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猛禽不會有着能同人類相比的智商,而人魚不僅非常聰明還有着超強的學習能力。

    謝謹歌猜不透這條人魚的心思。

    人魚的舌苔並不光滑和平整,即便動作可以說是十分溫柔,但那舌尖舔過謝謹歌傷口的時候,還是牽扯出了微微的刺痛。

    人魚的唾.液裏似乎有着能止血的功效,在人魚將謝謹歌手背上的傷口所流出的血液全部舔乾淨之後,謝謹歌想要收回手,卻被人魚握得更緊了。

    下一秒,人魚衝着謝謹歌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在謝謹歌微疑的目光下,直接將謝謹歌受傷的指尖含在了嘴裏。

    這一剎那,一種異樣的感覺瞬間席捲了謝謹歌的全身,指尖端那被包裹的溼潤感更是讓謝謹歌的神經都驟然變得緊繃起來。

    人魚的身體是溼潤和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然而人魚的口腔卻又是那麼的粘稠而溫熱。

    指尖端那種熾熱的感覺彷彿要將謝謹歌整個人都灼燒掉。

    謝謹歌再一次嘗試抽回手,然而人魚緊握住他的手腕,讓謝謹歌根本掙脫不開。

    不僅如此,人魚用脣吮.吸謝謹歌指尖傷口的力道還加重了,甚至開始故意用滑膩的舌尖在謝謹歌的傷口處輕輕的打轉。

    謝謹歌身體猛地一僵,他覺得十分不可思議,此刻他竟然在這條人魚的動作裏感覺到了一絲隱約的引.誘與挑.逗。

    這樣的猜測實在是有些荒謬。

    但人魚這一系列行爲又讓謝謹歌不得不多想。

    人魚擡起眼眸別有深意的瞥了謝謹歌一眼,瞳孔深處的某種警告直直的射.入進了謝謹歌的眼睛裏,隨後人魚才垂下眼簾繼續專注於嘴上的動作。

    人魚在深海里捕獲到目標後應該是直接撕碎生喫,謝謹歌把不准他若是再繼續亂動,會不會刺.激到這條高智商的人魚。

    他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冷靜下來。

    謝謹歌收斂住心神,注視着面前這條人魚,不得不說,這條人魚的外貌確實非常的英俊,輪廓深邃,五官硬挺,如同造物主最好的恩賜。

    人魚的睫毛很長,也很濃密,但是卻並不十分捲翹。此刻,人魚這麼低垂着眼簾將謝謹歌的手指含在嘴裏輕輕吮.吸的時候,睫毛遮住了人魚一部分幽深的眼瞳,太陽的光暈瀰漫到人魚的臉上,睫毛下透出的黑色陰影便與陽光匯聚出了一道明暗的界限。

    光影之間,讓人魚身上多了一種亦正亦邪的矛盾氣質。

    他此番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稚子,沒有被世俗磨合,展示出的是最原始的模樣,又純又野。

    若是不看這下半.身的魚尾,單從上半.身來看,這條雄性人魚似乎與人類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是謝謹歌不會真得認爲這條人魚會像現在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溫順無害,相反,這條人魚性情不定,充滿着危險性。

    對於謝謹歌識時務的安靜,人魚似乎十分滿意,在將謝謹歌傷口處的血液全部舔.舐乾淨之後,人魚才念念不捨的放開了謝謹歌的手。

    或許是因爲吸食了謝謹歌血液的緣故,人魚的雙脣變得格外猩紅,配上那鬼魅的外貌,彷彿與神話中那些對於惑人海妖的描述徹底的融合了。

    謝謹歌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本比較猙獰的傷口已經慢慢在好轉。

    而人魚在意識到謝謹歌暫時不會離開後,用尾巴捲起了那條被扔在地上的藍鰭金槍魚,將這條體型大概有一米左右的藍鰭金槍魚放到了謝謹歌的面前,其意思不言而喻。

    謝謹歌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藍鰭金槍魚,一米左右的體長,體重大約有七十多斤,單從品相來看,是一條非常值得入食的魚類。

    謝謹歌的心情頓時有些微妙。

    “喫...”人魚動了動脣,發出了一個簡短的字音。

    謝謹歌沒動。

    人魚見狀,皺了皺眉,隨即用爪子從藍鰭金槍魚的腹部劃開,將裏面營養含量最高的大腹位置的作爲刺身的魚肉分離了出來。

    “喫...”

    人魚再一次開了口。

    謝謹歌看了一眼被人魚特意分離出的刺身,又看了一眼這條令人捉摸不透的雄性人魚。

    人魚的瞳孔幽暗深層,瞳孔像是蘊藏着無盡的漩渦,危險而莫測,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謝謹歌毫不懷疑這次如果他再不做出任何的迴應,這條人魚絕對會強行將刺身喂進他的嘴裏。

    謝謹歌不在猶豫,乾脆利落的從人魚的手上接過了刺身,他現在究竟是身處何地都還未知,喫好東西保存體力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他用洗乾淨的匕首將刺身分成整齊的小片,然後一口一口的喫着,謝謹歌喫東西的速度並不慢,但是喫相卻十分的優雅,看起來頗爲賞心悅目。

    這刺身的味道並不腥,肉質非常的細膩,口感軟綿細嫩,若是放在餐廳裏,絕對是上好的美味食材,但謝謹歌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喫東西這方面上,所以哪怕這刺身的味道相當的純正可口,謝謹歌也沒有太大的感覺。

    而人魚,則在一旁安靜的看着謝謹歌喫着自己找來的食物,神色認真而專注,他的整雙眼睛裏全是謝謹歌的面容,眸色深處浮現出了一抹好奇和喜歡。

    但這種喜歡並不是人類對於另一個人類的那種由多巴胺分泌所產生的好感,而像是一種面對新事物的新奇感。

    顯而易見,這條人魚已經將謝謹歌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人魚捕捉的這條藍鰭金槍魚很大,謝謹歌吃不了多少,在補充了基本的攝取量之後,謝謹歌就停了下來。

    至於剩下的那些刺身部分,最後則全部被這條人魚給喫掉了。

    等人魚喫完之後,時間似乎正好處於一天之中的正午十分,天空中灑下的光暈變得更加明媚和溫暖,這些陽光照射在蔚藍的海面水,波光粼粼間,無不展示出來一種自然和諧的原生態每。

    若不是此刻謝謹歌的身邊還坐着一條人魚,這樣的風景倒是十分適合休閒和度假。

    “你能聽得懂我說話”

    謝謹歌看向身旁這條人魚,嘗試着與這條人魚進行最基本的溝通。

    人魚聽到謝謹歌的話後,並沒有給予任何的迴應,只是用一雙眼睛凝視着謝謹歌。

    但在這四目對視中,謝謹歌有一種莫名的直覺,這條人魚能聽得懂他的話語,能清楚的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這個認知沒有任何的科學依據,但謝謹歌就是這麼本能的認爲着。

    而事實,也確實如他所猜想的那樣。

    因爲下一秒,人魚點頭了。

    儘管謝謹歌心裏已經猜想出來了,但看到人魚的點頭,依舊感覺到了些許的震撼。

    人類對於海洋的探索還太少太少,而這條人魚的出現就像是打開了一個新的認知紀元。

    謝謹歌抿了抿脣,若有所思。

    人魚聽得懂他說話,那他們便存在着交流的可能,只要能交流,他就可以從交流中獲取到有用的信息。

    “跟我一起的那些人是否也在這個島上”

    謝謹歌直接問出了口,比起拐彎抹角的試探,直截了當的表明意思,或許會更節約時間。

    然而人魚卻搖了搖頭。

    謝謹歌皺了皺眉,語氣一下變得冷淡:“是不在還是不知道”

    他這話落之後,人魚突然笑了一下,脣角邊勾起的弧度裏透出了幾分漫不經心的嘲弄和戲謔。

    謝謹歌現在能肯定了,人魚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回應他的問題。

    思及此,謝謹歌便放棄了向這條人魚詢問陸辰綽和那些隊員們的行蹤,轉而冷聲說道:“我在船隻上傷了你,而你也傷了我,我們互不相欠,也別再互相干涉。”

    既然在這條人魚嘴裏套不出有用的信息,謝謹歌也懶得再把時間浪費掉無用的詢問上,他將自己與人魚的關係劃分開,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然而他還沒有邁開腳步,人魚突然就用那新月狀的魚尾掀起了一大片微涼的海水,緊接着,只聽嘩啦一聲,海水盡數澆到了謝謹歌的身上,將謝謹歌從頭到腳着着實實的淋了一身。

    謝謹歌壓抑着怒火,轉過身冷冷的看向人魚。

    而這個罪魁禍首卻頗爲無辜的衝着謝謹歌眨了眨眼睛,擺出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

    “謹歌...不準.....走....”人魚的喉結滾動着,十分生疏的組織着語言,即便是這樣斷斷續續的發音,語氣裏也無不透着一股強勢和霸道。

    天真無害的表情,不容拒絕的言語,放在這條人魚身上,顯得如此矛盾又和諧。

    謝謹歌冷笑一聲,正欲開口,然而這條人魚卻絲毫不給謝謹歌說出拒絕的機會。

    他微微勾起脣角,衝着謝謹歌輕輕一笑,然後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擺動着魚尾,捲起謝謹歌的腰肢就將謝謹歌整個人拖入進了蔚藍的海水裏。

    有些相遇是註定。

    有些註定,便是無法被分割的羈絆。

    無論是在陸地上,還是在海水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可愛們的營養液

    感謝青笑人、42115867的地雷

    感謝我就爛的深水魚雷

    人魚:爲什麼這個人類總想着離開

    作者:不離開難不成被你拖進海里翻來覆去的釀釀醬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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