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裏有着對祁瀾君的心疼,但更多的是震驚和駭人的怒意。
他真的完全不知道,原來蘇晚螢在他不在的時候,竟然是這樣對待祁瀾君的。
難怪祁瀾君的個性會變得那麼奇怪沉鬱,原來都是蘇晚螢一手製造的。
他悄然收緊纖長的手指,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
“什麼?這個蘇晚螢居然這麼惡毒!”司畫情和慕賢都憤懣不已,又氣又心疼,“她簡直不是人!”
蘇晚璃默默心疼着祁瀾君,胸腔裏也早已盈滿了怒火。
她握了握拳頭,眼神冷漠鄙夷的看向沉默不語的男人。
“祁少爺的心尖寵還真是能人所不能,可她對君君的作所作爲又豈止這些?”
她言語諷刺,道出當年的那一幕。
“當年她爲了陷害我,親手拿起水果刀在君君的臉上劃了一刀,眼看着那孩子鮮血直流,哇哇苦痛的模樣,她卻陰笑着將水果刀塞到我的手中。”
“有趣的是,你祁少爺和全家所有人深信不疑蘇晚螢說的謊話,個個打我罵我教訓我。那天的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話音落下,氣氛瞬間僵硬。
司畫情和慕賢亦陷入了無盡的自責中,雖然他們當時不在場,可後來,他們也沒少罵過。
蘇晚璃瞥了眼神色凝重的祁慕塵,回眸對着君君溫柔一笑,“君君,媽媽答應你,一定會永遠保護你,愛護你。”
“真的嗎?”祁瀾君清亮的大眼睛裏閃爍起欣喜的光芒。
蘇晚璃伸出手指,“我們拉鉤。”
“嗯!”祁瀾君笑着露出了可愛的小虎牙,他伸出小手指勾住蘇晚璃的手指。
蘇晚璃終於在祁瀾君的臉上看到了一個孩童該有的天真爛漫的無邪笑容,她的脣角也不自覺的漾開一抹欣慰笑意。
陪着祁瀾君過完生日後,蘇晚璃自行離開。
司畫情和慕賢有想挽留蘇晚璃的千言萬語哽在喉間,但終究一個字都沒有勇氣說。
祁慕塵本以爲蘇晚璃不會理他直接就走,但他踏出玄關的時候,卻見蘇晚璃站在門口,似乎是等他。
“祁慕塵,我的孩子究竟在哪裏?”她問的直接,仇視的眼神從他臉上掃過,“你不要妄想我會因此而原諒你,我是不可能會原諒你的。”
祁慕塵的心再次體會到了失重的不安,他向蘇晚璃走近一步,細長迷人的桃花眼裏夾纏着深重的歉意,“你說的沒錯,我們的孩子他過得不好。”
蘇晚璃秀眉輕擰,“你在說什麼?那孩子究竟怎麼了?祁慕塵你快……”
“對不起。”
忽地,在蘇晚璃還未說完話的時候,祁慕塵展開雙臂將她緊緊地納入懷中。
在不久之前,他以爲祁瀾君一直在他身邊算得上是過得很好,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原來蘇晚螢暗地裏一直在摧殘着祁瀾君幼小的身心。
可他還自以爲是的向蘇晚璃保證說那個孩子很好。
不。
那個孩子其實一點都不好。
見祁慕塵如此失常反應,蘇晚璃焦灼的推開他,“祁慕塵你快告訴我,那個孩子他究竟在哪裏!”
祁慕塵握住蘇晚璃的雙肩安撫,目光深情凝視,“明天我就帶他去見你。”
蘇晚璃眸光瞬間一亮,“真的?”
“真的。”祁慕塵點頭,“相信我。”
“記住你現在說的話,別讓我更恨你。”她扔下這句話,果斷的轉身走了。
祁慕塵原地關注着蘇晚璃離去的背影,頓時覺得心痛難捱,回憶裏滿是蘇晚璃深愛他,傾慕的眼神,可那些,終將成爲了不可能回去的時光,成爲了蒼白的回憶……
這一晚,蘇晚璃實在難以入眠。
她迫切的想要見到當年被引產奪走的那個孩子。
她幻想那孩子的眉眼模樣,會是什麼樣子?
一定會很可愛吧?
儘管她憎恨祁慕塵,但不可否認祁慕塵的顏值是無可挑剔的,而她的模樣也算可以,所以遺傳到孩子身上的基因應該也差不了。
只是蘇晚璃真沒想到,原來祁慕塵知道那個孩子沒死。
可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孩子沒死嗎?
那麼當年在墓地,他當着她的面撒的到底是什麼?
可當初他冷血殘暴的模樣歷歷在目,怎麼看都不像是演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帶着困惑,蘇晚璃不知不覺睡着了。
翌日。
她還沒睡醒就被電話鈴聲吵醒。
祁墨非低柔的聲線中帶着清晨時分的一抹慵懶,他問候她早安,跟着邀請蘇晚璃一會兒去一趟祁氏集團,說要開個董事會。
蘇晚璃答應下來,出發之前,她給祁慕塵打了電話,但電話沒通,她又發了個信息過去,提醒祁慕塵帶孩子去見她。
沒多久,蘇晚璃到了祁氏集團,卻見大門口圍着很多記者。
而人羣之中,蘇晚璃一眼看到了被擁簇在中心的祁慕塵。
他身材出衆高挑,那盛世容顏更是彷彿自帶高光,實在很難讓人不注意到他。
他穿着一套黑色西服,氣質冷豔高貴,那雙桃花眼即便看起來清冷無情,但依然深邃迷人。
蘇晚璃頗爲詫異,沒想到祁慕塵居然這麼坦蕩蕩的來面對媒體了。
她看着他,緩步走過去,跟着就聽到祁慕塵對着那些媒體記者的鏡頭泰然自若道,“祁氏集團並沒有易主,只是暫時交給我的小叔叔祁墨非管理,它依然是祁家的產業。”
他風淡雲輕的啓脣,完全淡化了他被褫奪的一切。
跟着祁慕塵牽起脣角笑了笑,“至於網上說我落魄,潦倒的傳聞,我沒什麼可解釋的,謠言止於智者。”
他依然輕描淡寫,不驚不擾的灑脫姿態。
“那麼祁少爺,最近蘇晚螢被人起訴與幾年前的兩樁命案有關,作爲你曾經最愛的女人,你是不是打算爲她請律師辯護?”
“聽說蘇晚螢自從捲入殺人未遂的刑事案件後,祁少爺你就沒有再去看過她,雖然蘇晚螢做了很多錯事,但她好歹爲你生了一個兒子,還跟了你那麼多年,網上很多人說你無情無義,對此你怎麼看?”
面對記者刁鑽直接的提問,祁慕塵神情驟變凝重,“蘇晚螢殺了人,就該接受法律的制裁,我和她之間曾經是有過一些糾纏,但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更別說愛她。”
他說着,眼神忽然間就好似被春風柔和,在擁簇圍繞的人羣中,他的深眸精準的鎖定在蘇晚璃的身上。
“由始至終我祁慕塵的心裏只有一個女人,她就是我的妻子蘇晚璃,不,她真正的名字叫慕千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