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門外的敲門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謝謹歌皺了皺眉, 起身穿上拖鞋走到了門口, 直接將門打開了。
房間外站着的是姜宇, 他忽略掉謝謹歌有些陰沉的臉色, 興趣正濃的說道:“現在時間還挺早, 來包廂玩真心話大冒險。”
“沒興趣。”謝謹歌說完就準備關門。
“先別這麼快拒絕。”姜宇擡手抓住門把:“除了我的助理和兩個工作人員外, 導演和製作人也都會來玩,多刷存在感, 對你以後總歸是有幫助的。”
謝謹歌沒有說話, 而是用漆黑的眼瞳深深地凝着姜宇,眸色深處帶着某種審視與思量。
姜宇被謝謹歌這麼直直的看着, 難得感覺到了些許的不自在, 他挑了挑眉,拔高音量道:“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你爲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謝謹歌不認爲姜宇是那種樂善好施的人,對方的脾氣性格也不是如外界所塑造的那般溫柔體貼,而這世界上也本沒有什麼東西是完全無償的。
姜宇抓了抓頭髮, 嘖了一聲:“我個人是有些輕微的顏控。”說完這句話之後, 姜宇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薄脣緊閉的謝謹歌,鬼使神差的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微微的窘意。
“顏控?”謝謹歌有些驚訝。
姜宇見狀,心底的那種窘意莫名就演變成了一種羞恥感,爲了掩蓋掉這種情緒, 也爲了不讓謝謹歌再繼續多問, 他頗爲不耐煩的說道:“你就當我覺得你長得符合我審美, 想跟你做朋友。”
這句話一說完, 謝謹歌還沒有什麼表現,姜宇自己就已經覺得尷尬無比,這是什麼鬼臺詞,神特媽的想跟你做朋友,簡直是有些遜斃了!
除了因爲某些原因在粉絲面前刻意裝得高雅外,私底下他姜宇就沒小心顧慮過其他,他這話要是被以前那些個朋友聽到了,指不定要笑死,說他姜小少爺竟然有一天會說着想跟別人做朋友這樣的話。
謝謹歌自然聽不到姜宇此刻內心的小人咆哮,他點了點頭,很平靜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這...這就完了?
還有“我知道了”這一句是幾個意思?
姜宇一臉黑線,有些不爽的說道:“然後呢?你到底來不來。”
謝謹歌沒有說話,而是轉身走到牀頭櫃拿起了手機,用行動回答了姜宇的話語。
“走吧。”謝謹歌輕輕關上了門,走向了二樓盡頭處的包廂。
姜宇看着走在前面一點的謝謹歌,嘴角愉快的上揚了起來,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到謝謹歌那披散着的有些凌亂的髮絲後,勾起的脣角又瞬間變平了,他得想個辦法讓這人把那礙眼的長髮像今天拍戲那樣紮起來。
農家院的這個小包廂並不是非常大,但是整體裝橫還是非常的有氛圍,雖然風格簡約,但是該有的設備都有。
謝謹歌跟着姜宇一同進去的時候,除了去上廁所的導演之外,其他人都已經到齊了。
謝謹歌找了一個空出來的雙人沙發坐下,而姜宇原本的位置是在製作人王皓的旁邊,這會兒他見謝謹歌坐下之後,就徑直走到謝謹歌的旁邊坐了下來。
十張紙牌,抽到紅桃十的人就是國王,國王通過轉空酒瓶來確定詢問的玩家。爲了能將整體的氣氛烘托出來,姜宇的小助理在姜宇的授意下將包廂內的大燈關上了,只餘下了幾盞較爲昏暗的小閃燈。
包廂的右側是一個很大的窗戶,窗戶外是農家院的後方,那裏種植着幾株高大的槐樹。夏日的夜晚空氣有些悶熱,當微風穿過樹葉的縫隙吹拂進來的時候,整個空間裏就有了一種淡淡的清爽。
但就在遊戲正式開始的時候,一股與自然的晚風相比,明顯要更加冰冷的寒風猛地竄過了槐樹的枝葉,從窗戶外吹進了包廂裏。
不過這樣的微妙變化沒有誰去注意。
第一輪遊戲開始,抽到紅桃十的人是姜宇,他動作麻利的轉起酒瓶子,酒瓶在桌上轉了幾圈,最終瓶口的位置停在了謝謹歌所在的方向。
姜宇問道:“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謝謹歌短暫的想了一下,選擇了前者。
姜宇嘴脣一動,問了一個較爲溫和的問題:“有愛慕的人嗎?”
“沒有。”
在謝謹歌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右側突然吹來了一陣涼風,使得右邊的空氣溫度似乎都降了下來。
謝謹歌微微一頓,下意識看向了斜前方那敞開的窗戶,窗戶外,老槐樹的枝葉遮住了一部分月光,細小的枝丫在隨着晚風晃動間在玻璃窗上反射出了像爪牙一般的黑色陰影。
遊戲還在繼續,然而謝謹歌卻因爲這身側突然變涼的溫度想到了那在老樹林上碰到的惡鬼。
或許是他太敏感了...
謝謹歌垂下眼簾,掩蓋掉眸中的思緒,將注意力放在遊戲上。
也不知是姜宇的運氣好,還是謝謹歌的運氣太差,之後的遊戲環節裏只要是姜宇抽到了國王紙牌,轉瓶子的時候,最終所定格的方向必定是謝謹歌所在的方向。
就像是被什麼刻意操控了一般,瓶口精準無誤的對準了謝謹歌的身體正中,簡直可以說是分毫不差。
就連姜宇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他本來就對謝謹歌這個人有些感興趣,這樣的結果自然是讓他心裏樂得自在。
謝謹歌每次都是選擇的真心話,姜宇的問題最開始還比較正常,譬如有沒有交過女朋友,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但到了後面,問得話就變得越來越刁鑽和肆無忌憚。
譬如初吻是什麼時候沒有的,初吻的對象又是誰……
對於這些問題,謝謹歌雖然有些排斥,但都很簡短的回答了。
也知是不是謝謹歌的錯覺,在他回答完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右側的空氣又冷了一些,就彷彿冰冷的氣溫朝着他的身體又靠近了一樣。
這實在是有些怪異了。
謝謹歌眉頭微擰,他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時間距離遊戲開始纔過去了一個小時。
他想要離開,但在摸到口袋裏的一張薄薄的名片之後,又忍了下來。這張名片是導演在遊戲第四輪的時候給他的,是導演的一位同行正在初選一個劇本的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