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銀針的不斷深入,顧放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就被無數滾燙的岩漿給洗刷了一遍,無數迅猛的氣流在自己的經脈裏不斷地衝刷着,這感覺,就像是一道道特別鋒利的刀刃,正在不斷地切割着自己的肉體。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恐怕也只能夠說是千刀萬剮了吧
“啊”
王曉東發出了一聲低後,右手又接着發力,這時只見他額頭青筋暴漲,連帶眼睛也不由得睜大了幾分。
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如同雨水滴落在荷葉上的清響一般,這一針終於盡數都插入了顧放的體內。
此刻的顧放大腦也跟受到了衝擊,一般從胃裏傳來了一陣翻山倒海的噁心感,雙手難受的舞動了幾下之後,兩眼渙散着,就整個人軟綿綿的倒在了牀上。
成功了嗎莫曉東自己也不敢確定。
他將自己的額頭上的冷汗都給抹了,然後又慢慢的伸出手搭在了顧放的脈絡之上。
此時顧放體內有一股真氣,正在不受控制的四處流竄着,但是他的臉色已經在慢慢的恢復如常了。
在看到顧放此時的表情之後,莫曉東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來老怪物的藥丸還是有效的呀。
他默默地在心裏感嘆了一句,這一次要不是有藥丸的幫助的話,恐怕真的就要功虧一簣了。
“好渴啊,有水嗎”過了一會兒之後,顧放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此時的他額頭佈滿了汗水,再看他的身上,也不過就是短短的片刻時間,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全身都是溼漉漉的。
莫曉東趕緊遞過去一碗冷水,都被顧放一口氣喝了個乾乾淨淨。
“怎麼樣了”喝完水反應過來之後的顧放開口問道。
“雖然你的傷勢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但是現在整體傷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要好好的休息一晚,應該可以讓你有足夠的精力趕回煩金老,至於體內的內傷的話,等回頭有機會我再幫你治療吧”莫小東一邊惋惜地說着,就將銀針取了出來,並將手搭在了顧放的脈搏上。
“這次真的多謝了。”
顧放將體內的真氣運行了一週,雖然有些地方還是會出現如同刀割一般的難受,但是他能夠明顯感覺到體內的各個經脈都開始活泛了起來。
而且他本來就是一個武者,身體的強度自然也是普通人所無法比擬的。
此時他再看向莫曉東的時候,眼神也不由得帶了一絲遺憾。
像這種武技高強,武術精湛,若是能夠幫助自己的話,那麼秦家絕對是可以轉危爲安的,但是,唉,真的是可惜了。
清晨,顧放早已經穿戴整齊了。
經過莫曉東的治療之後,顧放的身體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快速地恢復着。
本來莫曉東是打算讓他等到次日清晨再離開的,但是顧放一直擔憂着秦家變故,一心想要走,莫曉東自然也是挽留不住,只能夠任其離開了。
“這是什麼意思啊”莫曉東趕緊托起顧放。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莫曉東也算了解了一些武者之間的交流方式。
然當今世界有着幾十億乃至上百億的人口,但是能夠成爲武者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每個成爲武者的人都有自己獨有的機緣,所以這也導致了這些武者的心性往往都是十分高傲的。
許多人都是會選擇閉門修煉的,只有一些爲數不多的人,纔會因爲一些特殊情況選擇在世俗間擔當護衛,但是哪怕就算是護衛也是一個極爲特殊的存在。
但是就憑莫曉東現在的實力和財力,恐怕對顧放也是沒有絲毫作用的,爲何顧放會如此表態呢
顧放在看到莫曉東懷疑的眼神之後,他苦笑了一下,“我之所以跟在秦爺的身邊,是因爲他曾在我年幼的時候對我有恩,可是現在秦爺沒了,那麼以後我就是呆在秦家,也是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況且這次重傷還是神醫你出手來疏通我的經絡,像此等大恩堪比救命之恩,此後自然忠心跟隨。”
原來是這樣啊
莫曉東猶豫了一下之後,只是輕輕的拍了拍顧放的肩膀,“這一趟恐怕都尤爲艱難,忘一路小心啊”
進這件事事關琴家在凡間的諸多恩怨怨,曉冬也不想貿然的插手。
但是隨着和顧放的交談,他發現眼前的這個青年確實是一個武者的好苗子,而且特別難得的是懂得知恩圖報,沒想到自己這一次的出手救治,竟然能夠換回他的忠心,像這樣的人,現在確實是不多了。
顧放點了點頭,但是在他即將走出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又再次轉頭朝莫曉東問道,“神醫,憑藉你的實力的話,難道就真的準備一輩子守在這麼一個小山村裏面嗎”
其實這句話顧放想了很久,也猶豫了很久,但是還是在臨走之前說了出來。
莫曉東平淡的笑了笑,“不會一直守在這裏的,現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先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一下家鄉,讓家人們的生活變得更好一些,然後可能會在準備到山上修煉幾年。”
“好,到時候如果還有這個機會的話,我一定會跟隨神醫一起的。”顧放在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就大步離開了。
莫曉東在送走顧放之後,獨自一個人在院子裏面躲不了起來。
他記得當初老怪物在傳授自己真法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銀針有酒臥室能夠盡數掌握的話,便可以縱橫天下
可是現在的他一直就卡在第六針的關口,若非是這一次,在給顧放療傷的過程中,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打破了一些障礙,也許第七針的壁壘正在開始,慢慢的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