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怎麼這麼差?”宮千邪一進門就問;
茉兒淡淡道:“貪涼鬧的,過會就沒事了,這麼晚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說到正事,宮千邪眉頭就開始緊皺,他先是扶茉兒坐好,再冗長嘆息道:“茉兒,我們........”
宮千邪欲言又止,茉兒直言道:“是撐不住了嗎?”
“是有一點”宮千邪狀態萎靡,精神也有些不濟;
“大概還可以撐多久?”
“最多兩天.......”事態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宮千邪也不打算隱瞞茉兒;
茉兒鎮定估算道:“北國最多還能撐兩天,也就是說西躍頂多還能扛個三五天了”
“茉兒.......”宮千邪愁容滿面看向茉兒;
“怎麼了?”茉兒淡笑問;
宮千邪答:“西躍已經淪陷了”
作爲血靈巫女,身爲西躍長公主,有些事不是她不想接受就可以不面對的;
“哦.......”茉兒眼神呆滯,尾音也拖得很長;
就在宮千邪以爲茉兒需要時間消化,故意不做聲時,她卻只停頓了兩秒,接着便道:“西躍淪陷了,皇城還好嗎?”
宮千邪道:“皇城暫時沒事”
“皇城是西躍最後一道防線,有薛寒死守,暫時應該出不了大的問題”
茉兒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冷靜分析完局勢,然後話鋒突轉問:“需要我做什麼?”
西躍暫時不會有事,但北國卻岌岌可危,玲瓏鬥不過薛寒,可北國巫醫卻不見得會是妖兵對手;
宮千邪無奈垂目,再在茉兒注視下握緊她的雙手:“茉兒,我希望你能.......”
正當茉兒以爲宮千邪要清楚無誤將自己需求表達時,他卻繞着她的雙手畫了個圈;
“這是什麼意思?”茉兒不解看向宮千邪;
宮千邪道:“袖手旁觀,可不可以做得到?”
“你半夜跑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個的?”茉兒以爲宮千邪瘋了纔會說胡話,所以話語裏全是怒氣;
宮千邪不慌不忙道:“只要你不插手,我一定能將頹勢挽回,現在就看你做不做得到了”
“你想幹什麼?”茉兒忽然發問;
“引蛇出洞”
茉兒大驚站起;
宮千邪道:“我要再和你成一次親”
“成功了?”
“是”
“代替我那女孩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
“死了多少人?”
“不多,也就五六個”
“她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巫女的命是命,戰場兒郎的就不是了嗎?犧牲小我成全大我時沒人會退縮”
宮千邪字字鏗鏘,茉兒沒再反駁,只道:“既然你都下定了決心,還跑來問我做什麼?”
“我不希望在戰場上看到你的身影,尤其是這兩天”宮千邪痛苦扶額;
茉兒側頭問:“你認真的?”
“是”宮千邪無比堅定;
既然宮千邪不想茉兒插手,茉兒也不便問各中細節,她道:“古幕絕......他還好嗎?”
戰場瞬息萬變,連宮千邪身上都帶了不少輕傷,古幕絕就是真安好,又能好到哪裏去;
西躍已經失守,北國很快便會被攻陷,宮千邪想賭,茉兒只能尊重他的意見;
她不是想尊重誰,也不是冷血動物,之所以一直大門不出,只是因爲身體每況愈下,一日不如一日;
掛在脖頸上,由雪精魄所化的項鍊已經幾近透明,她沒有多少時日也沒多少精力可以浪費了......
茉兒大劫即將到來,古一兮出現時間還是未知,光一個玲瓏就攪得他們焦頭爛額了,再加個古一兮不知會是什麼模樣;
他們只看到人界城池嚴重被毀,巫醫、將領死傷過半,卻不知妖界傷亡同樣慘重,玲瓏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看似勝券在握,實際虛耗透了.......
巫醫疲於奔命的同時,妖兵死傷也相當慘重,只不過人界在計算傷亡和損失的時候,妖界沒人在意罷了,真論起來,誰也沒從中討到便宜.......
宮千邪的計劃還是以失敗告終了,爲了死前能再見茉兒一面,古幕絕留着最後一口氣跌跌撞撞闖進了無問心;
他持刀渾身帶血闖入,差點被守門將領斬殺,幸好小九聞到血腥趕來......
見來人是古幕絕,小九二話不說將其帶進茉兒屋內,江映畫以及她的那些親信雖覺不妥,但卻沒一個敢吭聲;
‘噗嗤’古幕絕一進門就嘔出了好大一口鮮血,茉兒見狀,只輕輕對小九說了三個字:“救活他”
小九這隻妖精是有點能耐的,雖然平時唯唯諾諾,但真到關鍵時刻還是能發揮點作用;
“是”
茉兒既讓小九這麼做了,就說明他有能力辦得到,她只是讓小九把他救活,至於照料恢復的事,自然有人照管;
茉兒表面平靜,實際內心卻慌得不行,但古幕絕已經倒下,她就是在慌,也不能自亂陣腳;
有了妖法護心,古幕絕很快轉危爲安,但他人是活過來了,可累累傷痕卻沒辦法短時修復;
血液停止流淌,心脈恢復正常,古幕絕神色才稍微好轉了那麼一點點,茉兒就對小九道:“送他回西躍”
“殿下.......”小九不是不願離開,而是這個節骨眼上,他若護送古幕絕走了,那照管茉兒的任務要交給誰去做?
“照吩咐做”茉兒眼裏泛起了抹紅絲,接着,小九就不由自主將古幕絕帶起,隨後,兩人便消失在了茉兒面前;
小九處理不了的傷痕,只有找詭巖來解,時不我待時,茉兒也管不了那許多;
自從答應宮千邪裝病,她已經好久沒催動過血靈了,要不是氣急攻心又怕小九使壞對古幕絕不利......
血靈一被催動,感官瞬間清晰,一閉目一睜眼之間就知附近隱藏有多少危險;
茉兒剛從內室走出,江映畫就用眼神示意胡雅進內查看,她方纔明明看到那隻妖孽帶了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進去,沒道理一晃眼就會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