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裏了嗎?”沐雨色指着另一個方向。
望仙台鄰近花神的千色山,山上奼紫嫣紅,如一條絲滑的綢帶,鋪滿了半壁天空,這是九重天光上最美的地方,也是彩虹的故鄉,凡間雨後所看見的彩虹,實際上是因爲雨神降雨破開了天光,雨幕散去之後,凡間就看見了花神的千色山。
“那是千色山,淬骨臺便在那上面。”沐雨色說。
“淬骨臺?”
“對,看守淬骨臺的是六一仙翁,那老頭兒愛酒,回頭我找兩壺好酒過去,他肯定會讓你淬骨的。”
顧南夜剛要說話,沐雨色說:“欲要成神,有些磨難必須得你自己走,我本想替你擋了淬骨這一劫,但你要成神,必須要自己捱過去,成神之路我幫不了你半分,明白麼?”
顧南夜擁她入懷,親了親她的髮絲:“嗯,謝謝你爲我做這麼多。”
“我也不是白乾的啊。”沐雨色擡頭笑:“你用什麼來補償?”
顧南夜也笑:“你要這麼問,那肉償如何?”
“好啊,美人,你可要把本神伺候舒服了。”沐雨色挑起他的下巴,笑的一臉痞樣。
他輕吻她的眉心:“謹遵神的旨意。”
在望仙台逛了一會兒,沐雨色領着顧南夜回神殿,路過天池的時候,迎面撲來一陣香風,沐雨色擡頭一看,小聲嘀咕:“媽的,怎麼來的第一天就碰上她?”
語氣滿是嫌棄和厭惡,與對管清陶的嫌棄和厭惡不同,顧南夜感覺對此人的嫌棄和厭惡中隱隱有冷意,想來是真的十分厭惡了。
“她是誰?”顧南夜小聲地問。
沐雨色:“一杯茶。”
說話間,那羣人已經來到了跟前,一道又尖又細的聲音響起:“喲,這是誰呀,這不是我們神族的叛徒沐雨色嗎。”
這話沐雨色聽了不知多少遍了。聽得最多的就是從面前這人口中說出來的。
天族瑛雪帝姬,天帝和天妃亞媚之女。
“懶得理她。”沐雨色拉着顧南夜靠邊兒走。
瑛雪身後的一羣女人立馬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沐雨色擡眸,眼神冷銳:“讓開。”
“沐雨色……”瑛雪走過來:“見到本公主你難道不該行禮嗎?”
沐雨色笑:“我敢行禮,瑛雪帝姬敢受嗎?”
瑛雪語塞,她不敢,沐雨色這人,哪怕當了神族的叛徒,憑藉整個漓池做後盾,她依然可以安然無憂,更別說,沐雨色的身份地位並不比她差,她也就是嘴上口嗨,沐雨色要真行禮,她不敢受。
“那他!”瑛雪指向顧南夜,趾高氣揚:“沐雨色,你把凡人帶上來,凡人見到本公主不應該跪下磕頭嗎?”
沐雨色帶顧南夜上來是經過了批准的,知道的人也不少。瑛雪就是知道沐雨色回來了,所以纔來找茬的。
上天有的是時候確實給了一些人太多的偏愛,很輕易就引起了別人的嫉恨,他們只看得見上帝偏愛下的那些人光鮮靚麗的表面,卻看不見那背後不爲人知的痛苦和沉重。
顧南夜聽到瑛雪這麼說,眼底深處有不知名的情緒在翻滾,有些陰鷙。
沐雨色沒有看見,她把顧南夜擋在身後,朝瑛雪走近了些,她比瑛雪高,睥睨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沐雨色的語氣中淬了冰渣子,瑛雪絲毫不在意,但是她身邊的那些諂媚討好的女人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兩步。
瑛雪冷笑,指着顧南夜,又重新重複了一遍,咬字非常清楚:“我說,我要這個凡人,給本公主下跪磕頭……”
“啪”地一聲,在瑛雪話音剛落下的時候,無縫銜接。
“沐雨色!”瑛雪捂着臉失聲尖叫:“你敢打我?!”
沐雨色以前跟她也不對付,但是很少動手,更不會甩耳刮子,畢竟她也是天帝和天妃的女兒,是天族帝姬,有些面子還是要給的。
瑛雪擡起手,朝沐雨色扇過去,顧南夜要上前,沐雨色眼神示意他不要動,她擡起手扣住瑛雪的手腕,輕輕一扭,瑛雪疼得哇哇大叫:“沐雨色,你瘋了?放開我!”
“要他下跪嗎?”沐雨色冷聲問。
“他一個低賤的凡……”
“咚”一聲,瑛雪跪下了,沐雨色方纔一踹在了她的腿彎沐雨色附身附耳問:“還要嗎?”
沐雨色還捏着她的手腕骨,瑛雪被她壓制着,雙膝跪地,手腕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被沐雨色攥在手裏,似乎都聽見了骨頭嘎吱嘎吱的聲音,瑛雪額頭浸出了冷汗:“不了,沐雨色你放開我!”
“哼。”沐雨色冷哼一聲,鬆開瑛雪,拽住顧南夜的手臂:“走。”
“公主,您沒事吧?”等沐雨色走了,其他人才趕上前來詢問關切,瑛雪臉色陰沉,把來攙扶她的幾個人推開:“滾滾滾,都給本公主滾!”
其他人見此,哪裏還敢碰她,紛紛退後了幾步,最後還是瑛雪自己站了起來,她揉着自己的手腕骨,盯着沐雨色和顧南夜的背影,眼神陰鷙:“沐雨色,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小插曲落入了天池假山後面的某個人眼中。此人一襲雪白色的仙袍,長髮如墨,髻上一支碧玉釵,長身玉立,仙氣飄飄。那眼底是一汪平靜的潭水,寵辱不驚,不悲不喜,這世上鮮少有能夠引起他情緒波動的人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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