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一家普通的茶樓內,陳六合跟蘭文州相對而坐,點了杯價格普通的普洱。
“怎麼了你也會有焦頭爛額的時候”看着神色沉凝的陳六合,蘭文州打趣的說道,兩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說親近吧,實際上兩人接觸的時間和次數並不長。
說疏遠吧,那就更談不上了,要不然蘭文州也不會屢次出手幫陳六合,更不會陳六合一個電話,就讓他這位在杭城排進前三的大佬擺駕光臨。
“你說呢鄧家這次的手筆不小啊從各方面得到的信息來看,這次鄧家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也要把王金彪給打掉。”陳六合聳聳肩說道,幫蘭文州倒了杯茶。
“從你決定跟鄧家撕破臉皮的那一刻起,你不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嗎”蘭文州雲淡風輕的說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事情真的到頭上來了,還是難免有些頭疼。”陳六合輕笑道。
“這件事情你跟我哭訴也沒用,我幫不上你什麼忙鄧家的能量,從來都不容小覷。”蘭文州說道:“主要是王金彪被對方抓住了把柄。”
“棘手是一定的但於情於理,也決不能讓鄧家得手”陳六合凝眉說道:“第一回合就吃了大虧,那以後還怎麼混別人都會笑我陳六合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頓了頓,陳六合說道:“王金彪是我在杭城培養起來的一枚重要棋子,不可能就這麼讓鄧家給輕易拔掉所以這件事情,不能退步。”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事情似乎也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嚴重有時候退一步,也未嘗不可。”蘭文州意味深長的說道。
陳六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雖然死一個王金彪,對我來說並不致命,要培養一個王金彪出來,也並不太難但這裏面終歸是多了很多不定因素”
陳六合看着蘭文州說道:“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不想冒任何一絲的風險如果江浙再不能穩住,那我可就真成了一個笑話,到時候全盤崩潰,我不死都難”
“況且,王金彪是我在杭城最早培養出來的親信之一如果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拔掉了,對我的影響,大過了實際影響啊”
陳六合搖搖頭說道:“會讓我在杭城好不容易穩固下來的根基,受到損傷這一點,是我絕不容許發生的事情我都站穩腳跟了,誰還想來踹我兩腳絕不可能”
聞言,蘭文州莞爾一笑,道:“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還知道自己現在站在懸崖邊緣”
頓了頓,蘭文州接着道:“不過,這點你知道,鄧家也知道你要力保王金彪,他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剷除王金彪這已經不是一個王金彪的問題了,很可能動你根基”
沉凝了一下,蘭文州臉上的玩笑意味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嚴肅。
他看着陳六合,說道:“陳六合,你想過沒有你看似在江浙已經站的很穩,你看似在長三角已經名聲大噪,你讓人忌憚,你手腕強硬”
“但是,歸根結底,其實你站的一點都不穩,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隻能唬人的表面工程你終究是沒能在這裏紮根,你那些所謂的根基,很容易就會被人拔掉一旦被人拔掉,你還剩下些什麼”
蘭文州說道:“無論是王金彪,還是周嘉豪,亦或是慕家,只要他們一倒,你就是一個孤家寡人而且,你的對手都是什麼人多少人對你虎視眈眈了”
“別的不說,光是我所聽說過的,就很恐怖了一旦衝擊而來,必定讓你搖搖欲墜,潰敗不堪”
蘭文州說道:“陳六合,所以說,你現在很危險啊,是在刀尖上行走你在不斷的玩火,按照這個局勢下去,你難逃玩火自焚的結局”
“別說北上了,長三角你都喫不下,哪天就燃起一場大夥,就能把你燒成灰燼”
這一席話,蘭文州說的疾言厲色,一點情面都沒有給陳六合留下,又是那般的一針見血讓人心驚肉跳,連反駁的餘地都找不到
蘭文州用這種最簡單直白的方式,道出了陳六合眼下最真實的處境和危機
看似風光無限名動四方,其實已經一隻腳踩入萬丈深淵,就看什麼時候會再伸出一隻手來,把他無情的推下深淵了
至於陳六合在這種絕境中,還有沒有反抗的能力,沒有人知道,但至少是不太樂觀的
聞言,陳六合由不得苦笑了起來,他摸着鼻子,道:“你這個人真掃興,看透不說透的基本道理也不懂嗎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了好像就要回去給自己找墓地買棺材了一樣......”
蘭文州古怪的看了陳六合一眼,道:“看樣子你的心態還很好,這個時候還有閒情逸致跟我開玩笑墓地棺材這些東西,就不用你自己買了,我想很多人非常樂意幫你備好”
頓了頓,蘭文州又道:“我說的話,並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而且我可以保證,我們最擔心的情況,肯定會發生一旦那些不想你好過的人衝擊杭城,你無法抵擋”
“杭城一敗,你便沒有了容身之地,還談何坐南往北中海就不用說了吧,你在那裏狗屁不是,不是沈清舞,你就得折在那裏”
蘭文州說道:“京南的話,你倒是可以去投靠夏正陽,不過洪門動亂一旦開始明朗,你的日子也好過不了,除非你一輩子待在京南軍區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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