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升旗2班的孽障們卻覺得,這個姓林的簡直不配爲人師表,以嘴皮子和實際行動侮|辱學生,光是一節課被她罵哭打哭的就有五六個。
這可算不上正常。
到了第2節課,果不其然,“滅絕師太”又開始發難了。
這回針對的是坐在教室靠後位置、漫不經心在書本上寫寫畫畫的沈禍水。
全班的目光都看了過去,只見她一動不動,擡起眼幽幽望着新來的歷史老師,鴉色長睫微掀,一開口便是慵懶的笑音:“怎麼了老師,…我做錯什麼了嗎?”
林老師皺了皺眉,“你叫什麼來着?”
“看來講桌上的座位表是白貼了…算了,我叫沈浪,希望知道我的名字不會讓你後悔。”她的腦袋極小幅度地歪了歪,對着講臺上的人微微笑了笑。
這個笑裏的深意讓人脊背發涼。
李老師心中的不悅更深,眯起眼道:“你剛纔在幹什麼?”
“聽課,做標記。”
“我不信,你拿上來給我看看。”
沈禍水懶洋洋掀了掀眼皮,默了一瞬,下一秒徑直起身,拿起自己的課本往講臺上走。
“喏,您看罷。”
她把課本攤在講桌上,慢條斯理往林老師眼前推了推。
林老師低頭一看,只見剛纔自己講的內容都被完完整整的記錄在課本邊緣的空白位置,現在課本寫得滿滿的,看起來擁擠不堪,但因爲課本的主人格外賞心悅目的字跡,顯得好看了很多。
“可以了麼?”沈禍水幽幽問她。
被這種眼神盯着,饒是林志琴這種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也忍不住後背發涼。
她幾乎是硬着頭皮道:“…可以了,你先回去坐着罷。”
韓敘一直看着這出鬧劇,整個人都懶洋洋的,絲毫不爲沈禍水擔心。因爲他知道她的確是在幹正事,心思的確在聽課上。
畢竟這節課他已經偷偷傳過張紙條了,人家愣是一張沒回。
看着沈禍水悠哉悠哉地回來,不只是韓敘,幾乎全班人的心情都是一樣的,那就是——
真爽啊。
看着老太婆被打臉的樣子簡直是太爽了。
不愧是大美人兒,就是牛。
可惜的是,林芝琴心眼兒小的很,她這節課落了林志琴的面子,以後估計還會被找茬。
果不其然,這個周的週三,依舊是林志琴的課上,沈禍水再一次被找麻煩了。
這回是以不尊敬師長的理由。
起因是沈禍水被叫起來回答了一個問題,問:嬴政是明君還是昏君?
她試探性地回答:功過相抵,譭譽參半?
林志琴皺着眉否認她的答案,道:“你難道沒有學過秦始皇的成就?”
“…不好意思,真沒學過。”
沈禍水不過說了句實話,就被林志琴認定是要跟她對着幹,當即吼出一句:“你是什麼態度!?你就這個態度對老師是吧?你父母就是這麼教你的?!”
沈禍水黛眉微蹙,“你罵歸罵,別扯我父母。”
韓敘眼神微動。
沈禍水:“管哪個牛糞呢,我又不是爲了嫁人活着的。”
“不嫁人你將來喫什麼穿什麼?靠你自己能過上好日子?小小年紀別跟我說什麼視金錢如糞土,長大你們就知道了。”
沈禍水長眉微挑,“好一句視金錢如糞土。”
韓敘略微不耐,微擡下巴道:“她含着糞出生,在糞坑裏長大,從來不缺那玩意兒。”
“…”
沈禍水雙手合掌:多少被這狗東西冒犯到了,招黑勸刪。
林志琴顯然也被韓敘這番話給震住了,定定站在講臺上,一副要喘不過氣來的架勢,韓敘隨意瞥了一眼,嗤笑:“得了吧老師,您這演技比起老朱來差遠了,他起碼還有肥肉可以顫兩顫。”
林志琴:“…”
同行比較是很殘忍的事情,尤其是這個同行纔剛剛被她擠下去。
她又怒又氣,怎麼也想不到來到新的環境迎接她的竟然不是事業的又一高峯,而是兩個桀驁不羈不服管教的小雜碎!
可她就算咬碎了銀牙,也不能真正把沈禍水和韓敘怎麼樣,畢竟是規則至上的年代,除非兩個人真的犯了什麼實質性的大錯,不然不可能輕易受到處分。
所以這口惡氣,林志琴就是不想吞…也只能咬牙生吞了。
她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來,可任誰都看得出她笑容中的冷意。
這羣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小歡樂豆不僅打了個寒顫,只有沈禍水和韓敘無所畏懼,依舊該幹什麼幹什麼,韓敘慢悠悠寫着筆記,沈禍水一頁頁地翻看歷史書,跟個沒事人似的。
神奇2班全體同學不禁肅然起敬,真不愧是班長和大美人兒,就是跟他們不一樣,連火燒眉毛了都那麼氣定神閒、不動如山。
韓敘是班長,成績好,在班裏又有實權,活該他有底氣,但大美人兒就不一樣了,她是學渣,跟他們沒什麼差別的那種,怎麼也那麼放鬆呢?
這不正常啊。
不過說起來最近大美人兒的學習態度的確有所進步,看樣子月考應該考得不錯罷?
很快,月考成績就下來了。
狠狠打了他們的臉。
…
姓名:沈浪。
…
總成績:0
這個亮眼奪目的成績簡直要閃瞎人眼,明晃晃掛在成績的最後一欄上,顯得淒涼無比。
當成績榜單被張貼在公告欄時,整個年級都沸騰了。
誰都沒想到看起來腦子很正常的沈禍水會突然選擇交白卷,這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內幕。
李佳宸身爲八卦小達人,第一時間就扒拉着沈禍水問:“你那成績是認真的嗎?”
沈禍水只是輕飄飄回了一句:“我覺得0分也還行,簡潔又大方,多好啊。”
李佳宸的眼珠子險些都要瞪掉了,“你是不是瘋了——你爸媽怎麼辦?!”
沈禍水錶現得很無所謂,“我早提前跟他們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