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過藥的傷口,已然是鑽心般的疼痛,慕容衝此刻也很清楚,皇位和那個人都必須得到。
最終他低頭,誠懇道:“母妃,今日是兒臣的錯。”
武妃摸了摸慕容衝的腦袋,眼中卻全是算計。
趁着月色降臨,慕容衝告別武妃,走出了冷宮大殿。
武妃躺在貴妃椅上,手中摸着躺在自己身邊的貓,對着旁邊的宮女囑咐:“去查查是那家的狐媚子,讓殿下變成這樣的。”
“是,娘娘。”宮女聽得武妃吩咐,便低頭走了出去。
武妃低下頭,溫柔的摩挲着黑貓的腦袋,嘴角上揚起一抹冷笑。
葉秋這邊心中擁着一團火在綢緞鋪子待了半天,掌事的也是顫巍巍的伺候着,從來就沒感覺一天過的這般漫長。
見月色深重,幾個小二猜拳着推出一個,只見那小二滿頭大汗,顫顫巍巍地朝着葉秋走了過去:“六小姐,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府了”
葉秋聽得這話纔看向窗外,一輪彎月掛在天空,襯得黑夜寂靜,可葉秋此刻的內心,卻像知道自家孩子是隔壁老王的一樣,忐忑不平。
瞥了一眼滿頭大汗的小二,葉秋心中更是諷刺:“怎麼,我昨日喫小孩的邋遢樣子被你看到了”
小二聽聞這話更是顫巍巍的都快站不穩了,連忙搖了搖頭:“小姐說笑,奴才不敢。”
“那你抖什麼放心,你這種皮糙肉厚的我不幸的喫”葉秋調笑完,走上前去拍了拍小二的胳膊,便滿懷心事的離開綢緞鋪子。
一路上看着旭陽街的燈籠,葉秋只覺得晃得眼睛疼,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便來到了餛飩鋪子。
“呦,六小姐來了”掌櫃的看到葉秋過來格外熱情,卻又發覺葉秋沒有平日那般歡脫,便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六小姐心情不好”
葉秋深吸一口氣,便坐到了靠窗的位置,看着街邊買燈籠的小商販,葉秋對着掌櫃的說:“和平時一樣便是。”
掌櫃見葉秋不想多說,自己點點頭,便將白布搭在自己的肩頭,走了半道,又回頭看了葉秋一眼,嘆了口氣,便在鍋裏臥了一個雞蛋。
直到熱氣騰騰的餛飩端到面前,葉秋才慢慢反應過來,拿起水杯,將自己生疼的嗓子潤了一番後,纔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等看到碗底的荷包蛋時,葉秋只覺得自己眼眶發酸,快速解決掉餛飩後,便將銀子就在桌子上,自己揹着手離開。
“六小姐今日心情不好平日裏咋咋呼呼的,今日這樣,搞得我心裏也難受”素娘不知所措的揉着自己被凍裂開的手,看着葉秋離開的方向,不知滋味的說道。
掌櫃的輕輕拍了拍素孃的手,安慰道:“指不定明日就好了,無事的。”
“但願吧。”
等到葉秋搖搖晃晃的回到院子裏,薛兒和瓶兒都在院中昏昏欲睡,葉秋連忙跑上去,將兩人拍醒:“怎麼在這裏睡,也不怕着涼了。”
“不用,我來時已經喫過了,你們怎麼回事都不太開心的樣子”葉秋盯着兩個丫頭看,直覺告訴她,今日這倆丫頭肯定有事瞞着她,不然像平時那樣早就跑過來問東問西了。
兩個丫頭聽見葉秋這般問,糾結了片刻才說道:“小姐,今日大小姐旁邊的丫頭,向老爺告狀了,說你在鋪子裏一直坐着,也沒有要照顧生意,說是你好像對鋪子的生意不是很上心”
葉秋聽的這話,只覺得自己心頭的火氣更大了,點了點頭便自己一人走進了屋中。
兩個丫頭相對而視,想要跟上卻沒有葉秋的吩咐,只得呆呆的站在院子裏。
葉秋一人回到內室之後,便又繼續坐在椅子上發呆,自己心中慢慢規劃着今日的事情。
想來慕容衝監視自己,肯定也不是一日兩日,現在又多了個凌清雪來火上澆油,自己若不做出一番改變,這三個人日後定還不知要怎麼做。
想到這裏,葉秋便不由自主的冷靜了下來。如今皇室奪嫡大戰呼之欲出,必然會引起一番新風血雨。
自己不想和官家惹上關係,那慕容衝這邊,肯定是不能再聯繫了。如果被太子一族知道了,以爲自己站了隊,恐怕以後會給自己還會惹上更嚴重的麻煩。
再者說,凌清雪這邊,無非是跳樑小醜般的存在。
今日自己狠狠的羞辱了她,一般想來一個小姑娘家家,也沒有太大的計策。所以葉秋並沒有將凌清雪放在心中,只是心裏想着凌豐這個老狐狸。
想到他,葉秋倒是有些坐立難安了。只見她站了起來,將手伸着下巴在屋內走來走去,自己若是將綢緞鋪子直接拋下去,這事兒肯定行不通。
所以,只能用綢緞鋪子來打個幌子,讓凌豐知道自己的心裏在綢緞鋪子,而且願意爲他做事。暗地裏的房產生意自己要變得更爲小心,起碼如今心理室的人除了劉嬤嬤,其餘所有人都得打發回來。
可是自己手中也沒有閒錢,要再販買些丫頭肯定是不夠的,想到這裏葉秋只覺得頭更大了,自己隨便翻了翻,便將目光鎖定在了首飾盒上。
這凌葉秋怎麼說,之前也是嫡出的女兒。想必她母親給於她的首飾,也肯定是最爲昂貴的,葉秋自己心中雖然還是有些捨不得,但如此已經逼在門口,自己不得不做出一些改變。
無奈便從首飾盒中挑出幾樣看起來華麗的,包在了手巾上。
“你們兩個進來。”葉秋衝着外面叫喚了一聲,便將兩個丫頭換了進來。
葉秋將自己手中包裹着首飾的方巾,放在薛兒的手上:“我手下的銀兩如今實在週轉不開,只得將這些首飾典當賣了。”
兩個丫頭聽聞這話,連忙齊齊跪了下來,薛兒眼中全是拒絕:“小姐,這可使不得這些首飾,本來都是夫人之前爲您準備的,若是這麼典當了,合情合理都不行,你連個念頭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