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到現在纔想起來,旁邊還有人。

    她轉過頭,就看到戰西沉,在霍清和黎越的陪同下,若無其事的坐在角落的長椅上。

    “是你給我他的報紙嗎?”

    寧初幾步走過去,看着坐在那裏的人問。

    聞言,長椅上的男人微微擡眸,那一雙深邃的眸子,在任何時候都帶着冷漠,就好像站在眼前的人,和他完全陌生。

    他不說話,面無表情的臉上,帶着若有似無的嘲弄,讓人感覺自己沒有和他說話的資格。

    那一臉的清冷,頓時就激怒了寧初。

    “戰西沉,我問你話,你爲什麼要給我爸爸看那些報紙?”

    她纖細的手指指着他,語氣裏不帶半點情面。

    “你把我弄成這樣還不夠嗎?你明明答應過,只要我給江顏抽血,就會放過我爸爸的。”

    “我讓你們抽了那麼多血,差點把命都搭上去了,你爲什麼就不能仁慈一點?”

    他依舊沉默,但是那雙晦暗的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情緒失控的女孩,眸底暗暗浮起的凌厲,已經預示了他的慍怒。

    寧初卻視而不見,小手指着他,好像宣泄情緒一般,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我爸爸好不容易纔醒,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的,給他看那些東西?”

    她突然冷笑一聲,“我明白了,在你心裏只有江顏是最重要的,連自己親生骨血的命都可以不顧,你還有什麼在乎的?”

    “你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惡魔啊,你沒有心的,戰西沉,我好想把你的胸膛剖開來看看,看看這裏是不是空的!”

    她的指尖,一下一下,重重的戳在他的心窩上。

    他沒有心嗎?沒有嗎?

    不,他有的,他已經感覺到了疼痛。

    但是爲什麼,身體裏好像有兩個聲音,在不停的打架。

    一個告訴他,他做的很對,一個又告訴他,他不該那麼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戰西沉靜靜的坐在那裏,深邃的黑眸,彷彿帶着利劍,冷冷地盯在寧初身上。

    要是換作常人,敢這麼指着他,早就被他折斷了手指。

    但是,不知怎麼的。

    對於眼前站着的這個女孩,他不僅沒有半點怒氣,甚至看到她的眼淚,他竟然發現自己,連手都動不了了。

    正想着,“啪——”一聲。

    一隻瘦小的手,突然打在他的臉上。

    力氣不大,但是還是讓他微微側了一下臉。

    他擡起頭,就看到她,驚愕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一張娟美的小臉上寫滿慌張。

    戰西沉修長的手指,不動聲色的推了推鏡框。

    看到他這個熟悉的動作,霍清一驚,趕緊走過去將寧初拉開。

    “寧小姐,您誤會了,報紙是我拿給寧老看的,不關先生的事。”霍清趕緊解釋。

    他承認,當初看到寧耀祥醒來就問寧霜和方淑慧,爲他忙前忙後的寧小姐,他卻提都不提,當時他確實有點生氣。

    所以當寧耀祥一直追問寧霜母女的事時,他就自作主張的把報紙遞上去了。

    “寧老一直追問我寧家的事,我也是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把報紙給他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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