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用餐時間,他們一羣人就在附近景區的山莊裏訂餐,七零八落地坐着,聞海光實在餓到不行,擡起頭來就對上週錦翊高冷的面孔。
和她一起喫飯的馮綺十分識時務地離開:“小光,我去找我們部門的人說話,待會再過來找你哈!”一溜煙跑走了。
周錦翊在她面前坐下來。
“你喫飯的樣子可真醜。”他毫不留情地評價,着實嗆了聞海光一口。
聞海光喝了一口飲料,順了口氣,“boss對我的喫相很有意見?”
他把一次性筷子的膜拆掉,動作乾淨利落十分優雅,讓聞海光覺得他此刻正西裝革履地坐在西餐廳,優雅得體地用泛着冷光的餐具在分解一塊上等的牛排。
但事實證明,此刻boss喫的東西和她們一樣,這裏也不是什麼西餐廳,就是一個土家土味的小山莊。
“覺得這裏好玩嗎?”周錦翊吃了一口飯,微微皺眉,拉開了一罐咖啡喝了一口,“和新加坡比,回國以後有什麼感覺?”
“boss知道我以前在新加坡?”
他頓了一會:“你的資料。”
噢,也對,工作室的員工資料肯定是要經過老闆審覈的。
她誠懇:“我初三那年跟父母去的新加坡,也是迫不得已。能夠回來當然是好的,這裏是家,也有親人。”
周錦翊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一口一口地喝咖啡,語氣漫不經心卻猶有所指:“那算下來你在新加坡待了也有十年,這麼久,那邊就沒有什麼讓你留戀的人或事?”
聞海光心頭頓時一怔,擡頭衝周錦翊笑:“有啊,我記得我爸店旁邊那家超市的主人養了一隻鸚鵡和一條大白狗,奇怪的這兩種不同的動物居然相處得很和諧,那家超市規模不大,但是卻人流不斷,因爲那隻鸚鵡和那條狗成了一道風景線,經常有小孩會趴在窗子那裏看,狗在睡覺,鸚鵡就站在它的頭頂,特別有愛。”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周錦翊對她的私人生活貌似有點感興趣,但總讓聞海光覺得金口難開的大boss問這些問題肯定是存在目的......當然,她並不會自戀得認爲他對她的人感興趣,通常這種時候女人的第六感還是很準的。
周錦翊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好似憋了口氣,半晌又被他硬憋下去,突然又不耐煩起來:“那你對你前男友呢?也和對那條大白狗還有鸚鵡的感情一樣?”
聞海光詫異:“這怎麼能一樣?”
周錦翊臉色好了一些:“更捨不得是嗎?”
她驚愕:“爲什麼會捨不得?”
周錦翊滿腦袋黑線。
聞海光正經地說:“前男友?他哪裏比得上大白狗和鸚鵡在我心裏的地位?他做那些事對來來說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我連半分都不願回想。所以當然不一樣了。”
其實當年的事情她早就放下了,既然已經分開又何必再耿耿於懷,況且她現在和晏林晗在一起,她心心念唸的思念終於有了着落,他寵她、疼她,她心底哪裏還會有曾經乾澀的心酸。
周錦翊聽了這話頓了頓,眼神複雜地盯着她,好幾句話梗在喉嚨又沒辦法吐出來,只好惡狠狠地說:“你就沒問他原因?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厲害啊,敢和冷麪boss頂嘴!
周錦翊果然一怔,但好歹是在商場上經歷風雨的強手,很好地控制了情緒,就見聞海光站起來,表情已經恢復平淡:“周錦翊,你一直在套我的話,該不會和他有什麼關係吧?不過最好希望不是,畢竟我此生都不願意再見到他。現在我們並非上下屬關係,我就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說這番話,剛纔發火也不是衝着你,請見諒。”
聞海光收拾好東西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對上週錦翊的視線,眼中閃出一絲尷尬:“不過我還是會認真工作,不會帶入私人情緒,所以......請不要扣我工資。,如果扣了,那就是小肚雞腸!”說完快速跑走了。
這死丫頭!剛纔還對他大呼小叫,現在倒好,居然敢威脅他!誰是總裁?誰是老闆!
周錦翊早就憋着口氣,此時氣得快要吐血。
......
當晚某個氣急敗壞的boss就打了一通電話:“這死丫頭,簡直氣死我!我真是腦子進水了才答應你這麼愚蠢的事情!你有什麼事回來直接說,我拒絕再當你的傳話筒兼說客!”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周錦翊沒好氣地靠在沙發上:“你少拿封暮威脅我,那死女人... 死女人我有的是辦法拿下,這邊你自己解決,反正你過不了多久就要進周氏,你最好瞞得住你老爹,我這隻負責收人不負責收屍!”
“......”
“靠!誰你妹夫!小爺我可不喊你哥!”
“......”
“把封暮那死女人給我帶回來!晏塵和溫桓雪的婚禮都結束了她還死皮賴臉待在那裏做什麼!告訴她,一週內出現在我眼前,不然休怪小爺我去堵人了!”
“......”
“誰寶貝她了!不過我告訴你柯澤義,你敢動她我跟你沒完!......表妹又怎麼樣!古代都是表哥表妹結婚的!”
“......”
周錦翊起身到吧檯處倒了杯紅酒,對着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夜燈光沉默了一會,冷笑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你最好想一個合適的說辭,她恨你入骨,你還真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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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北京的最後一夜,從景區回來後就累得快要趴下,她洗過澡出來就倒在了牀上不願起來,精神疲憊卻怎麼也睡不着,腦海裏總是閃過支離破碎的片段,她皺眉在牀上翻滾,吐出一口氣,煩躁地坐起來給前臺打電話讓人送一匝啤酒過來。
馮綺一進屋就聞到一股酒味,瞠目結舌地望着坐在地板上落寞喝酒的聞海光,身邊散落着幾聽空罐子,抽了抽嘴角走上前:“真讓我大開眼界,你這是怎麼了,借酒消愁這麼寂寞?”
“心情不好。”她軟軟地靠在牀邊,馮綺給她倒了杯水過來:“別喝了,明早趕飛機呢,起不來就搞笑了!”
她也跟着聞海光坐在了牀邊,一副八卦的樣子自己也開了一聽:“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啊!我陪你,你也講講你的心酸事,大家一同樂一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