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夜目光掃了一圈,道“這山裏應該有止血的草藥,你等等,我去找找。”
“喂”
沐雨色沒能喊住他,實際上她想說的是,這點兒小傷,她很快就能自動癒合。
色色,你什麼時候受的傷
聽到沐雨色受傷,招財還是很擔心。
不知道。
在暗渠裏,水流湍急,水道狹窄,她懷中抱着顧南夜,哪裏顧得上那麼多,身上不知道給撞了多少傷呢,只不過這一處見血了而已。
過了好一會兒,顧南夜還沒回來,她手臂上的傷口都已經自動止血了,再過一會兒,就能完好如初,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這傢伙該不會迷路了吧”沐雨色嘀咕着,站起來去找人。
她把高跟鞋給丟了,只能赤着腳。
裙子黏在腿上,溼噠噠的,很不舒服。
於是,沐雨色走得很慢。
顧南夜沒走多遠,很快就找到了止血的草藥,採了藥之後立馬就返回,可是他走着走着,卻發現這路好像沒有盡頭一樣,他走了很久,一直都沒有走出去,周圍的環境都是一樣的,分不出來他到底走過了還是沒走過。
山中樹林陰翳,遮蓋了白日的光,風從中灌過,發出簌簌的聲響,倒是有幾分陰森恐怖之感。
“嘻嘻嘻”
耳畔突然灌進一串清脆悅耳的笑聲,顧南夜目光一凜,抓緊了手裏的草藥,戒備地環顧一圈。
“嗖”
似乎什麼東西從背後飛了過去,顧南夜猛地回頭“何方妖孽”
一把彎月長弓出現在他的掌心,弓身古樸,兩頭雕刻着龍紋,顧南夜拉開弓,一隻冰藍的光箭凝聚成型,箭頭隱約可見龍嘴大開,獠牙猙獰。
“嘻嘻嘻”
又是這道聲音。
顧南夜眯眼,手一鬆,光箭“嗖”地一下飛了出去。
“砰”
忽而一股風吹來,跟光箭碰在一起,頃刻間,光箭散滅。
顧南夜眉心一跳,再次拉弓。
“嘻嘻嘻,公子不要這麼粗魯嘛,溫香軟玉,您也捨得”
忽而,一女子憑空出現,她一襲藏青色古式旗袍,新舊交替之風,長髮綰成髻,留了兩縷落在肩頭滑下,遠山黛眉,美目含情,趴在顧南夜肩頭,吐氣幽蘭。
“滾開”
顧南夜猛地推開那古裝女子,對準她,拉開弓,正欲放箭。
頃刻間,周圍畫面鬥轉。
古色香樓,雕欄玉棟,女色妖嬈,賓客滿樓。
女子皆是修身旗袍婀娜身段,賓客中,新式短髮有之,舊式長髮有之,長袍馬褂有之,西裝革履亦有之,歡愉的嘻笑聲,輕浮的調笑聲,諂媚的吆喝聲混成一團,好一副奢靡繁華之景。
顧南夜憑空出現在這香樓裏,竟絲毫沒有引起他們的詫異和好奇,連擡頭看一眼都不曾有,似乎完全沒有這個人似的。
“公子好生俊俏,不如讓奴家好好伺候您”
“公子瞧着面生,可是第一次來”
然,幾名香樓女子見到顧南夜,如八爪魚似的攀附了上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生熱絡。
她們推着顧南夜往裏面走,顧南夜下意識地拉弓,卻發現龍淵竟然不在他的手上,他一怒,動手揮開衆多女子。
衆女忽然被他推開,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不變,再次扭着腰柔弱無骨似的攀附了上來。
“公子這般兇,可是要傷透奴家的心呢。”
“不如讓奴家瞧瞧,公子到底心腸有多硬”
一衆女子行爲大膽,直接朝着顧南夜衣衫裏面摸去。
顧南夜臉色大變,突然,一道罡風自他周身爆發,圍着他的女子全都被震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卻在落地的一剎那,化作一抹青煙消失地無影無蹤。
“山中小妖,好大膽子”
顧南夜猛地看過去,沐雨色徒手一抓,空間瞬間扭曲。
香樓破碎,仿若鏡花水月。
再睜眼,只看見沐雨色赤着足,掐着之前趴在他肩頭那名女子的脖子,眉目清冷。
“我的人,也敢動”
女子臉色青紫,異常難受。
“對對不起,大人,我不知道是您饒命”
沐雨色冷哼一聲,將那女子甩了出去。
女子狼狽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氣,緩解方纔窒息的恐懼。
沐雨色赤着腳,走到她面前,美目裏面一片涼薄。
“上神大人,我錯了,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山妖看到了沐雨色眼中冰冷的殺意,恐懼涌上心頭,連連求饒。
“身爲山妖,設局害人,其罪當死”
沐雨色擡起手,欲要朝着山妖腦袋打下去。
山妖驚恐地瞪大眼睛“大人饒命啊”
一隻手突然抓住了沐雨色的手腕,沐雨色順着白皙光潔的手腕看上去,顧南夜緊緊地抿着脣,看着沐雨色。
山妖見此,立刻撲倒顧南夜腳邊“這位公子,對不起對不起,您救救我,幫我向上神大人求求情。”
“你要替她求情”沐雨色不悅地挑眉。
“我看她本體並非山妖,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那又如何”
“上神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算您不出現,我也不會傷害這位公子。我本生在新舊更替年代,死後機緣巧合成爲山妖,在此設局,只是想要找一個人,求大人手下留情啊。”眼看着沐雨色被顧江天攔下,山妖抓住機會大聲道。
顧南夜看着沐雨色,那雙漆黑的眸子裏面隱隱有着懇求。
“人界除靈師裏怎麼出了你這麼個異類”沐雨色冷冷地揮開顧南夜,別過臉去。
從小頂着喪門星的名頭,忍受着流言蜚語長大,不是應該報復全世界麼,還有心思管別人的閒事兒,真是
顧南夜鬆了口氣,看向山妖問到“你要找什麼人”
“新舊十年,琉州江寧區警署,探長趙德。”
提及這個人,山妖眼中滿是憎惡和恨意。
顧南夜追問“爲什麼找他”
山妖眼中含淚,淚中浸着怨恨,娓娓道來“此人爲警,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我本是煙花女子,與夫君一見鍾情,夫君只是一個小小的生意人,幾乎是散盡家產爲我贖了身,不顧衆人閒言碎語,明媒正娶迎我入門,我本以爲我與夫君能夠安穩幸福地度過一生,可是有一天,夫君被告賣假藥害死了人”上神人間開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