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可有地圖”
廉止一頓。
他如何想都想不到商涼玥會問他要地圖。
但不待廉止多想,商涼玥便說:“他最快明日上午醒,最慢晚上。”
“在此之前,黎洲拖不得,我們必得想出法子,讓遼源止於黎洲。”
她早前便看過東擎大陸的地圖,尤其是帝臨的,她極清楚黎洲處在什麼位置。
帝臨的中間。
這樣的一個位置被佔據,那帝臨便會有大麻煩。
她不能讓這樣的大麻煩發生。
所以,必須讓遼源停在黎洲,不可讓他們前進。
廉止聽見商涼玥的話,心咚咚的劇烈跳動起來,似有什麼東西在敲。
極用力的敲。
而他看商涼玥的目光極不同。
果斷,乾淨,利落。
這就好似一個上戰場的人,目的極爲清楚,知曉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這樣的人,怎會是一個女子。
廉止當真未想到,商涼玥還有如此一面。
但,好。
不愧是連亓看上,願意用命留下來的人。
當真好
廉止極快把地圖拿來,商涼玥放到書案上攤開,同時說:“把暗衛裏重要的人叫來,全部。”
“好。”
廉止轉身去吩咐,商涼玥手指落在地圖上的黎洲上,眼睛一會兒看這,一會兒看那,神色飛快的動。
當廉止進來,商涼玥說:“師兄,暗衛帶來的最新消息是什麼”
她問着,頭卻不擡,語速極快。
廉止看着商涼玥,她在看地圖,神色極嚴肅。
他知曉,商涼玥想知曉事情的全貌。
“遼源在夜晚突襲伏山,不唐鎮,現下已佔領不唐鎮,往黎洲城而去。”
商涼玥視線早已落在伏山,因爲她看見了那條把伏山和遼源隔開的河。
如若遼源想攻打帝臨,嶼南關是一個好地方,其次,便是黎洲。
而嶼南關一直被重兵把守,尤其還是帝臨戰神親自守着。
自然要突破那,不容易。
既如此,便要另尋渠道。
這也就剩下了黎洲。
從黎洲的地理位置看,最容易被人突襲的地方,便是這伏山。
因爲這裏隔着一條大河。
這條河對於古人來說,可能是一個大難事,但對於她這個現代人來說,有的是辦法。
而且,這是河,不是海。
這裏容易許多。
所以,作爲帝臨人來說,這裏不可能成爲遼源突襲的地方。
但這裏恰恰便是。
誰都知曉,覃王手上無甚兵馬,不重權。
那麼,黎洲是最好攻下的地方。
一旦佔領着,可以說,成功了一半。
現下聽見廉止的話,商涼玥一點都不意外。
她視線沿着地圖裏的不唐鎮往前,說:“覃王不重權,手上兵馬不多,遼源人定知曉這一點,所以他們此番來,定然把主力兵馬留在此。”
“覃王抵抗不住,必須有外力相助。”
“我不知覃王有沒有養親兵,如若有養,那麼可抵抗個幾日,這是至多。”
“如若未有,他有腦子,也可抵抗幾日。”
“這幾日如若有外力相助,遼源想要佔領黎洲,不容易。”
“並且,要儘快。”
商涼玥一下子說了許多,氣都不喘一下,廉止聽着,從剛開始的心驚到此時的震撼,他已然說不出話來。
這般頭腦清晰,這般利害盡知,這當真是那個一直困在後宅內院的閨閣小姐
商涼玥未聽見廉止說話,也不覺得有什麼,她繼續說:“師兄你可知曉王爺的底子,有多少兵馬,有多少信任之人。”
“對了,這些是皇上知曉的。”
“皇上不知曉的你便莫要說了。”
“還有,黎洲旁邊的城,兵力如何,全部說與我聽。”
“我現下要知曉一個大概的情況。”
必須知曉,只有知曉了這些她才能決定如何做。
廉止臉上逐漸浮起笑,從一點點到密佈,直至商涼玥未聽見他聲音,看過來。
“連亓的人,皇上都知曉,在兵馬上,他對皇上從不隱瞞。”
商涼玥神色頓住,隨之點頭,“繼續。”
“他在每個城裏都有人,這些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
“但我並不知曉這些人在何處,此事唯有連亓知曉。”
“也可能他身邊信任之人知曉。”
“除此之外,黎洲相近的城,左泯州,自去年南伽引起的泯州大亂後,泯州現下重兵把守,尤其是連亓的人。”
“在那邊,相當於第二個嶼南關。”
“前齊州,齊州與黎洲差不多,兵力不多,兵力不勝,它是前朝退下的一個老將軍,被先皇封侯的齊遠侯。”
“齊遠侯年輕時能征善戰,與遼源多次交手,是個厲害人,但他退下之時,把兵權全部交了,手下未有兵。”
“至多剩下忠心耿耿跟着的部下。”
“右姑州,姑州表面上是一個地方官管着,實際是連亓的管轄之地。”
“在姑州,有連亓的不少人。”
商涼玥聽到廉止說姑州是帝聿的管轄地時,她心裏是頓了下的。
難怪他能這麼快的找到她。
原來那是他的地盤。
不過,這想法很快消失,商涼玥看地圖,食指指在泯州,“泯州的兵馬不可動。”
“姑州的兵馬,亦不可動。”
廉止聽到這,神色頓住,“爲何”
爲何姑州不能動
姑州不是別的地方,它不靠嶼南關,亦不靠泯州,按理說,它是可以動的。
商涼玥搖頭,“姑州之後就是離蘭州,師兄可莫要忘了,離蘭州對面就是藍月,如若遼源與藍月合謀,到時候你覺得呢”
廉止瞬時心驚。
這他還真未想到。
商涼玥繼續說:“況且,姑州對面便是免州,嶼南關便在免州,雖說姑州至嶼南關不近,但它卻是離嶼南關最近的地方。”
“如若嶼南關有什麼需要,那麼姑州就是幫助嶼南關最好的地方。”
“我猜現下遼源至嶼南關的兵馬不少吧。”
廉止想到暗衛告訴他的消息,說:“二十萬。”
商涼玥勾脣,“中間攔腰截斷,外面猛力攻打,遼源這次可是下了血本。”
廉止聽她這般說,想到什麼,神色沉了。
他說。
作者題外話: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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