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本以爲海盜都是殺人不眨眼，搶完財物就把人丟海里餵魚的傢伙。
沒想到居然還有不傷漁民的規矩。
周文解釋道：“我聽說是這樣的……商人在海盜的眼裏就是會下金蛋的母雞，每次下了金蛋，把蛋拿走就行了。雞要是死了，蛋也就沒了。”
“呃……”
這幫海盜居然還懂得細水長流？
看樣子他們的海盜頭子應該不是純粹的賊寇，還是有一點腦子的。
陳立又打聽了一些消息。
大多數時候都是旁敲側擊的詢問。
洪靖和周文對他沒有太過懷疑，相信他是商人。
畢竟正常人誰也不會想到，自己會上了一艘原始人的船。
因此回話的時候除了自己是海盜這個身份一直忌諱之外，基本都不怎麼隱瞞。
洪靖性格愛吹噓，周文稍微冷靜點，但智商也高不到哪裏去，很容易套話。
再加上陳立一直在給他們倒酒，喫肉。
酒意微醺，幾乎是無話不說，有問必答。
陳立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把兩人灌醉。
同時也得到了許多自己想要的消息。
首先是東海的格局。
神鷹帝國東部海域，有萬里遼闊。
“裏”這個單位是高級語言精通翻譯過來的結果，大致爲600米長度。
東海有“一州三島十七嶼”。
一州指的是“海州”，位於近海區域，是個非常大的島嶼，面積大約有近40萬平方，比原始海島都大一些，常住人口超過500萬！
三島指的是“雲泉島”、“長星島”、“海東島”。
雲泉島和長星島都離大陸比較近，而海東島就有點遙遠了，距離海州都有4000裏，往大陸去更是有5000多裏，比上海到東京還遠。
其餘的十七嶼，則是面積從10平方公里到1000平方公里不等的小海島，也都是有人居住的。
整個東海，“一州三島十七嶼”加起來，人口在800多萬左右。
聽起來很多。
不過對於整個神鷹帝國而言，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海東島，作爲神鷹帝國國境線東方最遠的一處領土，海州下轄的“郡”級行政區，有着極高的經濟和政治自由度。
這座海島面積大約是原始海島的四分之一，常住人口在50萬左右，有三座城，十幾個小鎮，以及大量的鄉村、漁村。
島上環境良好，氣候微熱，農業、漁業、種植業都發展得十分興旺，經濟情況優良。
每年夏秋季節，都會有專門的商隊運送大量糧食、海鮮乾料，前往海州，以及帝國大陸進行販賣，賺取鉅額利益。
由於距離遙遠，海東島多年來基本上沒有受到過神鷹帝國的直接掌控，最多是通過“海州”的跳板，間接管理。
這裏的語言是本地方言，軍隊全是本土民兵，官員也是本地挑選的，沒有朝廷委派之人擔任高位職缺。
在這樣高度自治的環境之下，海東島的老百姓們都過得非常安逸。
有錢，有資源，還不納稅。
爽的一批！
但這種好事，在十幾年前就結束了。
海盜誕生了！
海東島太富裕，哪怕只是漁民，每日把賣不出去的海鮮晾乾賣給航海商人，也能積攢不少的財富。
起初還只有“巨鯨隊”這麼一個海盜團伙。
但沒過多久，鬼王海盜團和烈酒海盜團也相繼誕生。
三大海盜勢力擴張得非常快，短短几年時間，三大團夥的人數都超過了1000人。
其中鬼王海盜團最是可怕，直接霸佔了一座小島，將島上3個村莊的人全部都變成了同夥，總人數過萬！光是可參戰的男海盜，就有不下3000人！
他們四處劫掠商船，有時候甚至會登陸上岸，搶劫沿海碼頭、城鎮裏的財富。
本地的民兵戰鬥力太低，根本抵擋不住這麼三支兇狠的海盜組織，被打得潰不成軍。
漁民們雖然沒有受到太多的經濟損失，但是一旦遇上海盜，自己的老婆、閨女，十有八九要被掠奪走，也是非常悽慘。
久而久之，整個海東島的氛圍都變得沉悶起來，商人們也個個擔驚受怕。
在利益驅使下，商隊開始僱傭各個鏢局的人爲自己保駕護航。
但很可惜，鏢局也鬥不過海盜。
縱橫海面十餘年的三大海盜團，已經具備了相當成熟的海戰技巧，就連正規軍隊，在兵力相同的情況下，都不見得能夠討得了好處。
商人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向朝廷貢獻大量的金錢，請求派出沿岸的水師大軍前來應對。
楊世忠，就這樣領命而來。
這位“神鷹大元帥”座下的左將軍，在陸地上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一員猛將了。
不過初來乍到，海戰方面還是有點生疏，被鬼王海盜團擺了一道，吃了不小的虧。
當然，老將畢竟是老將，調整適應之後，應該還是能對海盜團形成威懾的。
畢竟三萬大軍，大量海船，可不是喫素的！
巨鯨和烈酒兩個海盜團沒都是由大陸沿海各地的人組建起來的，沒有固定的居所，神出鬼沒，很難尋找。
因此這段時間，楊世忠的海軍水師，都在琢磨着怎麼對付鬼王海盜團。
之前被俘虜的十幾個人，就是他們最主要的情報收集器。
洪靖和周文也是其中的兩個人。
雖然他們沒有直說，但在半醉的情況下，陳立還是輕易套出了話來。
兩人被抓之後，廢了很大心思才逃了出來。
他們在海面上漂泊了三四天，食物和水都耗盡了，差點死在海上。
自身難保的情況下，自然也沒辦法迴歸鬼王海盜團的老巢。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位於哪片海域。
因爲前天晚上他們也遇到了和新手號差不多的海上風暴，迷失了方向。
不過陳立估摸着，自己距離海東島應該不遠了。
整合兩人給的信息算一算，神鷹帝國的海岸，到海州西岸是三四百公里的距離。
海州的東岸，到海東島是3000公里的距離。
而海東島到原始海島，又是1000多公里的距離。
如果可以連成直線的話，原始海島距離神鷹帝國，就是大約4500公里。
差不多相當於從北京到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