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已經攻下,大宋官軍在此。”他們一邊敲鑼打鼓,從山寨大門向山寨衙門方向走去。
其實最好的方法就張貼安民告示,奈何山寨九成五以上不識字,就只有用這種最笨的法子。
但是叫喊半天,幾乎家家戶戶關門,這些寨民膽子比較小。
突然街道前後左右出現一羣抗着鋤頭、棒子的老百姓,大約一百人從大街突然兩邊出來。
難道,這些寨民想通了,竟然出來迎接了?
他們打量李涵河這十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點點頭。
突然這些百姓一聲大喊,揮舞着手中的鋤頭及木棍,紛紛向李涵河撲來。
他們一起說道:“大夥齊心協力,殺死這一羣胡人。”
李涵河聽到風聲,見到是一羣百姓,一邊招架,一邊大聲喊道:“鄉親們,我們不是胡人,是大宋官軍。”
但是老百姓反而更加厲害,說道:“他們就是胡人,根本就不是大宋官軍的樣子。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李涵河不禁大怒,老子來解決你們,你們反而當老子們當胡人殺死。
如果不反抗,極有可能被這些老百姓打死。
可是小郎君說保安團是保護老百姓的,而不是殺老百姓的,怎麼辦?
畢竟李涵河他們人手太少,對方几乎是他們十倍,他們只有招架沒有還手,已經被木棍身上,疼痛萬分。
一個手下一邊招架,一邊喊道:“李什長,他們就要打死我們了。”
再不反抗,他們就要被這些老百姓活活打死了。
“爹爹,爹爹,住手!他們是大宋官軍!”遠處傳過來一羣少年的聲音。
這些老百姓情不自禁一愣,停止了暴力行動,紛紛向那一羣少年的聲音望去。
只見一羣少年,腳已經腐爛,被一羣架着人一拐一瘸過來。
他們打扮,與眼前這些穿着與眼前自稱爲大宋官軍一樣商販打扮。
這一羣百姓拋下眼前這一羣人,立即跑了過去。
“七郎,你腳怎麼了?怎麼竟然皮子爛了,是怎麼回事?告訴爹爹?是否他們欺負了你?”一個彭守德的三十多歲的男子衝到一個叫做七郎的少年面前。
他一邊看着他的兒子腐爛的皮膚,一邊目露兇光看着架着他兒子的人。
那個叫做彭七郎的少年立馬說道:“爹爹,你搞錯了。”
彭守德胸口起伏不停,對着兒子說道:“他們是否虐待七郎,爹爹馬上給你報仇。”說完,他就舉起手裏的鋤頭。
彭七郎急得不得了,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他們...他們,他們是七郎的救命恩人。”
“七郎,那你腳又是怎麼回事?”彭守德的目光變得柔和一些,但是眉頭緊鎖,目光依然充滿懷疑問道。
彭七郎打量架着他那個商販,又看了彭守德一眼,說道:“七郎被寨主關在水牢兩個多月,如果不是李火長他們救了出來,爹爹已經可能見不到兒子了。”
彭守德淚如雨下,看着七郎的傷口說道:“七郎,你腳有救不?”他手一伸就想撫摸兒子的腳。
在七郎的制止之下,彭守德只好把手縮回,山上的郎中可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彭守德反覆打量兒子的腳,眉頭不禁一皺,指着他腐爛的腳問道:“七郎,上藥我怎麼沒有看見,難道是假的?”
“這是偏方,是蟲現的口水,爹爹當然不能看見。”見到彭守德疑惑的目光,彭七郎繼續說道:“感覺涼悠悠,沒有抹藥之前那麼癢痛。”
彭守德鬆了口氣,聽七郎的口氣,這個偏方確實有效果。
他打量架着七郎的李涵江,皺眉責備說道:“腳皮子爛了,還到處亂跑?”
“爹爹,如果我們不來,你們剛纔不是,不是........”這個詞語他無法說下去,不過衆人心裏都明白。
爹爹,你千不該,萬不該,竟然把兒子的救命恩人打了。
爹爹,你看見沒有,這些官軍不是打不贏你們,而是因爲你們是老百姓,你們還反擊而已。
爹爹,你這樣做,讓兒子的臉向哪裏擱呀?
這一羣少年只有心裏吐嘈,可是一邊是救命恩人,一邊是自己父母,讓他們左右爲難。
七郎非常想向這個叫做李涵江的火長行禮,可是他手臂及身子被架着,無法行禮。
砰砰,砰砰,石板的大街頓時傳過來此起彼落的磕頭聲音。
原來是彭守德他們在石板大街感謝保安團拯救他們的兒子。
他們萬萬沒有料到,兒子不但沒有下山,反而被水牢關押兩三個月,皮膚都被水泡爛了。
保安團不但拯救他們,還拯救他們的兒子。
可是他們是怎麼做的,把保安團當胡人準備打死。
保安團不還手,難道很弱小的,可是聽說山下的胡人已經被保安團的殺死了。
那麼他們爲何不還手,乃是因爲自己是大宋百姓。
如果他們要還手,他們還有活路嗎?
想到這裏,剛纔這一羣痛打保安團的老百姓個個嚇出一身冷汗,立即來到李涵河面前躬身行禮,賠禮道謙。
李涵河十人互相望了一眼,摸了摸傷口,不禁苦笑。
這些老百姓賠禮道謙之後,突然如鳥兒一樣散開,沒有蹤影。
這些老百姓竟然做什麼,就是他們的受傷的兒子也不管。
有你們這些當父親的嗎,自己兒子竟然不要了,乾脆全部甩給保安團了。
可是保安團只能醫治他們的傷口,不是他們的父母呀。
見到李涵江的詢問的目光,彭七郎搖搖頭,他們也不知自己的父親與伯父做什麼去了。
李涵江一邊架着彭七郎,一邊對着李涵河笑道:“保安團有安慰獎,你們終於可以領取了。”
李涵河與手下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心裏終於有了安慰。
李涵河一邊敲鑼。一邊繼續大喊,“寨子已經攻下,大宋官軍在此。”
此時,大街兩邊的老百姓的住宅突然全部打開,走出不少十幾二十左右大小娘子。
她們手裏提着籃子,上面用布蓋着。
她們羞答答來到保安團將士面前,讓保安團將士莫名其妙。
只見她們把籃子布突然揭開,露出裏面的物事,原來是雞蛋及碗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