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劍在會場的另一邊,遠遠地就看到了蘇飛宇,冷笑一聲,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和嘲笑。
林山、林川二人也看到了蘇飛宇,他二人表情晦暗不明,依舊跟柳劍不斷說笑。
距離記者會開始越來越近,會場上已是人山人海,三排座椅上已經坐滿了臨城知名家族代表和各界名流。
若不是柳家組這個局,很多人根本湊不了這麼齊,因此不少人一進來就開始互換名片,談笑風生。似乎這不是什麼道歉會,而是一個遍地黃金的生意場。
然而表面熱鬧非凡之下,似有暗流涌動。
賈家、趙家、家的家主已經察覺到了一些異樣。賈家、趙家、史家與柳家並稱臨城四大家族,但在柳家破產之前,這三家與柳家還有些差距。
柳家突如其來的破產震驚臨城,但這三家族至今仍抱有懷疑。
因爲他們尚不能猜透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柳家破產,更是不知道爲什麼要突然召開這道歉會,道歉的對象是連臨城前二十都排不上的林家。
賈家家主賈元基最先發現異樣,從他下車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太對勁。
賈元基與趙家家主趙泰清、陶家家主陶智淵三人湊在了一起,低聲私語。
賈元基皺眉道,“我總感覺今天有些詭異,泰清、智淵,你們有什麼看法?”
趙泰清看了一眼柳家大公子柳劍,也很疑惑,“我也覺得奇怪,這柳劍竟然和林家那對父子堂而皇之地搞在了一起,這像是要道歉的樣子麼?”
陶智淵沉吟半晌,笑道,“我們與柳家同爲四大家族,現在柳家這副德行,就算有什麼異樣,也不足爲懼,咱們這不是三人成衆嘛!”
陶智淵慰言,賈元基和趙泰清這才稍稍寬心,但依然眉頭不展。
“也好,我們靜觀其變。”
會場上的人越來越多,除了四大家族,還有許多當地排的上號的家族紛紛來到現場。林家人也基本都到了。
林家作爲此次記者會的主角,家族泰斗林老太太自然是被安排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其餘林家人則全都站在座椅後面。
正當各家族名流談笑風生之際,林家幾個眼尖的人也看到了柳劍和林山父子勾搭在了一起。
“這兩個傢伙,不是說讓他們在家養傷的麼?”
“是啊,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倆也是林家的人,也不奇怪吧。”
“關鍵是他倆怎麼能和柳劍混在一起,還勾勾搭搭的?肯定沒好事。”
“柳家說過,當初參與陷害蘇飛宇的就有他們倆,這樣看來,極有可能!”
“不會是又有什麼陰謀吧?”
“完了完了,我突然感覺我們林家有些危險,我們不該這麼相信蘇飛宇的。”
“對,他就是個上門女婿,又不是我們林姓的人。”
“搞不好這次會被柳家嫉恨上我們,他們可是四大家族,萬一跟他們結了仇,以後我們林家還怎麼在臨城混?”
......
林家衆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說話間,又看到林川一臉壞笑地跟柳劍耳語,更加覺得事情不對勁。
連想要上洗手間的人都被惡狠狠地攔了下來,忽然之間,大廳之內不僅驟然昏暗起來,連氣氛都詭異了。
剛纔還在談笑風生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
四大家族的賈家、趙家、陶家家主全都面色凝重,小心地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啪,啪,幾聲,大廳四壁亮起了一圈白色的射燈,晦暗的大廳這才稍稍亮了起來。
一時間,詭異氣氛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大家紛紛交頭接耳,嘈雜聲一片。
啪,啪,又是幾聲,舞臺上十多束燈光齊齊打了下來,正好聚焦在主講臺,一箇中年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裏。
他微微低着頭,燈光打在他的頭頂,眼窩處全是黑色的陰影,看不清到底是誰。
忽然會場安靜下來,那人緩緩擡頭,居高臨下。衆人望去,這纔看清了他的真容,不是別人,正是柳家家主柳雄。
柳雄扶了扶話筒,掃視一圈,正聲道,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各位尊貴的來賓,大家好,我是柳家家主柳雄,也是今天道歉會的主辦方代表。我請大家來,就是想讓大家給我們柳家做個見證。”
柳雄的聲音經由話筒,從四面牆上的立體環繞聲音響中傳出,雄渾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會議中心。
“今天道歉會的主題是林家向我們柳家道歉!接下來,就請林家的贅婿,蘇飛宇先生,上臺給我們柳家做鄭重道歉!”
柳雄字字清晰,振聾發聵,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沒有人聽不明白。
沒錯,是蘇飛宇代表林家向柳家作公開道歉!
整個會議中心的人轟的一聲就炸鍋了,所有人都睜大了驚詫的眼睛,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情況?”
“不是說柳家向林家道歉嗎?怎麼會是這樣?”
“我說怎麼看着這麼怪異,你看那背景板上寫的,就是‘林家道歉會’啊,這不就是林家給柳家道歉嗎?”
“不對啊,這不應該是‘柳家給林家道歉的會嗎’?”
“這柳家到底玩什麼花樣?”
“四大家族之首就是不一般,這不就是在玩文字遊戲嗎?”
柳媚站在蘇飛宇和林輕煙身邊感到不知所措。
林輕煙很是喫驚,臉色煞白,“飛宇,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當初我們都聽錯了?”
蘇飛宇低頭安慰,“放心,輕煙。”
蘇飛宇隨即冷笑着看向了柳媚,高聲道,“柳媚,”
衆人立刻噤聲,紛紛看向了蘇飛宇。
“難道你不打算阻止他們繼續作死麼?”
蘇飛宇面無懼色,聲音洪亮,雖然沒有話筒,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的一清二楚,這當然得益於蘇飛宇深厚的內力,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氣加持的結果。
柳媚看到蘇飛宇那淡然和充滿不屑的眼神,瞬間不寒而慄,瑟瑟發抖,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顧着低頭擺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