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連雨笙打過來的電話時連迎還是非常意外的,她以爲對方打電話過來的目的是又要向自己發出什麼奇怪的指令了。

    又或者是心情不好想起自己這個人型出氣筒了。

    可兩者都不是,對方竟然通知她晚上過去連家喫晚飯。

    這樣突如其來的通知差一點讓她差點把手機掉到座位底下去。

    連家,這個地方對於連迎來說承載了太多的回憶。

    她的童年時期,少年時期都是在這個地方度過的,很長一段時間她覺得世界上沒有比自己更加幸福的人了,有着優秀慈愛的父母,溫柔帥氣的哥哥,富裕的家庭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直到這一切被全部打碎。

    一面鏡子碎了就是碎了,是無法再黏合起來的。

    永遠都恢復不到原來的模樣,永遠都存在裂痕。

    所以從連家人狠心將她趕出大門讓她有多遠走多遠的時候起,她對姓連的就已經沒有太多的感情了。

    或者

    又是從連家對她趕盡殺絕的時候起。

    連迎掛了電話之後和教練打了個招呼,知會對方自己今天下午有事情要提前離開。

    連家人都喜歡正式,禮貌,有分寸的聰明人,不管是從衣着打扮上還是言行舉止上看,因爲他們覺得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連迎從小接受這樣的教育和培養,要做到這個樣子並不難。

    她離開了駕校之後先是回了一趟家裏,從那一櫃子連雨笙爲自己買的衣服搭配了一套看起來比較正式的穿上。

    然後開始上妝。

    到了下午說好的時間,連迎準時出現在了連家別墅外,被人領了進去。

    從當初被掃地出門狼狽離開到現在以客人的身份重新再回到這裏,中間也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已。

    連迎不尷尬,但連家的僕人們很尷尬。

    “連小姐,少爺讓我在這裏等你,我帶你過去吧。”開門的人笑得尷尬,差一點就喊錯了稱呼。

    “不麻煩你了小張哥,他們在哪裏我自己過去就好。”連迎露出一個比較自然的笑容,完全沒有一點尷尬的樣子,雖然她的身份在所有人的眼裏都非常的尷尬。

    但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但小張還是堅持爲她帶路,畢竟這是連城吩咐下來的事情,如果不好好做到的話被知道了還以爲他們在故意怠慢這位曾經的連家小姐。

    兩個人穿過前院,慢慢靠近獨棟的別墅。

    今天的陽光很足,又恰好是下午的時候,連迎出門的時候沒有拿傘這時候覺得陽光有些晃眼了。

    忽然,頭頂上方傳來熟悉聲音。

    “來得很早啊。”連迎微微仰頭,半眯着眼看見連雨笙撐在二樓陽臺的欄杆上,對方歪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表:“比說好的早到了一個小時,看來你很重視這頓飯嘛連迎。”

    “還是說,好不容易得到這樣一個可以再回連家的機會所以迫不及待”還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語氣。

    走在前面領路的小張沒見過這樣劍拔弩張場面,新舊兩位小姐在這裏battle,他如果不想當炮灰的話就只有趕緊跑這一條路可以選。

    他找了個藉口,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留下兩個人一個仰頭,一個低頭,這樣高低對峙着。

    連迎對連雨笙這樣的毫不掩飾的譏諷挖苦已經見怪不怪,她彷彿聽不出話裏別樣的意思迴應道:“我到了。”

    “和教練說了下午有事,所以提早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連迎的態度過於平和,連雨笙瞬間覺得無趣,她放棄了繼續針對對方:“上來找我吧。”

    說完,她轉身離開陽臺朝着房子裏走了進去。

    別墅的一樓這個點沒有什麼人,連迎進去之後只是稍稍看了眼就上樓朝着連雨笙的房間走去。

    這棟別墅的格局她很清楚,連雨笙剛剛在的房間就是她從前的房間,只不過後來被重新改造和裝修了一遍,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了。

    喜好當然是按照連雨笙的喜好來的。

    連迎走近,敲門,在得到了允許之後開門走了進去。

    連雨笙靠在大窗邊的沙發上,穿着居家休閒的短體恤光腳踩在地毯上,和她的全身的正式形成鮮明的對比。

    “喝什麼自己拿。”連雨笙都懶得動,她有些懶散地指了指房間裏的冰箱。

    裏面有着各式各樣的飲品。

    連迎拿了一瓶礦泉水出來打開潤了下有些發乾的喉嚨,然後在距離連雨笙半米遠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今天叫我過來是爲什麼”她現在才問。

    連雨笙腦袋挨在沙發上虛着眼,張口就來:“讓你感受一下什麼是幸福的一家人,這樣你不就更能清楚明白自己的地位”

    雖然事實並不是這樣,但連雨笙就愛這樣說。

    “倒也不必特地把我叫過來感受。”連迎頓了頓,然後把話題拉到了自己考駕照這件事情上:“科目一已經過了,約了後天的科目二沒有意外的話應該一次過。”挺快的速度了,從開始練習到現在快兩週的時間。

    雖然說約考走了些關係。

    “說這個幹嘛,”連雨笙似笑非笑:“該不會想要我誇你吧。”

    臉上雖然在笑,但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擺明寫着如果想要我誇你的話就是在想屁喫。

    “沒有這個意思,就是告訴你一聲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在做了也沒有耽誤,但學校裏的那個比賽我還是會去參加。”全國各大學府的辯論賽,連迎是辯論社的副社長。

    這個比賽她很重視而且準備了很久,也可能是她大學生涯裏的最後一個大型比賽。

    所以,很重要。

    不能缺席。

    但是也不能夠違背連雨笙這邊的意思,所以只好提前跟人商量。

    早已經適應這個人設了的連雨笙一句不準在這種垃圾事情上浪費我的時間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因爲她發現面前的女生在很認真的凝視着自己就,好像確實很重視的樣子。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做個人不要太賤。

    於是撇了撇嘴:“隨便你。”

    只是這樣句話剛剛說出口,虛空中的世界之書又立刻光芒大作了起來,金色的感嘆號出現在書頁的封面上提示着任務者劇情有了新的變動。

    連雨笙用意念翻開書頁,只見原本的劇情上多了這麼一行字:連迎坐在椅子上盯着連雨笙這張令人討厭的臉,忽然覺得這個女人還算是個人。

    連雨笙:

    做人好難啊。

    看到這段關於女主內心活動的描寫連雨笙一時心情有點複雜,她乾脆把人趕了出去,當然用的理由還一如既往的不友好。

    “我要午休了,但看見你這張臉害怕會做噩夢。”

    連迎於是識相退了出去。

    離開了連雨笙的視線範圍,她開始拿出手機聯繫連城這個連家唯一對自己還算友好的人。

    也算是她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連雨笙一覺睡到傍晚是被僕人叫喫飯的敲門聲吵醒的。

    剛剛睡醒的她緩了那麼好一會,再看世界之書的時候發現在自己睡着的時候連迎已經抓緊時間和連城通過氣了。

    至於通氣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連雨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幾乎要以爲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書上如是寫道:趁着連雨笙午睡的功夫連迎和自己這位曾經的哥哥在二樓的書房裏碰面,連迎看着對方:“”

    連城飛快地保證着:“”

    連雨笙:

    那到底是什麼嘛

    她不信邪的又嘗試着讀取星號的內容,結果書頁出現一行醒目的大字提示:以下內容爲主角隱私劇情,讀取失敗。

    到了這時候連雨笙終於忍不住發出了小草的聲音:“世界之書,可真有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中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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