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而言,已知的魚類的繁殖有大致有三種方式,卵生、卵胎生以及胎生,大多數的魚類都是通過第一種體外受.精的方式來進行種族的繁衍。

    只有極少數的軟骨魚類,比如灰星鯊和黑線銀鮫等是通過體外受.精的方式孕育後代。而這類魚種用來繁衍的器官大多數是位於位於腹鰭的內側或者下側,類似於一對棒狀的結構,由軟骨作爲支持。

    在正常情況下時,會被一個特別的鱗片遮擋掩蓋,這個鱗片被稱呼爲生.殖孔鱗。

    關於這一點,這條雄性人魚所表現出來的直接反應倒是與少數胎生的軟骨魚類有些微妙的相似。

    不過人魚顯然不是普通的魚類,或者說是人魚是一個不屬於魚類、也不屬於人類的全新的物種。

    謝謹歌冷靜的分析着,視線在人魚起變化的部位觀察,不帶有任何的桃色和旖旎心思,然而與謝謹歌過於平靜的反應相比,這條雄性人魚的目光卻越來越暗沉而幽深。

    那原本是幽藍色的瞳孔逐漸變成了一種如黑霧一般的濃黑,瞳孔裏閃爍着侵略性十足的兇光。

    在謝謹歌的目光之下,孔鱗的遮擋變得越來越薄弱,內部的軟骨也變得越來越噴張,彷彿下一秒這條雄性人魚就會露出最原始最野性的渴念來。

    謝謹歌現在暫時還無法判斷這條雄性人魚此刻的反應是因爲處於生理性的發.情期,還是因爲單純的被他看着才起了變化。

    若是前者,倒是還算正常。

    若是後者,那麼則說明了這條雄性人魚對於人類,至少是存有着一定的看知,這也變相的說明了這個物種與人類的審美有接近性和相似處,如果再往大膽的方向設想,或許還存在着與人類交流的可能性。

    海洋裏的生物有聲音,顏色,水流和信息素這四種交流方式。

    謝謹歌清楚的記得這條雄性人魚之前的笑聲,那笑聲極爲醇厚,若不去仔細辯聽,甚至和人類男性的低音炮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但如果仔細聽之後,就會發現,這條雄性人魚的聲音裏有一種隱隱的暗啞,如同一種泡在深海里的波流。

    這樣的低聲在水裏若是長時期發出頻率,很可能會讓人類聽得耳膜發震,進而產生頭腦發漲的感覺。

    謝謹歌一把合上筆記本,轉身走到案臺前拿起對講機聯繫陸辰綽。

    他需要驗證這條雄性人魚與其他魚類是否存在着交流,若是存在交流,又是通過各種方式傳遞信息的。

    “我需要幾條食人魚,如果可以,最好是肉食性的紅腹鋸鮭脂鯉。”

    謝謹歌對着對講機說話間,人魚的目光一直緊盯着謝謹歌,由於角度的緣故,謝謹歌此刻恰好是側面對着人魚的。

    人魚的視線如有實質般的在謝謹歌的側臉輪廓上來回移動,最後定格在謝謹歌那隨着吐音而一張一合的雙脣上。

    謝謹歌的脣較爲薄一些,脣色如水,柔軟卻也有些寡淡,脣線分明而利落,無不透着一種冷淡與薄情。但這樣的雙脣卻爲謝謹歌整個人增添了一種禁慾至極的清冷色彩,在一雙桃花眼之下,顯得又欲又冷。

    當他看着你的時候,看得久了便會讓人有一種想要用手撫弄或者是用脣親吻,然後將這淡色的柔軟染得嬌紅的衝動。

    人魚的視線變得越來越兇狠和露骨,瞳孔深處那赤.裸裸的野性與銳利比毒蛇還要更讓人背脊發涼,他深深的凝視着謝謹歌的雙脣,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自己的脣瓣。

    等謝謹歌說完話放下對講機的時候,人魚已經將目光深處的欲.色收回,但人魚那腹部下的孔鱗位置與方纔相比,絲毫沒有減弱的變化,這也昭示着這條人魚此刻仍舊處於一種情緒上涌的狀態。

    謝謹歌看着人魚,人魚也在看着謝謹歌。

    隔着一層透明的玻璃水箱,兩道視線相撞到一起。

    謝謹歌的眸子裏倒映出了人魚的模樣,而人魚的瞳孔卻是一片純粹的幽黑,如同深不見底的海域,蘊藏着無數未知而神祕的危險。

    謝謹歌作爲海洋生物學家,面對這條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人魚,說不激動那是假的,但他向來情緒起伏不大,很容易就能調整出最冷靜的狀態。

    謝謹歌重新打開筆記本繼續記錄。

    大概過了兩分鐘,實驗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陸辰綽帶來了五條謝謹歌所需要的食人魚。

    他們現在已經處在了大西洋這片海域裏,要抓到食人魚並不算困難。

    紅腹鋸鮭脂鯉食人魚算是食人魚中最爲兇殘的,然而這幾條食人魚在被陸辰綽用從玻璃水箱裏延伸處的管道放進水箱裏之後,竟然完全不敢靠近這條雄性人魚。

    五條性情兇殘的食人魚竟然膽小的擠在最底部的角落裏,嚇得不敢亂動。

    而與食人魚明顯的恐懼相比,水箱裏的雄性人魚卻連一個眼神也沒有掃向這水箱裏第二個種族。

    這些食人魚對這條雄性人魚有着天生的畏懼,如同一種最絕對的等級壓迫。

    就目前水箱裏的變化,謝謹歌暫時還是無法判斷出人魚的交流。不過倒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這條雄性人魚的孔鱗下的欲.色在食人魚進入水箱裏之後,很快就轉變成了正常狀態。

    謝謹歌沿着水箱的外部走動,更全方位的觀察這條人魚,很快他就發現人魚的手背上那道在甲板上時被他用匕首刺中的傷口已經完全恢復了。

    小麥色的皮膚上浸潤着瑩潤的水流,手背處光滑平整,看不出有一點曾經受傷過的痕跡。

    這條雄性人魚的自行治癒的能力極強。

    謝謹歌的神色微冷,按照這條人魚的自我修復速度,他射中的那一針麻醉劑量,怕是支撐不了多久。

    心思轉念間,謝謹歌立刻轉身走向放置在牆面固定的藥物儲藏櫃,將麻醉劑注射進了膠囊子.彈裏裝上麻.醉.槍中。

    而就在這時,原本平穩回航的船隻突然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嗡嗡嗡嗡.........”一陣急促刺耳的警報聲也隨之響起。

    謝謹歌的身體由於船隻的劇烈搖晃也開始變得左右搖擺,爲了保持平穩,他只好抓住身旁的把手。

    外面究竟發生究竟什麼

    很快,謝謹歌的疑問有了答案,全副武裝的陸辰綽神情凝重的來到了實驗室,向謝謹歌簡單說明了外面的情況。

    他們的船隻遭受到了兩隻大王烏賊的攻擊

    而兩隻大王烏賊,極有可能就是人魚之前殺死的那隻大王烏賊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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