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裏,掩一因爲高興喝了很多酒,也是在那天夜裏,茉兒居住的和煦樓來了個不速之客.......
茉兒剛收到秋娘派人送來的喜糖,湖心亭就吹過了一陣冷風;
冷風來得怪異,小九警惕站到茉兒身前:“殿下,他往內室去了”
茉兒淡笑着拿了一顆糖給小九:“很甜的,來一個”
“殿下......”茉兒此時還有興致開玩笑,小九卻沒心情陪她打趣;
小九懸着的心一直不敢放下,茉兒卻拍着手掌平靜敘述說:“別緊張,‘她’只是在告訴我位置”
“你認識?”小九眉頭緊皺;
茉兒道:“認識,還很熟”
小九疑惑更深了,茉兒卻趕在他浮想聯翩前幽幽道:“走吧,該回去了”
小九本想陪茉兒一起進內室的,誰曾想,剛走到門邊,茉兒就明令禁止他不得入內;
“殿下”小九不滿瞪了茉兒一眼,茉兒淡定道:“留在這”
“可......”
小九這婆婆媽媽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本以爲沒了詭巖、掩一,就不用被人嘮叨,哪知道他好的不學竟撿‘陋習’;
“好了”茉兒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再道:“少說話多做事,乖,把好風,我就不拆你骨頭”
話到最後,茉兒像哄小孩一樣摸了摸小九的頭,然後再在綺羅等人的注視下關上了房門;
綺羅等人連茉兒感覺到那絲冷風代表什麼意思都沒弄清,更別提她這怪異之舉了,他們只看到茉兒帶着小九從湖心亭回來,接着就發生了剛纔那可笑的一幕;
“噗嗤”綺羅沒忍住,笑出了聲音,小九隨即投來兇狠目光;
他不瞪着眼睛看人還好,這麼一瞧,綺羅等人又想起回想起了方纔那個經典場面;
“噗嗤.......”
大家一起忍俊不禁,小九眼不見爲淨閉目;
內室房門一關,軟塌上坐着的人影就顯現了出來;
茉兒不慌不忙坐到那人對面,不緊不慢道:“我以爲你會回神界”
“回那做什麼?”落瑤不解發問;
“跑我這來做什麼?”茉兒不答反問;
落瑤沒有說話,茉兒笑不達眼底道:“沒地方可去?”
“好像是這麼回事”落瑤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窘迫;
“想住就住下吧”落瑤還沒問詢,茉兒就敲定了結果;
落瑤笑問:“你好像很歡迎我的到來?”
“舒服日子過慣了,不想跟着你在外漂泊”茉兒語調十分和緩;
茉兒一語雙關,落瑤好興致徵求起了她的意見:“有想去的地方嗎?過段時間.......‘我們’一起出去走走”
落瑤把話說得委婉,茉兒聽得卻很明白,過段時間,她們就不在是兩個人,而是一個,有且僅有一個.......
落瑤話音落下很久,都沒聽到茉兒回覆,正當落瑤以爲茉兒神傷身世,一時無法走出時,茉兒卻喃喃道:“太多了”
“太多了?”落瑤不解提高音量;
“那‘我們’就慢慢走,慢慢看,反正也不急.......”
話到此處,落瑤頓住了,茉兒看她心事重重,於是道:“其實你有任何難言之隱都可以跟我說,我不會出賣你,可以做你最忠實的聽衆”
“有喫的嗎?”茉兒都做好聆聽準備了,落瑤卻出其不意說了這麼一句;
她一臉認真的望着茉兒,茉兒也不好意思拒絕;
茉兒連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才把詫異壓下,然後慢慢悠悠走到門前,輕言細語對小九說:“去弄點喫的來”
小九楞了楞神,問:“有需要忌口的嗎?”
房裏不止茉兒一人這事只有小九知道,茉兒暫時不需要進膳,喊餓的肯定是另外一位;
小九誤以爲茉兒是想傳達什麼消息,所以出聲問起了避忌,可茉兒卻不鹹不淡道:“不挑,照平時做就行”
話音落,腳步聲就由近及遠;
茉兒動作真的很慢,她不慌不忙吩咐小九準備膳食,再不慌不忙走到落瑤身邊,本來很快可以完成的事,愣是被她耽擱了有十來分鐘;
落瑤學着茉兒那漫不經心樣子,顧自爲自己倒了一杯茶,再替茉兒斟了一杯,才道:“慢慢的,挺好”
落瑤淺淺飲下一口,瞬間皺眉:“濃茶,好苦”
茉兒沒心沒肺回答說:“濃茶提神”
“要那麼精神做什麼?”落瑤不解提問;
“整日躺牀上也不是那麼回事”茉兒輕描淡寫帶過,落瑤卻察覺出了異樣;
茉兒身子已經大不如前,要保持清醒,必須使用點特殊方法;
“反正也沒什麼事,能躺就多睡會唄”
精神內耗最爲難受,與其跟身體較勁,不如坦然面對;
其他方面的事,落瑤或許有本事和茉兒感同身受,但有關這方面的,她就沒什麼發言權了,雖然她能理解茉兒的想法,卻苟同不了她的做法;
茉兒微笑了笑,道:“我沒有永無休止的生命,想多看這世界風景,想多聽這世界聲音,就必須多打起點精神”
話到此處,茉兒又有點睏倦了,端起濃茶一飲而盡,精神才稍微好了那麼一些;
做完這一切,她又對落瑤道:“你不也一樣嗎?”
落瑤挑眉,茉兒繼續道:“大家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誰也別說誰”
落瑤正欲說話,外間就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殿下......”綺羅聲音很小,但茉兒聽得卻十分清楚;
此番,茉兒並未着急回話,而是遞了個眼神給落瑤:“還坐着幹什麼?去開門啊”
“我?”落瑤笑得眉眼都彎了,她好久沒這麼樂過;
“不是你還是我啊”茉兒眼底閃過了一絲皎潔;
落瑤略微整理下衣衫,確定不會穿幫,這才慢慢悠悠向外走去;
落瑤一把門打開,就看到小九湊近的臉龐:“你沒事吧,要不要我......我.......”
正說着,小九就迫不及待把頭往內伸;
落瑤沒有刻意攔阻,小九進得也很容易,他一進內,就四處張望,就怕漏了重要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