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夜了,蕭潛還在值事房看資料。

    “這封逸塵在京城的底白的跟紙一樣,有什麼好看的。”陸昭南癱在椅子上,忙了一下午,累壞了。

    “這正是可疑之處,封逸塵利用秋容殺碧涵,就是爲了碧涵的棋盤,確切的說是爲了張伯謙手裏的證據,他要麼是奉了兩廣官員的命令,要麼就是奉了京城裏某位牽扯到此案的大人物的命令,他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行了,先別傷腦筋了,我都快餓扁了。”陸昭南摸摸肚子,有氣無力道。

    “你想喫飯就自己去喫,順便給我帶點。”蕭潛眼皮都不掀一下,淡淡道。

    “我自己去喫多沒意思,哎……要不咱們也去同源樓?今兒個林晏晏爲了宴請景元在國子監的同窗,特意清了場的,周大同那廝有口福咯。”

    “你也知道那是爲了宴請景元的同窗,你是國子監的學子嗎?”

    陸昭南悻悻:“多咱們兩個也無所謂嘛!”

    “要去你自己去。”蕭潛道,他的臉皮纔沒這麼厚,蹭喫蹭喝。

    陸昭南翻了個小白眼,他一個人纔不去。

    咦?什麼東西這麼香?不會是他太餓了,產生幻覺了吧?

    陸昭南嗅了嗅鼻子,不對,是真的有香味。

    陸昭南尋香出了門,只見封花笑眯眯地端着一隻陶罐站在門口,陶罐的蓋子開着,那香氣就是從陶罐裏飄出來的。

    “封花?”

    “香不香?豬蹄鯽魚湯。”封花俏皮地歪着頭笑看陸昭南。

    “香,香死了,封花,你這是給你家主子送喫的?”

    封花糾正道:“我是替我家小姐來給殿下送喫的,不過我家小姐說了,如果陸小王爺也在呢,那就是送給你們兩喫的。”

    “敢情我是捎帶的。”陸昭南心裏酸溜溜。

    “不想被捎帶,你別喫。”蕭潛從裏面走出來,接過封花手裏的陶罐,施施然道。

    “晏晏說了,有我一份,你別獨吞。”陸昭南追着蕭潛。

    封花拎起食盒也跟了進去。

    林晏晏準備的晚飯很豐盛,有豬蹄鯽魚湯,蓮藕香菇肉,銀芽枸杞炒雞絲,鮮炸對蝦……

    “哇,你家主子太貼心了,居然送這麼多好喫的。”陸昭南聞着香,看着菜色,不住的咽口水。

    封花拿出兩個白瓷罐:“我家小姐呢,主要是要給兩位送這個東西,其他的都是順帶的。”

    “這是什麼?”陸昭南好奇不已。

    “櫻桃醬,可好吃了,總共做了沒幾罐,你們一人一罐。”

    “櫻桃醬?這可是稀罕的東西,這個時節櫻桃應該快沒了吧!就算在季節上,也很少有人捨得把新鮮的櫻桃製成醬的。”陸昭南如獲至寶,趕緊把自己那一份放到手邊。

    眼珠子卻盯着蕭潛那一份:“蕭潛,你不喜歡喫甜食,不如都給我吧!”

    說着伸手去拿。

    蕭潛一把按住罐子:“誰說我不喜歡喫甜的?”

    這是晏晏給他的,就算再不喜歡喫甜食,也要喫。

    陸昭南悻悻收回手,給自己裝了一碗豬蹄鯽魚湯。

    “今兒個有個賣櫻桃的老伯昏倒在同源樓前,小姐心善,把人救了回來,看老伯的櫻桃都蔫了賣不出去,便花大價錢買下,整整兩大筐,全做成櫻桃醬,還能賣五兩銀子一罐,不但本錢回來了,還有得賺。”封花驕傲道。

    自家小姐真是太聰明瞭,又做了好事,又弄出好喫的,還能賺錢,一舉三得。

    “五兩?這麼貴?有人要?”

    “全賣光了啊,供不應求。”封花得意的扭了扭脖子。

    “好了,你們慢慢喫,同源樓那邊的宴席快結束了,我得趕緊回去。”

    “這麼着急?”陸昭南隨口問道。

    “當然,小姐今兒個把某人得罪狠了,誰知道那女人會不會狗急跳牆。”

    蕭潛目光一凜:“得罪了誰?”

    “晴柔郡主啊,除了她還有誰?”

    陸昭南錯愕:“晏晏把晴柔怎麼了?”

    “這事兒說來話長,我家小姐不讓我往外說,所以,想知道經過,你們自己問小姐去,我走了,對了,食盒和餐具,改明兒你們自己送回同源樓,這些餐具都是成套的,少一個也不行。”封花說完施施然走了。

    蕭潛突然有些食不下咽,面色凝重起來。

    晴柔開養容堂跟晏晏的同源樓打擂臺他是知道的,生意上比拼他一點不擔心,十個晴柔加十個餘晚晚也競爭不過晏晏,但要是晴柔使別的陰招,那就難說了。

    “蕭潛,晴柔那女人一向不講道理還記仇,晏晏若真把她得罪狠了,怕是有麻煩。”陸昭南也很擔心。

    “上次晴柔不就算計景元來着?”

    蕭潛道:“我會留意的。”

    陸昭南點點頭:“如果只是晴柔倒也不用怎麼擔心,就怕公主殿下知道自己女兒被人欺負了……”

    公主殿下出手的話,別說晏晏,就是蕭潛也得悠着點。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晴柔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論心計,論才智,連公主殿下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曾聽說過,信陽公主深得先皇寵愛,先皇還允許她批閱奏摺來着,若非她是個女兒身,恐怕如今坐在龍椅上的就不是父皇了。

    這樣的人不容小覷。

    林晏晏姐弟回到墨淵閣已經快酉時,李媽說,慈恩堂那邊傳話,讓她明早過去一趟。

    “知道所謂何事嗎?”

    李媽踟躕道:“應該還是爲了議親的事兒。”

    林晏晏頭大如鬥,上回她敷衍祖母說會好好想想,才得拖延幾日。看來祖母是覺得她想太久了,又要催她了。

    “姐,要不我去祖母那撒潑打滾,就說不讓姐你嫁人。”林景元道。

    林晏晏哭笑不得:“你一個男人撒潑打滾像樣嗎?”

    “爲了我姐,撒潑打滾又怎麼了?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林景元拍拍胸脯。

    “行了,我的事兒你不用操心,趕緊洗漱了睡覺去。”林晏晏催促道。

    林晏晏回到房中,正準備沐浴,只聽得窗戶那邊傳來“咚”的一聲響。

    林晏晏看了眼封花,封花道:“錦心,檀雲,你們先出去,我有事兒跟小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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