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撇撇嘴：“哪用得着柳大哥來操心，你若真想我好，替我照顧好五姐姐就是了。”</p>
凌惜月見話題引到自己身上，這臉不由得變紅了。</p>
柳文莨也沒有再說些打趣的話，只是溫柔地盯着凌惜月：“那是自然，日後所有事情，柳某以月兒爲先。”</p>
葉秋聽柳文莨這樣說，一顆心才徹底放了下來，幾人鬨笑打鬧了一番，一場宴席過得也算安穩。</p>
見時候不早，柳文莨便很早離開。</p>
而葉秋繼續拉着凌惜月聊天：“姐姐可是心中有些怪罪我，擅作主張？”</p>
凌惜月作爲當事人，這件事情卻是事後才知道，紅着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好的，他本是父親給大姐姐定的…”</p>
葉秋自然知曉凌惜月心子軟。肯定會有負罪感。便拍了拍她的背：“世間兒女情長之事，曾經由不得人。況且他們並不兩情相悅，日後真的皆爲夫妻，也不會幸福，所以你別不要想那麼多。”</p>
凌惜月點了點頭，但是眉間的憂愁，依舊不散。</p>
第二日晌午飯時，一家子全在前廳，本來這應是凌豐這個一家之主歸來的第一頓飯，所以頗爲豐盛。</p>
但是又不知道因爲什麼，飯桌上人人表情冷漠尷尬，不知道的，還以爲坐的不是一家人，而是仇人。</p>
凌清雪本就冰着臉，似乎渾身全然覆滿了冰霜，一張俏臉也冰冷得令人可怕。</p>
母女二人是齊心的，華娘偶爾看向凌惜月的目光，也滿是刀劍。</p>
倒是凌豐，他習慣了面無表情，此刻到像個無事人一樣，在一旁就喫着飯菜。</p>
若還有一人不同，那便是葉秋，絲毫不受這詭異氛圍影響，一邊給凌惜月添菜，一邊痛快地大快朵頤。</p>
就是華娘最先沉不住氣：“果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千防萬防，是家賊難防！”</p>
剛入席上的人聽完，筷子全都停了一下，葉秋很快回過神來，眼睛微眯，似是在等待她的下文。</p>
本以爲華娘說一句也就夠了，哪能想到便一直在那諷刺：“我總在想，我到底是哪裏對不住這羣姑娘呢？每日的香也是上者，佛也是拜者，只求得我女兒有個好歸宿罷了。”</p>
華娘說着倒是有些難過了，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淚：“可是誰知道呢，這個人真是不能看錶現的，平日裏那一班乖巧的模樣，誰想到心腸倒是黑，果真不是嫡母手下教養出來的，始終是不懂規矩，狐媚到自己家裏來了！”</p>
華孃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廳的人也都是聽懂了。</p>
凌惜月自當是委屈的，雙手緊緊的握着拳頭，自己根本就喫不下那飯。</p>
可是自己是晚輩，不能再長輩不敬，那便是不孝，所以這口氣只能自己忍了下來。</p>
華娘也是被氣急了，本以爲是個頂尖好的婚事的，算盤打的是極爲響亮，哪裏想的是被凌惜月給挑破了。</p>
這若是傳出去，自己在那些誥命夫人面前，更是提不起頭來，已經把自家後院教養成這副模樣，庶女都敢搶嫡女的親事。</p>
華娘能想到兩人見面的情景，只能是上次凌清雪在家中設宴。</p>
原來的本就是爲了凌清雪搭着紅線的，哪裏想來平白便宜了這個小賤人。</p>
如今想來這局氣的肝都疼了，自己費盡心思做了這麼多事，如今只是爲他人做了嫁衣，這讓她怎能甘心？</p>
看着凌惜月的目光更加的嫌棄：“如今倒是好了，飛上了枝頭當上了那鳳凰，卻也不知道人家尚書府的夫人是如何看待你，以如此下賤的地位，勾引上人家的嫡長子，也不怕外面的口水將你活活的給罵死！”</p>
聽着華孃的話說的越過分，凌惜月也是氣紅了眼眶，眼淚終是滴落了下來，自己根本一句都不敢說。</p>
葉秋冷冷地笑：“母親自當嚴謹謝之，若是被外人聽得，還以爲我們凌府的家教是……”</p>
“我這主母教訓五丫頭，有你六丫頭什麼事？長輩在訓話，晚輩插什麼嘴！”華娘自然是知曉，凌惜月能成這事，葉秋絕對在背後出了不少主意。</p>
葉秋也不加掩飾了，自己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邊，盯着華娘說道：“這旨意是柳公子去向天家求的，您若是真的想埋怨，便去尚書府與柳公子痛痛快快的罵一場！您若是覺得這旨意下的不對，便拿着一張血書告到御前去！何必在家中耍這個威風，欺負小輩？”</p>
這話一說出來，華娘臉色瞬時間就變了，官家的決定，自己當然不敢有什麼怨言，但也是硬着脖子說道：“那其實明擺着是給你大姐姐定的親，若凌惜月是個有廉恥道德的，自然會與那男子避開！”</p>
葉秋聽到這話可就不樂意了，當時可是柳文莨自己巴巴跑上來的。</p>
剛想說些什麼，便聽得一聲巨響，見凌豐黑着臉將碗筷重重的放在了桌上。</p>
看着兩人的胡鬧，凌豐終於是出了聲：“凌葉秋，你不過一庶女，怎能與自己的嫡母如此大呼小叫？禮數教養是全然不要了麼！”</p>
葉秋雖說想要反駁兩句，但凌惜月唯恐她因爲自己而又染上什麼禍端，便連忙拽住她的手搖了搖。</p>
葉秋只好低下頭來，不再說什麼。</p>
反觀凌豐，看向凌惜月的眼神卻有了極大的變化：“總歸都是我的女兒，這若是被人家看上，也是緣分，親事已定，沒什麼糾纏的。”</p>
凌豐態度的改變，讓葉秋和凌惜月是能明顯感覺到，雖說也是極爲震驚，但是想到了凌惜月的身份如今已然不簡單，葉秋也覺得說得過去。</p>
“這既然已有了婚約，平日裏做事也總得嚴謹些，你平時愛穿素衣，但卻有失了這個年齡氣度，若是無事便跟着小六同去鋪子裏給自己扯上時興的布匹，好好做幾件衣裳，莫要旁人輕看。”凌豐看着凌惜月，語氣難得溫柔，彷彿恨不得將世界最好的東西全都放在她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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