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大雨放肆傾瀉。

    “七爺,求您見我一面!”

    現在是凌晨一點,寧初已經在戰家大門口跪了整整四個小時。

    “寧小姐,我都跟您說了多少遍了,先生很忙抽不開空見您,天兒冷,您快回吧。”

    “沒關係,我可以等。”

    雨水劃過那張固執的小臉,華叔無奈嘆息一聲。

    奈何她不顧顫抖的身子,只是倔強的盯着那扇緊閉的大門。

    就在這時,鐵門突然打開。

    刺眼的車燈穿透雨簾照在寧初身上,她擡起頭,就看到黑色賓利從車庫緩緩開了出來。

    “七爺……”寧初趕緊起身追上去,“請等一等,拜託只要給我五分鐘!”

    安靜的後座,男人靠着椅背閉目養神,氣質儒雅矜貴,從內到外都散發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與倨傲。

    突然傳來嘈雜的叫喊,使得他好看的秀眉微微一蹙。

    眼尖的霍清看到窗外的景象,正打算示意華叔將人弄走,那雙清冷的眸就突然睜開,眼神銳利深沉,讓人不敢直視。

    “她是誰?”

    戰西沉渾身散發着耐心被打碎的冰冷,扭頭看着窗外。

    “先生,您忘了?二夫人孃家的侄孫女兒,按照輩分還得叫您一聲七叔,之前老爺子看她機靈,還說讓你留着,您嫌人家是個孩子就拒絕了。”霍清說。

    戰西沉眉峯高聳,“她來做什麼?”

    “剛入夜就來了,在門口跪了四個小時求見您一面,被我攔下了。”

    “爲寧家?”

    “對,寧耀祥在這次大選公然反對蘇家,抄家坐牢還算蘇少手下留情了。”霍清看了一眼窗外,又說:“大概知道您是商會主席,想着求您有用,但她不知道,寧家一黨向來親三少,來這裏無疑是水底撈月。”

    戰西沉揉着眉心,面無表情,“甩掉。”

    “是。”

    司機應着,一腳油門還沒踩下,“吱”一聲,車子就被迫停下。

    戰西沉擡眸,站在車前的女孩一身狼狽,可那張精緻的臉在刺眼的燈光下那麼閃耀。

    “你不要命了!剛纔有多危險你知道嗎?”霍清放下車窗。

    寧初顧不上他,大步跑向後座,“七爺,拜託您開開門,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和您說。”

    車門緩緩打開,寧初喜色未達眼底,下一秒,一隻大手就突然鉗住她的下巴,拉着她往後一倒。

    男人如刀削般俊美的臉靜默淡然,金絲眼鏡下那雙如電的眼,即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叫人肅然起敬!

    他的呼吸不輕不重的噴灑在她臉上,寧初的心跳頓時就亂了節拍。

    “七,七爺……”

    寧初想笑,可動了脣角才發現,僥倖心理在他面前簡直無處遁形!

    “你冒死也要說的話,最好物有所值,否則……”

    “咯吱——”

    骨節分明的手指毫不憐惜的用力一捏,寧初的臉馬上變得通紅。

    她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七,七爺,我是……港城醫科大的學生,我知道……您正在找mr型血的人,而我就是如假包換的……mr陰性血。”

    捏着她的下巴大手突然鬆了幾分。

    霍清看着後座那雙氤氳暗涌的眸子,一口氣懸在胸口不敢出聲。

    這件事一直是戰家最大的祕密,這小丫頭片子是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你也是mr型血,在爾虞我詐的豪門斗爭中,對於至今還沒有子嗣的您來說,擁有萬能血mr陰性血的我,絕對物超所值!”

    “先生,這不可能……”霍清第一時間否定寧初的話。

    他當然知道不可能,當初搜尋的時候,首先排查的就是港城所有達官貴人。

    mr型血是世界上最稀有的血型,百萬人中才能誕生一個,而這種血型的特性就是,男性必須要與相同血型的異性纔可以孕育下一代。

    戰家老爺子一生有過五位夫人,8個孩子,如今除了五夫人膝下最小的女兒還在念大學以外,就只剩老七戰西沉還沒有結婚生子。

    而這一切的原因就是,他遺傳了他母親四夫人的mr型血。

    戰家爲這件事下過不少功夫,但至今一無所獲。

    寧初見被懷疑,趕緊再說:“這是可以拆穿的謊言,我沒有必要騙您!我知道您肯定查過寧家,但我不是寧家的親生女兒!”

    “你知道在我面前說謊的後果嗎?”低沉的嗓音,帶着幾絲慵懶,渾厚又震人心魂!

    “您若是不信,大可去採血鑑定,我只有一個要求,娶我!只要您答應,我身上的血隨便您用!”

    話音剛落,整個車廂的氣氛頓時就降到極點。

    “寧小姐,戰先生身份尊貴,這種玩笑可不能隨便亂開!”霍清着實被這個不怕死的小姑娘嚇了一跳。

    戰西沉不動聲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眉目如畫,冰肌玉骨,此刻這梨花帶雨的樣子也算有幾分我見猶憐之姿。

    商會那些老東西就是喜歡找些含苞待放的小姑娘,想方設法的給他送上門,奈何那些庸脂俗粉沒一個合他心意。

    這次這一個,倒是有點意思。

    可惜了,他向來不喜歡受人擺佈。

    寧初眼睛直直盯着戰西沉,“七爺,您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並不需要門當戶對的聯姻,我容貌端正,沒有不良嗜好,芳華十八配您而立之年,您老一點都不喫虧!”

    他老?

    戰西沉墨眸微眯,這姑娘年紀輕輕,口齒倒是伶俐。

    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力一縮,寧初五官立馬扭曲。

    “唔~痛!”

    他卻沒有絲毫憐惜,拽着她的下巴將她拉到眼前,“你,我沒有興趣。”

    話音剛落,就着力氣就將手裏的人甩了出去。

    寧初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揚塵而去的賓利,心裏恨不能將戰家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戰西沉還真如傳聞中那樣,黑-道手段不近人情。

    她起身甩甩身上的水,只好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家。

    “喲!這是被人趕出來了?”寧霜看着她滿身泥濘,臉上滿是嘲諷,“我就說嘛,七爺是什麼身份?哪能是你這種人說見就能見的?”

    寧初沒空理她,看見角落堆滿貼着紅紙的盒子,快步走向大廳,“媽,我說過我會想辦法,您爲什麼還要收厲家的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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