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於那位“天紋少爺”來說,有奪“妻”之仇,仇人相見,肯定分外眼紅啊,金先生是不是想拉我當個墊背的?
“不知道,吳少爺,請跟我去一趟。”老疤揚手,請我上車。
我纔不會中計呢!
那是金家的事兒,他們自己解決就好,又不是我非要跟碧瑤結婚的。
於是,我坐着沒動,輕笑道:“不好意思,麻煩你跟金先生說一下,我得留下爲參仙人護法,這事關你家小姐的性命,我走不開。”
孰輕孰重,讓金先生自己掂量去吧。
老疤面露難色,只得給金先生打電話。
“吳少爺說要留下給大仙護法,沒法過來……嗯……嗯……好的老闆,明白!”
“金先生怎麼說?”我欠身問。
老疤苦笑道:“老闆說,你還是需要過去一趟,天紋少爺帶了不少人來,想把我家小姐強行帶走……”
我眯起眼睛:“這麼強橫?禿鷹是喫素的嗎?”
禿鷹的身手見過,絕壁是個高手!
關鍵是,如果連禿鷹都搞不定的話,那我去了有雞毛用?
“一凡,”頭頂傳來個聲音,我擡頭看,朧月從牀頭探頭出來,她好像剛洗完澡,頭髮溼淋淋的,身上裹着一條白絨浴巾,露出一抹香肩,“你去吧,我這邊暫時沒事。”
“謝謝大仙!”老疤對朧月比較敬畏,掃了一眼,見她穿的少,沒敢再看,低下頭深鞠一躬。
朧月都讓我去了,我還能說什麼,只是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她那100件事裏面的第一件?
“我回屋告訴奶奶一聲。”我起身道。
“好的,我把車開進來等你。”老疤返身跑了出去。
我來到廚房,鍋裏的水已經沸騰,奶奶正在攪拌麪疙瘩,我說想去趟醫院,奶奶也沒說什麼,放下面盆,在圍裙上擦擦手,帶我來到書房,打開書桌抽屜的鎖,從裏面取出一張金色的小令牌,交給我:“一凡,這個你帶着,關鍵時候可能用得着。”
“這是啥東西?”我問,很小,也就打火機那麼大,但卻沉甸甸的很壓手,材質應該是純金,正反面有很多圖案和文字,圖案有鳥有獸,文字則又全是“蒙文”。
“圖門令,你爺爺讓我給你的,”奶奶笑道,“你去忙吧,待會兒朧月姑娘下來,我們娘倆喫。”
令牌上有個紅繩,我把它掛在脖子上,將令牌塞進衣領,出了房門,奔馳已經倒車進了院子,老疤站在後車門等待,我上車,老疤坐副駕駛,上了馬路,我問老疤,那個天紋少爺是什麼背景,很牛逼嗎?
“呃……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老疤猶豫道。
“你自己判斷唄,”我笑道,“你要覺得將來,你家小姐會嫁給那個天紋少爺,你就不用跟我講,如果你覺得將來碧瑤會跟我,你就應該告訴我。”
言外之意,我是讓老疤自己選擇站隊,金先生說過,他就碧瑤一個女兒,如果我和碧瑤結婚,他將來會把整個金家都交給我,自然也包括老疤這個手下。
然而,老疤權衡半天,卻只說了一句話:“天紋少爺,姓周,他們周家,是炎夏五大家族之一,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吳少爺。”
老疤知道的肯定不止這麼多,但他選擇作壁上觀,不站隊,誰也不得罪,鬼精的一個人。
炎夏五大家族,很厲害嗎?
切,我還是圖門令牌的持有者呢——雖然不知道這玩意到底能幹嘛。
二道河市並不大,奔馳又不遵守交通規則,開得很快,十分鐘便到了醫院,沒等下車,我就看見醫院大門口停着一臺銀色的大轎車,很長,跟船似得,車旁邊站着好幾個黑西裝保鏢,留着一毛一樣的寸頭,戴墨鏡,帶耳機,搞得跟拍電影似得。
“這是什麼車,挺好看。”我下車,問老疤,車牌號也不賴,字母A後面4個9。
“勞斯萊斯,天紋少爺的車。”老疤低聲道。
很漂亮的一臺車,我想湊近點觀摩,卻被一個黑西裝伸手攔住,他還推了我一把,厲聲道:“退後!”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和老疤進入醫院,今天是週日,很多科室專家沒坐診,醫院裏的病患也不多,倒是有不少克隆人一樣的寸頭黑西裝,把守着各個電梯口、拐角。
老疤好像是櫻花國人,對誰都特別恭維,微微鞠躬,客氣道:“我們是金家的人。”
保鏢點頭,不再阻攔,我和老疤進電了電梯,我不禁笑道:“這位天紋公子好大的排場啊,他怎麼不把醫院給封了呢?”
老疤按下8樓鍵,訕笑道:“上等人的世界,咱也不懂,咱也不敢問。”
到了八樓,電梯門開,門口又有兩個保鏢,不過這次他們沒攔着,其中一個保鏢,帶我們穿過同樣滿是保鏢的走廊,來到一間寫着特護字樣的病房,保鏢敲門,裏面喊“進”,保鏢推門,請我進去,老疤很知趣,沒有跟進來。
病房很大,單間,裏面倒是沒保鏢,只有五個人,分別是金先生、金太太,躺在病牀上的金碧瑤、牀邊站着的禿鷹,以及站在窗口,背對着房門的一個西裝男,聽見我進來,西裝男轉身過來,兩人彼此打量,他表情冷漠,抱着肩膀,微叉着腳,長髮,留着一個小辮啾,很隨意地紮在頭頂,身材挺拔而纖瘦,長相雖不算特別出類拔萃,但五官精緻(好像化了淡妝),也沒什麼缺陷,有點那種晗國明星的氣質,除了有些娘氣之外,他給我的印象還不錯。
但我給他的印象,貌似差點意思,他打量我一番之後,微瞥嘴角,看向牀上的碧瑤:“就是這小比崽子?毛都還沒長齊吧?你是有多瞎逼,才能看上他?”
我對他的印象分,瞬間降爲零,非但罵我,還敢罵碧瑤!
可奇怪的是,他罵了碧瑤之後,在場的金家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天紋少爺,您今天是不是忘記刷牙了?”我表情認真地問。
“……嗯?”這位周公子沒跟上我的思路,下意識地往自己手裏哈了哈氣,聞了聞,“刷了啊?”
“那就是上廁所忘帶紙咯?”我笑道。
“……你到底什麼意思?”周天紋有點蒙。
“要不是您沒擦皮股,爲什麼剛纔您放的屁,比屎還要臭?”
“莫名其妙……我沒放屁啊!”周天紋微怒道。
“啊……又來了,”我佯裝厭惡地在鼻子前扇了扇手,“抱歉,是我錯了,原來您鼻子下面那個,是個嘴啊,我以爲是你在放屁呢!”
“你!”周天紋指着我,臉憋得通紅,可能打小沒被人這麼罵過,氣的說都話不出來了。
“怎麼不接着放了?你便祕了啊?”我微笑着又補了一刀。
“行!你小子給我等着!我記着你了!”周天紋放下手,揚起下巴,嘴脣哆嗦着轉向金先生,“這就是你們金家的態度,對嗎?”
“啊?”金先生一臉懵逼,“天紋少爺,您可不能把這麼大的屎盆子,往我們金家腦袋上扣啊!”
金太太拽了一下老公的衣角,低聲道:“你怎麼還說屎的事兒!天紋少爺又該生氣了!”
簡直是神助攻,周天紋的臉都綠了,氣氛尷尬至極,只有碧瑤躺在牀上,掩嘴偷笑。
“抱歉,抱歉!”金先生繞過牀尾走過去,卑躬屈膝道,“天紋少爺,這事兒跟我們金家,真的是沒什麼關係!這位吳公子是‘圖門衛’,是他相中了我家碧瑤,我有幾個膽兒,敢得罪圖門啊,您說是不是?”
呵呵,金先生鬼精鬼精的,果然是拉我過來背鍋!
“你不敢得罪圖門,就敢得罪我們周家,是嗎?”周天紋冷聲道。
金先生連連擺手:“你們兩家,我可是誰都不敢得罪啊!所以今天把你們二位請來,咱們當面鑼、對面鼓地說清楚。”
“什麼說清楚?”周天紋楞起眼睛,“我和碧瑤打孃胎裏就定了親,他圖門再霸道,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對對對,您是先來的,他是後到的,可是,”金先生瞅瞅我,又瞅瞅碧瑤,“吳公子和碧瑤,已經有過事實了。”
“什麼意思?”周天紋眯起眼睛,疑惑地問。
“就是那個……”周先生支支吾吾,不肯說。
倒是病牀上的碧瑤非常直白地說:“我和吳一凡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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