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住了多久?”無咎問。
“沒幾天……”顧掣算了下,說。“你想在這裏住多久都可以,反正有多餘的房間。”
無咎兩隻手撐在木馬的頭上,捧着臉,看向窗口外面,低聲着,似自言自語,“住多久都可以……我可以住很久麼?”
顧掣聽得出她話裏的低落感,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說,“一切皆有可能,相信我。人不會一直輸,也不會一直贏,總有風水輪流轉的時候。其實說到底,一切悲劇都是因帝家而起。”
無咎視線往下,落在窗臺上。
因帝家而起麼?
三四歲,她有些記憶。但大部分都是從帝傲天那裏得知的。
包括她家和帝家的恩怨。
因爲結解不開,只剩下了仇恨。所以帝傲天不會讓她死,更不會讓她好過。
只有那樣,才能撫平帝家人對她家的恨意……
就好像,她就不應該恨,只能捱打一樣……
她不要……
“我們現在手上有皮特金的人,人手肯定不能和帝家比,能做的就是靠智取。外面不好出去,好在我有聯絡方式。”顧掣說。
“你說……帝傲天找到我的住處,會怎樣呢?”無咎懶懶地問。
“死的可能性不大,最多是受傷。”
無咎咬着脣。
她和帝傲天之間,她一直都是獵物。
獵物能跑得掉麼?
皮特金已經被抓了……
“你這裏皮特金不知道麼?”無咎想到,問。
“我自己換了地方,這裏只要別到處亂跑,便不會讓人察覺出來。”顧掣說。
在他得知皮特金要去送死時,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將自己藏好。
“你好像很聰明。”無咎偏過臉,看着他,說。
“那你怎麼得罪帝家了?”
顧掣笑着望向窗外,“不是一條道上的,不就是敵對的麼?”
晚上無咎躺在牀上睡不着,然後跟個小獸似的縮在屋子外面的屋檐下,看着天空的星星。
她想洛謹州了。
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身體好不好。
她走後爺爺有沒有提起過她……
無咎發現,現在的自己比以前待在禁忌島的時候更難熬。
按道理這裏比禁忌島自由多了。最起碼四處不是一望無際的海。
好像去了京都後就變成這樣了,內心的渴求想要更多……
屋裏響起走路的聲音,顧掣走出來,“怎麼了?睡不着?要不要給你講睡前故事?”
“那是什麼東西?”無咎問。
“就是給小孩子講好聽的故事哄着睡覺的。”顧掣說。
“我又不是小孩子……”無咎轉念問,“我可以打個電話麼?”
“電話還是不要打的好,以防被帝傲天發現。”
“是我在京都的朋友,帝傲天不會發現的。”
顧掣轉身進了屋,走出來,將手機給她,“別太久。”
無咎開心地拿過手機,蹦躂着回屋內給洛謹州打電話了。
顧掣的視線跟隨着過去,嘴角帶着笑,卻未達眼底。
無咎進屋後,立馬撥打洛謹州的電話。
洛謹州如果聽到她的聲音一定很意外吧?
說了不會見面,可打電話還是可以的。
她以爲被帝傲天抓住後再也不能打電話了呢……
接通後,無咎激動,“洛謹州?”
“你總算打電話過來了,我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