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夫妻也是夫妻,但古辰鋒向來嚴厲,對後宮衆人要求也嚴格,他喜歡循規蹈矩的婦人,所以當衆人違背命令有意聯合找古小夜麻煩時,頓時嚇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行禮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太監走上前來,和顏悅色示意各位娘娘回宮,大家才長舒了一口大氣;
閒雜人等剛被清走,茹茹就小跑着衝到了古辰鋒面前:“舅舅抱”
古辰鋒寵溺一笑,把茹茹抱在懷中逗樂了一會,再轉頭對古小夜道:“明日得閒,帶你去荒山”
“真的嗎?”古小夜驚訝出聲;
這事她一直記在心裏,只是沒想到古辰鋒也還記得;
“當然”古辰鋒說完,抱起茹茹就往回走,古小夜則默默跟隨在後;
古辰鋒若不說明來意,古小夜還當真會誤以爲他此來是爲解圍的,雖然古小夜根本不會把那些娘娘的小把戲放在眼裏,但有人惦記總不沒人想起要強;
皇城生活幾個月,茹茹和古辰鋒也漸漸熟絡起來,有時,爲了跟古辰鋒多玩會,甚至還會把她這做母親的扔在一邊;
古辰鋒在前津津有味跟茹茹講故事,古小夜在後欣慰一笑;
古小夜沒來過荒山,古辰鋒同樣沒有踏足過,對於兩人同時的到來,村婦打扮的曲幽然先是一驚,然後鎮定道:“你們來了”
曲幽然走上前,緩緩把柵欄打開,然後頭也不回走向了自己的庭前菜地;
重複的生活不僅沒讓曲幽然覺得枯燥,反而讓她有了新的領悟,她不再執着,也放棄了對塵世念想;
相比於心靈上的勞累,她更喜歡身體上的,身體上的勞累可以經過睡眠和休息治癒,心靈上的卻找不到方法去緩解;
曲幽然沒問古小夜這段時間去了哪裏又做了什麼,只是平靜摘菜,平靜做飯;
粗菜淡飯一端上桌,茹茹就迫不及待動筷,古小夜想阻攔,曲幽然卻按住了她的手:“我這小居,沒那麼多規矩”
“母......”古小夜本想稱曲幽然母后,但話到嘴邊還是改了口:“母親”
她把頭垂得很低,悔意也特別明顯;
曲幽然瞭然點了點頭,然後柔聲對茹茹道:“可喫得慣?”
“喫得慣喫得慣”茹茹一個勁點頭;
曲幽然會心一笑,誰知,天真的小孩又道:“爹爹在家總做這些菜給茹茹喫,茹茹想爹爹了”
小孩子沒大人那麼多心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小孩子忘性也大,剛說完瞬間就給忘了;
古辰鋒不喜歡聽到王成這個名字,茹茹偶爾提及他不會干預,但當茹茹口無遮攔對曲幽然說及這人時,他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古小夜正欲解釋,曲幽然就斂下眸,對古辰鋒道:“我想和小夜單獨聊聊”
曲幽然甚少用命令的口吻跟古辰鋒說話,如果她這麼做了,古辰鋒也不得不遵從;
他剛走,曲幽然就對古小夜道:“孩子爹是誰?”
“平民獵戶”古小夜實話實說;
本以爲曲幽然也會像古辰鋒那般怪責,誰知,她只思慮了一下,便道:“如果不想他和家人有事,就忘了這個人”
“女兒知道”古小夜眼裏沒有任何波瀾;
曲幽然盯着古小夜看了很久,確定她沒撒謊,再道:“需要幫助的時候,就去堰城天下第一莊,有些事母后幫不了,但慕容莊主肯定會有辦法的”
明明曲幽然已經決心隱退,明明她也可以不問世事,但因爲古小夜,因爲她還活在這個世界,因爲她有好多的身不由己,所以身爲母親的曲幽然還是忍不住給她指了條明路;
皇家子女的路從來都是孤獨的,他們必須爲古家犧牲自己的幸福,也必須爲西躍葬送自己的人生,只要有利西躍有利古家的事他們都一定要做,至於自己,根本不在考慮範圍;
曲幽然支開古辰鋒,就簡單跟古小夜說了這麼兩句,接下來的時間,曲幽然的視線一直在茹茹身上;
臨走前,曲幽然帶古小夜、古辰鋒去祭拜了一下古天絕,古小夜一見墳墓就無聲流淚,直到離去也沒有停止;
他們都走後,曲幽然像平日一樣慢慢悠悠坐在古天絕墓前,她每日都會坐在這裏等天黑,只是今天眼裏多了些凝重;
曲幽然很想把自己的顧慮說給古天絕聽,但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既然選擇退出,就永遠不要再置身其中;
夜幕降臨時,曲幽然臉上又有了明媚的微笑,她笑着替古天絕擦拭了一會墓碑,然後走回了小木屋裏;
荒山的夜很靜,皇城的夜卻很不會冷清,古辰鋒所坐的馬車剛出現在了城門口,就有大隊人馬在外等候;
薛寒神色緊張,古小夜會意迴避;
“陛下”薛寒話音還沒落下,古辰鋒就打斷道:“回宮再議”
“遵命”薛寒帶着大隊人馬緊跟古辰鋒馬車之後;
古辰鋒本想送古小夜母女回到怡然居再折返找薛寒議事,但馬車一駛進皇城古小夜對古辰鋒道:“皇兄,國事要緊”
“嗯”古辰鋒點頭,接着頭也不回離去;
那天晚上,古辰鋒徹夜未眠,第二天清晨,古小夜也收到了宮千邪即將到訪西躍的消息;
人妖大戰以後,各國都在忙着復興,沒人想打仗,也沒人想挑起戰爭,宮千邪這時大張旗鼓來西躍,爲的又是什麼?
朝堂事有古小夜能幫到古辰鋒的地方,古辰鋒一定會親自說與她聽,他既沒開口,古小夜也不便過問;
宮千邪來那天帶的人並不多,西躍也像是接待使臣一樣禮貌的接待了他,宴飲時,宮千邪心不在焉,宴飲畢,宮千邪馬上問及去和煦樓祭奠事宜;
古辰鋒笑容可掬道:“將軍周軍勞頓,歇息一晚,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