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之下,他上前親自撫靳波前來,說道:“既然靳推官誠心學藝,那我收下。”
靳波不禁大喜,恭恭敬敬磕頭三下,然後拍了拍灰塵,站在趙平背後。
趙平在餘玠等人默認之下,無可奈何收下這個官場弟子。
其實靳波拜師決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其一,趙平雖然年齒雖然小,但是職位比他高,前程比他遠大。
雖然朝請郎是虛職,可是他才僅僅十歲,而且已經通過類元考試,深受兩位大佬的賞識。
其二,趙平精通詩詞賦話本,天下聞名。
趙平在《大宋中華報》通過《戰爭說》幫助武將說話,確實不討文人喜歡。
但是靳波不這樣認爲,那些文人沒有經歷戰爭,自然不知戰爭辛苦。
但是四川年年打仗,如果沒有餘玠,說不定已經是胡人的天下。
四川如果完了,整個大宋也完蛋了,因爲胡人就是希望從四川這裏度過長江,進而殺到京城。
所以靳波不但不討厭趙平,反而把《戰爭說》看成與《岳陽樓記》齊名的宏觀大作。
其三,趙平開創歷史先河,提出萬物平衡論。
趙平剛纔已經通過平衡來闡釋釋道,趙平繼而引伸詩詞、書法、養生、治國、萬物等。
這一個涵蓋儒道萬物平衡論,已經讓趙平具備一代宗師資格。
靳波當時不但震驚,而且自己還從樂曲感悟到詩詞。
靳波越來越喫驚,當時就有一種想拜師的衝動。
其四,趙平還精通格物、農學,會釀酒、制器,雖然算術還沒有顯露出來,但是憑藉能夠辦學堂,顯然並不弱於農學。
其五,趙平還是軍事大家。
嘉定守軍一直壓着打的胡人十萬大軍,竟然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除了趙平能夠做到,天下還有誰能夠做到?
不可否認大帥在正面牽制胡人,但是趙平的夜襲戰術及火器卻用,確實起着關鍵作用。
如此幾乎全能的宗師,此時不拜師,更待何時?
第六,這個事情最有資格阻止趙平的,乃是秦玉龍,可是靳波知道他不但不會阻止,反而會樂見其成。
當然,這個事情趙平絕對不會知道,秦玉龍也不會說,靳波更不會泄漏出來。
看到靳波站在趙平身後,秦玉龍喝茶之後,突然向趙平雙手一拱。
趙平不明白秦玉龍的意思,難道他責怪我收下他的下屬作爲弟子?
不對呀,我收你下屬作爲弟子,你也沒有阻止呀。
秦玉龍喜氣洋洋說道:“平兒,祝賀你收下弟子,可是你弟子所在的嘉定現在困頓,你看看能否想一個法子?”
果然都是官場老手,把自己收弟子的事情都計算裏面了。
餘玠與朱文炳沒有阻止自己,乃是送了一個天下第一大禮。
而秦玉龍更是高興,自己收了弟子,秦玉龍他等待着禮物呢。
並且趙平已經給了餘玠大禮,當然秦玉龍的禮自然不能輕。
否則,就不是趙家莊能夠送出的禮物。
天下人都會這樣認爲,趙家莊不送禮則罷,送禮必然是大禮。
不禁打量靳波,卻發現他有些茫然,顯然他也不知道此事。
罷了,嘉定經過幾個月戰爭,經濟肯定很困頓。
什麼利潤最高,在後世,當然莫過於菸酒。
煙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酒是可以的。
趙平於是對着秦玉龍拱手一禮,說道:“秦伯父,嘉定飽經戰爭創傷,經濟困頓,下官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話當然要說得漂亮一些,不能給人一種恩賜的感覺,而是順其自然,讓雙方都能夠接受。
否則,如果在官場上說大話,讓對方下不了臺,以後如何還有在官場上混。
更何況,秦玉龍是知府,不但是實職,而且品秩遠遠在他之上。
說到這裏,趙平停頓一下,然後說道:“秦伯父,平兒經過深思熟慮,打算在這裏辦一個瓊漿玉液酒的作坊,同時還辦一個妖芋開發的作坊。你看看,不知可以?”
秦玉龍眼睛放光,他等的就是這樣一句話,但是神情依然不見多麼激動。
他沉思一會兒之後問道:“可以,雙方如何分配?”
秦玉龍作爲嘉定官府,顯然要爲嘉定爭取得益。
酒坊本來就需要官府同意,趙平當然不會讓對方喫虧,但是也適當爭取自己的得益。
畢竟,他答應了給餘玠一萬騎兵,七千轟天雷。
但是,餘玠可能不會給錢,最多象徵給一點。
畢竟,不但四川窮,整個大宋都窮。
連年的戰爭,把大宋財政打空了,不然朝廷也不會想起濫發會子這種招術。
會子發多了,必然導致通貨膨脹的惡果,從而導致會子陷入越來越不值錢的惡果。
而四川更慘,還要依靠朝廷年年不斷輸血。
自從胡人進入四川之後,昔日的天府之國的經濟已經由過去的大量輸出變成嚴重依賴朝廷地步。
趙平想了想,一字一句說道:“保安團出技術,嘉定出土地及人力。由於這個波及趙家莊的絕密技術,保安團佔六成,嘉定佔四成,伯父你看看如何,如果不妥,還可以商量。”
秦玉龍不禁大喜,嘉定這是佔趙家莊的便宜了,他還以爲是對方七成,嘉定三成。
畢竟,嘉定方向出趙家莊可有可無的土地。
人力算什麼,年年打仗,最不缺乏的就是人力。
掌櫃自然就落在靳波身上,畢竟他不但是趙平的弟子,同時也是嘉定的官員。
靳波更是感激趙平,師父純粹給他送政績呀。
不但學到一門絕世技術,更是可以收到許多人情。
畢竟,這個作坊生產的瓊漿玉液酒就只有趙家莊才能生產。
手下人員及瓊漿玉液酒的分配,除了知府與通判,其餘都是自己作數。
餘玠與朱文炳兩人互相看了,不禁撫須微笑。
餘玠咳嗽一聲,問道:“平兒,格物及農學已經讓我等見識了,可是算術呢?”
沒有他們還是沒有忘記呀,必須讓他們心服口服。
此時,唐毅揮手,叫來一個人,此人年齒大約四十,長得極爲精瘦,一雙眼睛目光炯炯,顯然是一個極爲精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