了距離她最遠、最有距離的位置上;
宮千邪剛黑着臉坐下,茉兒便殷勤爲他遞上一杯清茶:“請慢用”
宮千邪接過,沒有說話,茉兒若無其事道:“你這茶好淡,怎麼一點顏色都沒有?”
聞言,宮千邪詫異擡眸,道:“不是喜歡喝溫水的嗎?什麼時候改喝茶了?”
茉兒仔細回想了想,回答說:“也沒多久,就小半年時間”
“以前不是總說茶香似藥微苦,現在怎麼也開始學着飲了?”宮千邪問;
宮千邪誤以爲茉兒是因爲什麼特別人、或是特別事,刻意改了喜好,所以有此一問,誰知,茉兒卻平靜陳述道:“用來提神”
“什麼?”宮千邪不信提高音量,茉兒卻從容道:“年歲漸長,體力精力有限,就學着飲了”
宮千邪沒再追問,只是道:“喝得慣這味嗎?”
茉兒微皺了皺頭,誠實道:“清淡點的可以接受,太濃郁的還是受不了”
“壺裏裝的不是茶,是溫水,放心喝吧”說完,宮千邪一口率先飲下了一杯;
“這裏面裝的竟是溫水?”茉兒錯愕擡頭;
“不可以嗎?”宮千邪笑問;
茉兒答說:“可以是可以,可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你愛喝的不應該是茶纔對麼?怎麼這裏面裝的竟然是.......”
話到此處,茉兒恍然大悟道:“這是給我準備的,不是你,對嗎?”
宮千邪將頭往下;
“難怪,我就說誰家沒事到處放溫水呢?原來是怕我喝不慣啊”
宮千邪沒有說話,只用一種很是炙熱的眼神將茉兒盯着;
“宮千邪”茉兒連名帶姓喊了宮千邪一聲,宮千邪立馬回神:“嗯?”
“噓”茉兒小聲提醒道:“你有沒有覺得四周圍有點太安靜了?”
“有嗎?”宮千邪話裏帶笑;
“認真點,我沒再玩笑,你府裏真的有點不太正常”
“哪不正常了?”
宮千邪一副無所謂模樣,茉兒也不再小心翼翼,她用手指着不遠處草叢,對宮千邪說:“吶,那裏,那後面躲得有人”
“然後呢?”宮千邪不以爲意反問;
茉兒無語凝噎道:“然後?你被人監視了還問我然後?”
“別緊張,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茉兒狐疑發問;
宮千邪解釋說:“將軍府不比別的地方,這裏雖是家,但一應管理都與軍營一樣”
茉兒以爲自己聽錯了話,遂大聲道:“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
茉兒驚呼出聲:“你真把軍規挪家裏來用了?”
“是”
宮千邪話音一落,茉兒就道:“我就說,這院裏人一個個怎麼都那麼怪,合着怪的不是他們,而是你這個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