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從病房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戰西沉一直在門口等着,見她出來就帶着她離開。

    “我讓霍清送你回家,這幾天就先不要去學校了。”坐上車,戰西沉對寧初說。

    寧初搖搖頭,“沒事,還是送我去學校吧,馬上就要寒假了,落了好多功課要補呢。”

    見她堅持,戰西沉也不再勉強。

    車廂裏出現了短暫的安靜,似乎有一股尷尬的氣流穿梭在兩人之間。

    寧初攪着手指,嘴角動了動,“那個……七叔,謝謝你,我之前說不讓你抽血的事就是氣話,只要你救出我爸爸,我願意替你救江顏。”

    這肯定的語氣,明明聽到這句話他應該是高興的,但不知怎麼的,心裏就是有點不舒服。

    他皺眉,幽深的眸子看着她,“抽血要抽很多次的,你不怕?”

    “mr型陰性血的特性就是造血能力強,再說我身體很好,我不怕。”

    她笑得那麼幹淨,那張清純的小臉上寫滿真誠,突然間勾起埋葬在他內心深處的黑暗,他突然發現和她相比,他那麼自私。

    他突然就有點不安,害怕某天真相戳穿,迎接他的是無法承受的恐懼。

    “快下去吧,下了課我讓霍清來接你。”

    車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醫科大門口停下,他指了指校門的方向對她說。

    “嗯,七叔,再見!”

    寧初笑着說完,背好包就推開車門下去。

    戰西沉深邃的目光定在寧初遠去的背影上,大手默默滑進口袋,抽出一支菸點燃。

    寧初剛到教室門口,就看到賀朝朝和喬墨白站在一起說話。

    “喬老師,我真的聯繫不到她,她電話丟了,我也着急了一整晚。”賀朝朝的聲音有些無奈。

    喬墨白臉上滿是擔憂,“除了你她還有沒有其他朋友?會不會在她們那裏?”

    “喬老師!”寧初趕緊喊他。

    聞聲,喬墨白立即轉過頭,臉上頓時漾起笑容。

    “小初,我找了你一整晚,你沒事吧?”

    喬墨白跑過來拉起她的手,“這是我拜託朋友弄來的特赦令,你可以在文件下來之前進去看伯父一眼,有二十分鐘。”

    寧初看着手裏的紙張,胸口頓時就堵了一下,“對,對不起……喬老師,我已經看到我爸爸了,戰,戰西沉他給了我特赦令。”

    喬墨白舉在半空的手一僵。

    良久才從臉上擠出一絲淡笑,“那就好,看到了就好。”

    戰西沉是誰?港城最尊貴的權利象徵,一個小小的特赦令,對他來說無非就是點個頭的事。

    他再怎麼努力終究是比不過他的。

    寧初看着那簡直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心裏很不是滋味。

    求人幫忙是她求的,現在事情弄成這樣,她真的覺得沒臉面對他。

    喬墨白若無其事的將特赦令放回包裏,淡淡的笑着看她,“好啦,既然沒事那就去上課吧,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再來找我,嗯?”

    寧初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點頭還是搖頭,看着喬墨白離開的背影,她突然覺得無比罪惡。

    “走吧,待會兒有和護理系一起的實訓課,要早點去準備工具。”賀朝朝走過來勾起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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