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武安市與終南交界處,古道幽深,綠樹如茵的僻靜之所,一俊秀身影站在一塊兩人高的巨石前。
巨石上書四個醒目大字,終南禁地!
站在巨石前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一路風塵僕僕趕來的凌凡。
一大早他便告別何家人,做飛機趕往鄰省武安市,打車來到終南的警戒線之外,再往裏卻是沒有人敢進入,所以只能又花費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徒步來到這裏。
跨過這巨石,穿進這通幽古道,便算正式踏入了終南山的地界,重傷之前,在沒有離開國內的時候,曾隨老頭子來過幾次。
不過一般都是在外圍採點草藥,並未深入,這終南險地連喜好冒險的驢友都不敢來。
開始的時候還有膽大的,不過隨着有來無回,消失的人越來越多,敢來送死的倒是少了,除非是想不開一心尋死的。
眼下按照老頭子臨終前交代的路線,凌凡身形一動,毫不猶豫的踏進了古道內,一路深入。
腳下歸墟舞身法施展開來,一步踏出便是數丈距離,行走在這山林險地之中,仿若閒庭信步一般。
隨着深入,偶爾能看到地上的人類骸骨,應該是某些前來探險的驢友之類,或者是修武者之間的仇殺。
這終南方圓數千裏,行進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凌凡暗暗推測,估計現在勉強離開外圍,進入中間地帶,此時當需謹慎小心了。
猛然之間,凌凡停下腳步,側耳傾聽,眼前這個山崗後面竟然有聲音,當即小心靠了過去。
只聽入耳處傳來幾人對話。
“小姐,休息一會兒吧,已經走了兩天了,估計今天晚上便能趕到幽林龍潭的地界!”一聲蒼老的聲音提議道。
“嗯,那就休息一會兒吧,如果我哥哥也能來就好了!”少女嘆了口氣。
“唉,如今賀家有難,飛塵少爺分身乏術,不然家族也不會派小姐去苗家求援了!”那老者亦是嘆了一聲。
“小姐,我們賀家一定會逢凶化吉的!”邊上又傳來一安慰的女聲。
“嗯,困難總會過去的,我一定會說服舅舅幫忙!”女子堅定道。
只是心中嘆息,“哪有那麼容易,舅舅一家能不能答應幫忙都難說,實在是沒有信心,論起來,那馬家背後撐腰的袁家比起舅舅一家不知強了多少!”
衆人漠然不語,這次賀家的危機,是因爲遭受到了地脈上八家第一家的馬家挑戰。
論起來,終南一百零八家的排名和地位相對都是比較穩定的,多少年也不會變動一次。
下面的家族輕易不會去挑戰上面的家族,除非出了什麼驚才絕豔之輩,或者家中老祖突破什麼的。
而終南世家每年都有論道大會,就是爲了對各大家族的實力進行摸底估量,採取制衡手段,雖不十分準確,但也能管中窺豹略見一斑。
這馬家也是時來運轉,生了一個國色天香的好女兒,被天脈第十八家的袁家繼承人看中,這馬家有袁家撐腰,自然不將天脈倒數第一的賀家放在眼裏。
論起實力,兩家差距不大,但是天脈佔據的修武資源要比地脈好很多,馬家豈能甘心?
只是苗家也才天脈排名第三十一家,和袁家差了不是一個檔次,根本不是袁家對手。
不過,苗家和袁家都是幽林龍潭的三大家族之一,相互之間有幾分交情。
凌凡在暗處聽到之前幾人的對話,眉頭微皺,心中暗暗嘀咕,“賀家?賀飛塵?聽意思,自己收的這個記名小弟家族似乎遇到了麻煩!”
心中沉吟,自己也正是要去這幽林龍潭尋找地心乳,倒是和幾人同路,既然收了賀飛塵做記名小弟,如今遇到麻煩,自己這個做老大的也不好視之不理。
當即轉身走了出來,賀家隊伍見突然冒出一個陌生人,紛紛面色大變,緊張的警惕起來。
“什麼人?你是幹什麼的?”頓時,一健壯年輕人提刀冷喝。
凌凡不想和對方發生衝突,打算先混進隊伍再說。
當即陪着笑臉,開口道:“別誤會,我是世俗界來探險的,方纔路過聽各位說要去幽林龍潭,正好同路,想和各位結伴而行!”
“呵呵,你剛纔聽錯了,我們不同路,趕緊滾,特麼的,世俗界是不是傻逼特別多,這地方是你們能來的嗎?”青年冷喝一聲,不耐道。
就在這時,坐在中間的少女微微蹙眉,“算了,也不差他一人,帶他一程吧!”
“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帶這個拖油瓶就是個累贅!”青年一臉反對。
“他能走到這裏,說明並不是普通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少女搖了搖頭,心思煩亂,她一直在爲家族的事情頭疼。
“可是人心叵測,你知道他說好人還是壞人,萬一對我們不利怎麼辦?”青年再次勸道。
“我們這麼多人,真要有什麼事,還怕他一個人麼?讓他在邊上跟着就好了,飲食分開!”少女再次道。
並不是她爛好人,只是人在絕望中,總會不自覺的信仰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就好像眼下,她只是單純的希望,通過幫助眼前這個陌生人的舉動上,能爲家族積累一點福報,能讓家族的危難逢凶化吉。
這個理由看上去有些可笑,卻是她心中的一絲自我慰籍!
青年見少年執意,當即狠狠瞪了凌凡一眼,警告道:“小子,你最好不要打什麼歪心思,不然我手中這把玄鐵刀可不會手下留情!”
凌凡訕笑一聲,當即對少女拱手拜謝,“多謝小姐幫助,我叫凌凡!”
少女點了點頭,“我叫賀飛曼!”
“原來是飛曼小姐!”凌凡沉吟,看來是賀飛塵的妹妹了。
突然之間,只聽先前的青年一聲爆喝,“大膽,你個世俗界的螻蟻,小姐的名諱豈是你能稱呼的?”
凌凡微微一怔,隨即臉色冷了下來,站在原地靜默無語。
“程晁,你少說兩句,一個稱呼而已,罷了!”少女對青年勸道,同時亦對凌凡掃了一眼,對其方纔的無理心中也頗爲不喜。
“麻痹的,勞資警告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再敢無理打斷你的狗腿!”程晁怒哼一聲。
凌凡眼神微微閃動,隨即不再理會,在邊上的一塊石頭上做了下來,悄悄打量了一下隊伍。
這隊伍一共近二十人,除了賀飛曼,還有兩個女子,看樣子應該是丫鬟,還有一老者,另外便是十幾個護衛,那程晁似乎是護衛的頭領。
那幾個護衛見凌凡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頓時露出一絲譏諷,“艹,真特麼是個慫包,世俗界果然都是羣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