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遺落滄桑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七魄
    遺傷居高臨下的看着雪,他向來都是這樣的,除了對落瑤以外;他出現的比較突兀,與他往日的行事風格大相徑庭;遺傷不喜歡多言,看雪的樣子就是受了重傷;這也難怪,剛從玄冰崖抽身出來,又急忙跑去給那個女人續命;再加上被人這致命一擊,他還能活着回來,已經不容易了;遺傷輕輕將手一揮,雪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凌空而起;他靜靜的走到雪的面前,無奈的搖了搖頭;雪的身子實在太虛弱了;他不會讓他出事,這個人爲了落瑤,連自己的精魄都可以捨棄;就憑這點,他就不該死;遺傷將五指扣在了雪的頭頂上,直接就是一個重擊將他打了出去;雪的身子直接飛了出去,停在了最近的一面石牆之上;噗呲一大口黑血從雪的嘴裏噴涌了出來;這是他體內淤積的血液,吐出這些東西以後,雪渾身就舒服多了;他還沒來得及回神,遺傷又給了他重重的一掌;雪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骨頭,他們全部被遺傷震開了,根本沒有連接在一起;他連手指都動不了;遺傷在救他,雪知道;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救他了,玄冰崖出來是第一次;以往,遺傷最不屑的就是做這種事;再然後,雪的體內就有股很自然的真氣在涌動;它們在雪的身體裏四處流竄;他只感受到一股火熱之氣,當這股熱氣流變全身以後,他的所有痛苦都消失了;遺傷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對雪點了點頭;然後,他就又坐回到了石牀旁邊;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都是這樣,守在落瑤身邊;近幾日來,落瑤的氣色越發好了,面上已經開始有了血色;她正在慢慢的恢復;有遺傷守在她身旁,什麼都不需要擔心;所以,雪纔會安心的去了君王府;他看了看石牀上的落瑤,又想起了古女茉兒;他們擁有同樣的面龐,卻始終不是同一個人;落瑤在他心裏的位置是獨一無二的,沒人可以取代;可是,偏偏她就在他的面前,他卻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能做;他的身份永遠都不會改變;他也習慣了跟在她的身後,他本來就是因她存在的;落瑤的頭頂上漂浮着七塊精色的彩石,紅橙黃綠青藍紫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這是天地間原生的七魄,亙古至今從沒人見他們一起出現過;只有擁有了這七魄,不管人神魔,只要軀殼還未消散,他們的魂魄就會再次聚齊;要收集這七魄肯定花費了不少的功夫;原來,他早就料到了......在七魄的滋養下,落瑤的氣色越來越好,他知道不久以後,她就會回來了;雪看着坐在石牀前的遺傷,這個男人真的很愛落瑤;他就知道,只要遺傷活着一天,落瑤就一定不會出事;“找到她了嗎”遺傷突然發問;“還沒......”雪的面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繼續找”遺傷冷漠的吩咐;“好”雪喃喃道;即使遺傷不說,他也會這麼做的;綠蘿,禍已經闖下了,再任性下去,沒人救得了你;這三十年來,他都將重心放在了古女茉兒身上;如若不然他早就發現她的蹤跡了,竟敢私自下界,差點壞了大事;一個小小婢女,竟然公然犯上,她的好日子到頭了;西躍皇城冷宮那日被曲幽然遣送回來以後,除了喫飯睡覺以外,月孑然都靜靜的坐在牀沿一動不動;若不是那若有似無的呼吸,旁人都會以爲她已經是個死人;她的內室很整潔,每日的喫食營養且豐盛,在這些事情上曲幽然從來沒有虧待過她;這裏是曲幽然重新爲她建造的,冷宮裏也就只有這一處最爲整齊;其餘的地方全部都是殘垣斷壁,沒有一處完整;這裏寂靜蕭條的可怕,那些侍女太監除了給她送喫的打掃以外,根本見不到人影;她一個人在這裏寂寞的待了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過去了,她已經從一個少婦變成了一位老嫗;可是曲幽然呢她的容貌依舊和往昔一樣,沒有多少改變;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她對她的恨更深了;曲幽然的所有,原本都應該屬於她的;她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上天不懲罰她,她就親自動手,她要讓她永生永世活在地獄之中;她一直在等,再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就算要死,她也要讓曲幽然陪葬;曲幽然奪走了她最愛的丈夫,奪走了她的一切,這筆孽賬遲早都要算;否則,她就算是死,也不會瞑目;二十多年以後,她苦苦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她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古女茉兒,古女茉兒不過是她的踏腳石罷了;由始至終,她只是在演戲,扮演一個備受欺凌,勢單力薄,毫無還擊之力的瘋子;曲幽然的那一丁點憐憫之心給了她這個機會;這些年來,她苦苦經營,步步謹慎,小心翼翼的隱藏着自己的實力,爲的就是等待這一刻;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去做的;入冷宮的時候,曲幽然廢掉了她畢生的修爲,她以爲這樣就能禁錮她了嗎癡人說夢,二十多年的冷宮生活,最難打發的就是時間;她能利用這段時間做很多的事情,包括將丟掉的武功悉數撿起來;她隱藏得很好,沒有人發現這個祕密;二十多年來,她白天睡覺晚上修習,這裏沒人把她放在眼裏,這也給她製造了更多的機會;傷心悲憤這些東西她都不需要;她只想報仇;她要把曲幽然加諸在她身上的所有,全都還給她,她要讓她知道什麼是報應;二十多年的磨難,終於要走到盡頭了;她再等,再等一個人,她知道她一定能等到的;她特意選在古女茉兒招婿宴那日動手,因爲她肯定的知道古女茉兒絕對不會幫她;和古天絕比起來,她這個過氣的大嫂古女茉兒根本不會放在眼裏;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古女茉兒雖然沒有幫她,卻還是伸出了援手,這是她沒有料到的;原來,二十多年前,自己對她的那番虛情假意當真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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