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惜玉還在裝傻:“人爲就認爲,六妹妹憑什麼說是我們做了虧心事”
葉秋冷冷笑道:“如果不是剛剛看到大姐姐殘破的衣角,我們真不敢相信,這件事,是大姐姐做的。”
衆人下意識地隨着葉秋的話看向凌清雪的衣襬,在右下半部分,確實有一處被勾花的褶皺。
凌清雪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小聲道:“我這是今早澆花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
“是麼”葉秋將手中包好的手帕慢慢展開,幾縷短短的白色絲線,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
“這些絲線是我在高臺不遠處的竹籬笆旁發現的,這是我們家獨賣的織雲錦,葉秋留意過,書院裏所有姑娘,只有大姐姐近日在穿織雲錦做成的衣裳。
至於爲什麼大姐姐的裙子被勾花,葉秋也去看了,那平地上還有一個不起眼的水坑,大姐姐是夜裏割斷紮帶回去時,不小心被水坑絆倒,衣服不小心被一旁的竹枝勾絲了,殘留了這些絲線在上面。
大姐姐,你說葉秋說的對麼”
聽完葉秋說的話,所有人的心裏瞬間如同洪水氾濫,刷新三觀。看起來溫柔大方的凌清雪,竟然會是做這種事的人
柳縈縈還是不敢相信凌葉秋說的話,平日裏她沒少收到凌清雪送的小玩意兒,她一直覺得凌清雪是個有才華對人溫柔又大方的人,絕對不像是做這種謀害他人性命的人。
因爲那天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要是凌葉秋和孫大娘她們沒有及時向後逃出去,他們三人可能都要命喪當場
事關人命,大家都不敢大意。
柳縈縈從葉秋手裏拿過絲線,走到凌清雪面前,蹲下身子認真與她裙子上的勾絲做比對,最後失望地發現,絲線與她的裙子破損處的絲線,完全一致。
“竟然真的是你枉我一直把你當親姐姐看待,原來你竟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柳縈縈接受不了事實,凌清雪在她心裏也曾是仙女一般的存在,現在猛地告訴她信錯了人,一時間竟然崩潰地大哭起來。
柳縈縈向來是不會撒謊的,書院裏和她相熟的白姑娘將她拉了回來,抱在懷中輕聲安慰,再擡頭看向凌清雪的眼裏,滿是噁心與討厭。
“太可惡了孫大娘和王大爺好不容易終成眷屬,凌清雪還破壞他們的婚禮”
“我想起來了,當時高臺上正是凌六姑娘在主婚,這女人肯定是想害六姑娘”
“可是王大爺、孫大娘、夫子,那時候都在高臺上啊”
“看着長得挺純,沒想到背地裏心思竟然這麼齷齪謀害人命”
“這眼下這情況,還是送官府吧這屬於殺人未遂啊”
一時間,人心全部倒向葉秋,紛紛唾罵起凌清雪來。
葉秋在所有人的唾沫聲中,緩緩走向凌清雪,用僅能她們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說:“開心麼大姐姐,四姐姐可真是你的好幫手,親手把你送上絕路。”
凌清雪此刻只覺得葉秋無比的可怕,這肥球自八歲那年醒來後看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個肥球變了
不僅人慢慢瘦了下來,就連心思,也比以前藏的深的多
“你晚點也除不掉我。”說完這句話,葉秋便退了回來,走到凌惜月的身旁。
“六妹妹,看在我姐姐只是給大姐姐幫襯的份上,饒過她吧。”凌惜月哀求地看着她。
葉秋看向愣在原地還未反應過來的凌惜玉,心中只覺得她蠢的可憐。心甘情願做凌清雪的舔狗,到頭來,卻自己把自己作死。
“五姐姐,你放心吧。”放心什麼葉秋自己也不知道。
事到如今,懲治她們的不是葉秋,能饒過她們的,自然也不會是葉秋。
白鷺書院出了這麼一檔醜聞,許先生自然容忍不了她們兩個。
“今吾以白鷺書院院長之名,以凌清雪、凌惜玉兩人罔顧禮法,惡意謀害他人爲由,判逐出書院,以肅正聽三年內不得報考五年內不得錄用”許先生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第一次按照皇命開辦書院,竟然出了這兩個惡徒
驕傲如凌清雪,此刻已經顧不得臉面,朝着許先生猛地一跪:“夫子雪兒確實是動了不該動的手腳,但是我本意並不在謀人性命,只是想搞點小手段使凌葉秋搞砸婚禮,讓她當衆出醜而已你就饒了我這一回,雪兒知道錯了,雪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凌惜玉也跪下來求情,聲淚俱下,看着頗爲悽慘:“求夫子饒了我們這一回”
“法不容情。老朽無能,教導不了你們,你們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好好修身養性”
說完,許先生甩袖離去,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去。
後面趕來的南宮恆看見此處哭做一團,瞬間就擠到葉秋身邊去,眨巴着眼睛問:“這是怎麼了你這兩個姐姐怎麼突然變這樣了平時不是挺高傲的嗎”
葉秋將所有事情給南宮恆講了一遍,聽得南宮恆一愣一愣的,他最終朝着葉秋豎了一個大拇指,興奮道:“用你的話說,這叫幹得漂亮”
葉秋回之一笑。
慕容衝看着兩人相處融洽的畫面,默默地後退一步,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葉秋一看,柳縈縈還在抽泣,順便用胳膊肘捅了捅南宮恆,示意他看向那邊。
只見柳縈縈撲在白姑娘的懷裏,哭得後背一抽一抽的,南宮恆深深地擰起了眉,問道:“縈縈又怎麼了”
“她和大姐姐平時關係很好,一直覺得凌清雪是好人,現在這樣,恐怕受的打擊不小。”
葉秋再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不去看看她小姑娘現在正需要安慰。”
慕容衝聽見葉秋讓南宮安慰別的女人,瞬間信心又回來了,靠着葉秋踏近了一步。
南宮搖搖頭:“不去了吧,那邊都是女孩子,小爺過去幹嘛”
“傻孩子。”葉秋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
在她眼裏,南宮恆就是她的弟弟,比親生弟弟還要親。所以他們也沒有欺騙柳縈縈。
這邊柳縈縈的情緒也發泄得差不多了,不好意思地對白姑娘道歉。
正當她打算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她朝思暮想的聲音:“你怎麼樣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