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溫度一回歸正常,侍女就扔下燈籠,抽出佩劍;
一感覺危險就在附近,侍女便不由分說站到了茉兒身側,若不是適才茉兒曾說跟緊她,她說不定已經護着茉兒一路往外走了;
此處周圍環境實在太陰森了,陰森到侍女雖沒看見任何人,卻總感覺有人正在將她們主僕注視......
侍女如臨大敵緊張戒備,茉兒卻雲淡風輕拍着她肩膀說:“沒事的”
“殿下”侍女回望了茉兒一眼,茉兒道:“把燈籠拾起來”
“好”
既然茉兒都說沒事了,侍女再不想,也得把緊張之心收回;
他們都知道這裏關押着一隻妖精,一隻厲害到薛寒法陣都制她不住的妖精,他們對紅袖這個名字很陌生,對這隻妖物卻熟悉得很;
兩年來,薛寒每隔幾日便會來飲水崖走一趟,停留時間雖短,震懾效果卻極大;
侍女才把燈籠拾起,茉兒的前路就變光明瞭,她似笑非笑看着踩着冰面往前,腳步落到哪裏,寒冰就退到哪裏;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把侍女學聰明瞭,她一路踩着茉兒腳印往前,身體非但沒出現任何不適,精神也比先前好了很多;
茉兒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水牢邊的時候,被困牢底的紅袖還以爲看花了眼,直到鎖着自己的寒冰全數褪去,身體開始變得溫暖之後,紅袖才確信真沒看錯;
侍女剛隨茉兒來到水牢,就見寒冰悉數褪去,驚訝之餘,緊張道:“殿下”
“放心”茉兒安撫性看了侍女一眼,接着便道:“退下吧,去一旁伺候,有事我會叫你”
“哦”侍女人雖走了,眼神卻未敢從茉兒身上移開,她照吩咐退下,拳頭卻握得無比的緊;
茉兒藉着月光往下看了看,再好整以暇對紅袖道:“好久不見”
“對你來說,兩年是很久,但對我來講,兩年?不過眨眼時光”紅袖譏諷出聲;
茉兒負手而立,不怒不惱道:“妖跟人的確很不一樣,人生只有匆匆百年,妖卻擁有千年多的時光”
“呵......”紅袖自牢底發出嗤笑;
茉兒道:“妖嘛,畜牲而已,壽命再長能力再強,也逃不脫受人擺佈的命運,上天給了你們超乎常人的壽命,卻剝奪了你們爲人的權利,如果你們當妖的真覺自己高人類一等,爲何苦修千年也要幻化人形?”
“老天是公平的,千年道行?呵.....呵呵......,修行千年纔有爲人資格的你,還敢在我面前叫囂?我雖不知道自己壽數還有多長,但卻能決定你能不能看到明早升起的太陽,這麼一換算,你說誰比較喫虧呢?”
“你......”氣急之下,紅袖猛地嘔出了一口鮮血;
見狀,茉兒笑道:“想活,就給我老實點”
紅袖氣急攻心,沒辦法反駁,正當茉兒打算給她點教訓,小懲大誡一番的時候,空氣中就傳來了小九獨有的氣息;
侍女剛覺耳畔劃過了一陣輕風,小九那俊朗的身形就出現在了水牢邊上;
他一來,就用身體擋住了茉兒的視線,茉兒非但不怒,反倒莞爾笑道:“捨得出現了”
未免紅袖因自己失誤受罰,茉兒話音剛落,小九便忙不迭解釋說:“如果我告訴你說,我沒偷跑而是被人抓走的你信麼?”
茉兒撇了撇嘴說:“信,爲什麼不信”
小九驚訝瞪大眼睛:“爲什麼信我?”
“嘁”茉兒不屑道:“你覺得呢?”
小九苦笑道:“噬魂咒,我明白了”
茉兒沒有正面回答小九問題,而是微眯着雙眼問小九:“明明有能力逃脫,爲何遲遲不肯歸來?”
小九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我剛剛纔......”
茉兒冷笑反問:“如果我沒回來和煦樓,如果我沒到飲水崖,你脫逃的時間是否會更晚一些”
“事實是:我人已經站在你面前了”
小九知茉兒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但卻不願回答,他不說,正好說明心中有鬼;
“人已站在我面前,事就可以當沒發生嗎?”茉兒冷笑問;
小九認命道:“隨你處置便是”
“隨我處置?”茉兒仔細思考了下小九提議,再大聲道:“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錯是我犯下的,罪也理應由我來受”
雖然茉兒什麼都沒說,但小九還是猜到她想罰的並不是自己,而是紅袖......
她如果不想拿小九錯誤懲罰紅袖,就不會出現在和煦樓,她人既然已經到了,困鎖紅袖的寒冰也化了,那就說明.......
小九猜得沒錯,茉兒想懲戒的確實是紅袖而非他,可是怎麼辦呢?他雖猜到了結局,卻改變不了結果;
茉兒冷笑迴應道:“我是主子你是主子?我說了算你說了算?”
小九恭敬跪地,誠懇拱手:“自然是您”
“滾開”茉兒只輕拂了一下衣袖,小九就不受控制撞上了牆壁;
‘噗嗤’鮮紅的血液剛順着小九嘴角往下滴落,牢底裏的紅袖瞬間發出瞭如野獸般的嘶吼......
茉兒正愁找不理由對紅袖發難呢,她就自己找上門來了,如果這次再輕易將她放過,那來時該怎麼將手下管制?
一旁的侍女自打出生就沒見過這種陣仗,紅袖嘶吼聲剛起,她的神智就跟着渙散,渾渾噩噩間,她彷彿回到了生活多年的故鄉,眼前一切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虛無.......
“虛無?”侍女剛感覺身處似夢似幻情景之中,冰玉笛就出現在了她的頭頂,它在侍女頭頂停留了不過一秒,拉她進幻境預備吸食其腦髓的濁氣就被完整吸出;
濁氣遇冰玉笛頃刻化爲烏有,而本來還想給紅袖留一線生機的茉兒也來了脾氣,如果紅袖只是想將她傷害,她或許不會這麼生氣,但她一動手就拿無辜人撒氣,就別怪她做事不留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