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宇今天被這些瑣事攪得心情極差,現在聽着老闆不停地在自己耳邊嗡嗡的叫個不停,像一隻蒼蠅一樣!
“福伯,疏苑酒樓畢竟是孟家的產業,這裏的我是無權處置的,還是您自己發落吧。”
蘇飛宇懶得處置老闆和經理,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把他們交給孟家自己處置比較好。
“好吧,既然蘇先生信得過我,我一定會給蘇先生一個滿意的答覆。”
福伯對蘇飛宇客氣了一下,接着對着自己手下一揮手:
“拿下!”
“福伯開恩,開恩吶,福伯~”
老闆直接被手下擒拿出去了,只留下聲音在酒樓迴盪。
蘇飛宇沒有關心老闆和王經理到底是什麼結果,畢竟是人家孟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不好干涉,但是他相信,孟老和福伯會給他一個交代的。
現在場中就只剩下蘇飛宇夫妻和福伯三人了。
福伯對蘇飛宇恭敬的說道:
“蘇先生,不知道您方便嗎?家主想請您喫個飯。”
“一是爲上次的事情表示感謝,二來也爲這次的事情道歉,不知蘇飛宇能否賞光。”
林輕煙在一旁聽着,心中狐疑,不是說就扶孟老過個馬路嗎,怎麼又是如意,又是玉璧,這會兒又要請喫飯,至於前前後後感謝個沒完嗎?
蘇飛宇沉思了一會兒,他現在不知道爲何,心情有些低落,不想再去應酬了。
“福伯,真是抱歉,今天我是真沒有些累了,恐怕去不來了,要不這樣吧,等哪天有空,我親自登門拜訪,向孟老謝罪,您看可好?”
福伯見蘇飛宇心意已決,也不便強求:
“那好吧,那就等蘇先生哪天有空了,我們大家再聚聚。”
“好,那今日就這樣吧!”
蘇飛宇發出了散場言語,福伯也忙說好。
“我們走吧。”
蘇飛宇帶着林輕煙走出了疏苑酒樓。
來到外面,林輕煙看着疏苑酒樓碩大的牌匾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
蘇飛宇發現林輕煙神情有些肅穆,輕聲的問。
“沒,沒什麼。”
林輕煙並沒有告訴蘇飛宇自己剛剛在想什麼,轉身走在了前面。
看着外面大好的光景,不過半日的時間,林輕煙竟生出了恍若隔世之感。
這半日心情的跌宕,竟絲毫不必過往的五年少,所以她沒有叫車,只是在路上低着頭靜靜地走着。
蘇飛宇見她沒有坐車的打算,也不打算攔出租了,只是靜靜地跟在林輕煙身後,一如當年那般呵護。
盛夏烈日灑在地上的陽光,明媚可見,他們二人沿着行道樹的樹影,小心翼翼的躲閃。
林輕煙在前面低頭追着樹的陰影,蘇飛宇在後面,目光緊緊追隨着林輕煙。說來也怪,二人走了一會兒,竟無一絲炎熱。
不一會兒,林輕煙突然想起了蘇飛宇,募的一回頭,發現他正在後面看着自己,幽幽目光,林輕煙一下子覺得自己回到了多年以前的熱戀。
可是再定睛一看,熾熱的心又沉了下去,太陽雖然沒變,可地上的影子卻再也不是當初的影子了。人雖然沒變,可身後的人也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副真誠了。
此刻,原本已經安穩的情緒,忽然又亂了。
蘇飛宇敏銳的察覺到林輕煙心情的變化,他知道他再也變不回多年以前,那個爲她打傘的少年了。
二人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彼此凝望了一會兒,沒有害羞,也沒有不知所措,只是單純的望着彼此,不約而同的悄悄祭奠早已死去的彼此和青春。
好一會兒,他們並肩走到了一起,蘇飛宇明白她已經不再相信自己,也不會再把她的後背留給自己。
“你現在很能打?”
二人沉默的走了多久的路,蘇飛宇已經記不清了,還是林輕煙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嗯。”
“有多能打?”
“我也不知道,已經很久沒敗過了。”
蘇飛宇彷彿也想起了什麼,擡眼的目光裏,皆是無盡的深邃和歲月的悠遠。
“能跟過說說你這些年在裏面都經歷了什麼嗎?”
林輕煙問,她不明白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爲何五年不見,卻成了可撕猛虎的莽漢。
蘇飛宇當然不可能說自己真實的經歷,即便說了林輕煙也不會相信的。
“沒什麼,壞人太多,老是被欺負,等我學會反抗的時候,他們就打不過我了。”
見蘇飛宇言語之中的遮掩,林輕煙也不再問了,兩人就這安靜下來了。
正是烈日當空,可能大家更喜歡這個日頭午睡,所以路上的車輛並不多,只有樹上的知了,嘈雜不停,似是對人間的冷漠發泄自己心裏的不滿。
“爲什麼?”
“啊?你說什麼?”
對於林輕煙的突然發問,蘇飛宇以爲自己走神,沒有聽清楚她問的是什麼。
林輕煙楞了一下,禮貌地笑了笑:
“沒什麼,我是問,那個福伯爲什麼對你這麼客氣?”
我還想問,對於當年的是,你爲什麼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這句話,林輕煙沒有問出口,有些疑問是不能問的,也無法問啊,且糊塗着吧,這樣也挺好。
蘇飛宇沒有發現林輕煙的異樣,只是繼續自己上次的謊言:
“就是上次幫孟老過馬路,很危險的,他年紀大了,我幫他躲過了一輛車,算是對他有救命之恩了吧。”
有時候就是這樣,有了第一個謊言,你就要不停的說下去,要是真的把謊話編圓了,假的可能也是真的了。
林輕煙不疑有他,剛剛蘇飛宇和福伯的談話他都聽在耳朵裏,和蘇飛宇說的似乎並沒有什麼出入。
只是感慨:“孟老在臨城德高望重,臨城大大小小的家族莫不敬畏三分,就算是四大家族也不例外,你能得到孟老的庇護,也算你時運非凡。”
“不錯,這次就多虧的孟家!”
蘇飛宇順着林輕煙的話點頭。
“但是,你也不能仰仗孟家的庇護就爲所欲爲。”
林輕煙提醒道:
“人情,終歸有用完的一天!”
“你放心我,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