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縱橫宋末 >第二百六十五章、靈泉知縣(二)
    趙平展開狀子,只見內容大致如下。

    常州人氏梁山秋自幼失去父母,由任麗琴的父母代爲撫養,並把女兒許配給他。

    應該說任麗琴的父母對於梁山秋有撫養之恩,恩同再造,還把女兒許配給他。

    現在梁山秋當上知縣,就要拋棄未婚妻,要與其它女人結婚,活生生一個陳世美再生。

    從這點看來,任麗琴確實佔了大義,梁山秋唯一的選擇就是隻能娶她。

    趙平看了任麗琴的狀子,又看了梁山秋,又打量任麗琴。

    任麗琴這些女子喜歡賣弄風情,確實讓趙平不喜歡。

    但是她的父母對你有養育之恩,又把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你,你梁山秋不能忘恩負義,拋棄未婚妻子而另娶他人。

    趙平頓時覺得梁山秋雖然相貌不錯,但是人品不行,頓時有些不喜。

    但是不能光聽這些女人的一面之辭,因爲梁山秋反告任麗琴與人私奔。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趙平不禁打開梁山秋的狀子。

    看着狀子,趙平情不自禁在腦海浮現一個故事。

    梁山秋在狀子裏面承認任麗琴父母把他養大,同時也承認任麗琴是他的未婚妻。

    但是,她不守女德,竟然不顧自己有了婚約身份,與一個叫做馬榮的人私奔。

    馬榮是誰,竟然有如此之大的魔力,讓任麗琴不守女德私奔?

    原來馬榮是常州首富,辦了一個織坊,有好幾百的織布機。

    任麗琴認爲家裏貧窮的緣故,就是把大部分錢用在梁山秋讀書上,讓她喫穿不如鄰居,受盡別人嘲笑。

    馬榮擁有常州最豪華的馬車,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是一個鑲金嵌玉的馬車,並且還在前呼後涌招搖過市從她門前走過。

    那一年,任麗琴剛剛十三歲,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齡。

    而此時,梁山秋才十五,還是一個穿着補丁讀書的小窮酸。

    任麗琴十五那年,到了織坊成爲一名織娘。

    任麗琴就利用這個機會,不斷靠近馬榮,最後成爲馬榮外室。

    織娘收入很高,技術精湛的織娘收入甚至超過丞相。

    當任麗琴光鮮回家,給父母帶來俸祿元遠超過父母種田所得,家裏也不懷疑有她不光鮮事情。

    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人把任麗琴當馬記織坊外室的事情告訴了梁山秋。

    梁山秋差點瘋掉,沒有料到自己未來的娘子竟然如此喜歡這個銅臭之物。

    而且聽說這個馬榮長得確實醜陋,年齒比任麗琴大兩倍。

    梁山秋來到河邊,想跳河自殺了之。

    但是當他把腳伸進水裏之後,突然想起已經逝去的父母遺言。

    父母希望他好好活下去,爭取出人頭地。

    而且父母還在老家的房子牆根埋下一筆錢,作爲他應急用。

    梁山秋擦乾眼淚,從老家牆根取出那十幾兩銀子,發奮讀書,考上萬松書院。

    在萬松書院讀書,他在這裏考上舉人,後來考上了進士。

    梁山秋的孽緣就在萬松書院,他有一個同窗叫做祝英秀,長得特別俊秀。

    祝英秀對於品學皆優梁山秋特別好感,兩人經常在一起討論詩詞文章。

    看到梁山秋書不多,祝英秀還把自己書借給梁山秋。

    兩人感情極好,結成異姓兄弟。

    三年之後,梁山秋考上舉人,意外的是,祝英秀沒有去參加考試。

    祝英秀雖然沒有參加考試,但是一直給梁山秋購買食物及菜品,讓他安心考試。

    梁山秋考上舉人之後,祝英秀依依不捨高開,說家人要他回去。

    梁山秋一路相送,直至十八亭。

    在相送路上,祝英秀告訴梁山秋一個讓他驚喜不已的消息。

    他家裏有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妹妹,等着他來提親。

    梁山秋覺得祝英秀長得特別俊秀,妹妹與他一模一樣,當然喜歡。

    但是梁山秋心裏不禁苦笑,我可是有一個娃娃親孃子的人,還能夠有接親的資格嗎?

    祝英秀滿心歡喜告訴梁山秋,卻看見梁山秋一臉苦笑,而且悶悶不樂,急忙問是怎麼回事?

    梁山秋只好據實回答,祝英秀沒有料到梁山秋已經有了未婚妻,差點暈倒過去。

    梁山秋急忙扶住祝英秀,說他一點不喜歡這個未婚妻,而且關鍵的是這個這個未婚妻不守女德,竟然給別人當外室。

    祝英秀破涕爲笑,問梁山秋爲何不休任麗琴?

    梁山秋揉了揉額頭,有些納悶說道:“她尚未過門,何來休妻之說?”

    祝英秀突然非常嚴肅認真問梁山秋:“你究竟要娶哪個,小弟的妹妹還是那個姓任的?”

    梁山秋情不自禁回答:“秋此生唯一要娶的人,就是祝英秀的妹妹。”

    祝英秀搖搖頭,說道:“口說無憑,如何才能讓人相信?”

    梁山秋家境貧寒,也沒有信物。

    梁山秋想了半天,這個摺扇是自己隨身攜帶的,也只有這個拿得出手。

    當梁山秋把摺扇遞給祝英秀時,祝英秀並沒有接過。

    “你這個上面什麼也沒有,算什麼信物?”祝英秀嗔道。

    梁山秋拿出筆,在上面寫着“在天願爲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梁山秋贈”。

    他寫上吹乾之後恭恭敬敬遞給祝英秀。

    祝英秀白了梁山秋一眼,伸手接過,哼了一聲,說道:“你可要記住,小弟的妹妹一直在家裏等你來提親。”

    “來絕對要來,但是現在秋還寄居別人家裏,豈能來提親?”梁山秋說到這裏,畢竟寄人籬下,有些內疚低頭。

    “但是也不能讓小妹一直等着你來,總得給一個時間吧。”祝英秀盯着他說道。

    “給我三年時間,三年之內必然提親。我好好努力,爭取考上進士。”梁山秋想了想說道。

    梁山秋此時才十九歲,三年才二十出頭。

    祝英秀妹妹與祝英秀一樣大,三年之後二十歲。

    只是這樣確實耽誤人家了,梁山秋心裏覺得非常內疚,不知他的小妹是否願意等待。

    就在梁山秋忐忑不安臉上陰晴不定時候,祝英秀點點頭,說道:“好吧,三年就三年,只是三年你必須來,否則.........”

    “否則什麼,我三年如果沒有考上進士,也沒有臉來祝家提親。”梁山秋老老實實回答說道,總不能耽誤人家一生吧。

    “你不來才耽誤小妹一生,她也只有投河自盡。”說到這裏,祝英秀眼睛突然紅了,差點眼淚流出。

    梁山秋不禁驚訝,怎麼這個兄弟如女子一樣,動不動就愛眼紅,有時甚至流眼淚水。

    “此生如不能娶小弟的妹妹爲妻,天打雷劈。”梁山秋髮下重誓。

    “既然如此,也不枉小妹等你來提親。”祝英秀揉了發紅的眼睛,努力做出一個笑容,可是那笑容怎麼也有些勉強。

    告別梁山秋之後,祝英秀回到家裏閨房。

    其實祝英秀不是男子,而是女扮男裝的女子。

    但是丫環急匆匆跑了進來,告訴祝英秀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祝員外想把他許配給常州首富馬榮的兒子馬文才。

    祝英秀不禁大喫一驚,立即來到客廳,對着祝員外跪下。

    祝員外看見已經換上女裝的祝英秀,不禁大怒,說道:“你還有臉回來?”

    “女兒不孝,讓父親擔憂了。”祝英秀跪在地下低頭回答。

    “你還知道有家,三年了,想過家沒有?”祝員外厲聲問道。

    “當然想家,無時無刻不想念父母。”祝英秀抽泣回答。

    “那你爲何要跑出去?心裏何曾有家?”祝員外依然厲聲,胸口起伏不停。

    “女兒想出去讀書。”祝英秀一邊抽泣一邊回答。

    “讀書,女子無才便是德。讀書有什麼用處,能夠中舉考上進士?”祝員外情不自禁嘲諷說道。

    “雖然不能考試,可是三年確實讀書不少,還增長不少見識。再說,李清照不也是女子?”祝英秀反駁說道。

    祝員外大袖一揮,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面,喝茶之後和藹說道:“起來吧,跪在地面不痛?”

    祝英秀謝過父親,對着萬福一禮,在側邊椅子坐下。

    祝員外打量她幾眼,點點頭問道:“你出去三年了?”

    “爹爹,是的。”祝英秀只好回答。

    祝員外打量她兩眼,有些不捨。

    他是猶豫幾下,最終還是說道:“三年,你現在也有十七吧,有的現在已經嫁人。”

    “女兒回來是服侍爹爹的,女兒不嫁人。”祝英秀肯定回答說道。

    祝員外勃然大怒,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婚不嫁,讓人看笑話,爲父丟不起這個臉。”

    “女兒就是不願意嫁人,回來一心一意服侍爹爹。”祝英秀一咬嘴脣,毅然回答。

    祝員外打量她幾眼,點點頭說道:“你也到了出嫁年齒,爲父給你找了一個郎君,就是馬子譽(馬榮字)的兒子馬文才。”

    祝英秀堅決搖搖頭,說道:“馬榮雖然一身銅臭,卻也難以掩蓋他醜陋的相貌。他相貌,兒子豈能好看。女兒未來的郎君,要有才有貌。”

    祝英秀看不起馬榮,乾脆直呼其名。

    祝員外搖搖頭,耐心說道:“才貌雙全的男子又品德俱全的男子,天下何其稀少。聽爲父一句話,馬文才相貌不差,品性不錯,家境更是遠遠在祝家之上。爲父作主,把你許配給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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