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濤從早年開始,就對家裏多有不滿,雖然多少也會爲他哥哥盡力,但其爲人秉公執法,絕不是會爲了兩位哥哥枉法之人。
且如今,御史中丞必是周平的親信。
而大理寺卿白朮被除掉之後,新的大理寺卿名叫慄勳,此人乃是太尉趙雲天之妻,公孫夫人的表弟。
他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周平,這周平難道和他顧家也有過節嗎?何以此時跳出來生事?
他又哪裏會記得,這周平,正是周幽兒的親生父親。
女兒枉死,他並不怪裴峯,也不怪柳念雪。
他知道,柳念雪是女兒的摯友,又在宮中多次相幫。
周家也是世代爲官,對顧家在後宮和前朝的手段,也算得上了如指掌。
他人雖不在宮中,心思卻是十分清明,女兒枉死的這筆賬,他自然就要算到顧家的頭上。
莫說他與柳謙也是交好多時,就算沒有關係,此刻眼見顧家喫癟,也必然是要出來相幫的。
周平話音一落,魏忠義見顧宏尚在思索之際,便抓緊時機,趕緊上前一步,說道:“陛下,臣以爲周大人所言甚是。且顧洋大人不在京中,應立即派人將其召回。”
柳氏一黨與太師門生眼看裴峯不語,自然都紛紛上前應和道:“請陛下恩准三司會審。”
差不多了,裴峯所要的,就是眼前的場景。並不是他要求三司會審,而是百官齊發,他也是“無奈之舉”。
“既然衆位愛卿,都這麼說了,那朕……”
裴峯話音未落,顧宏立刻上前搶白道:“陛下!陛下目光如炬,自然能看到,今日一切都是針對顧家而來。
柳謙冷冷一笑,上前道:“顧大人,人證就在眼前,到底是誣賴,還是確有其事,三司會審之後,自然一目瞭然。”
“柳大人打的好算盤。誰不知道大理寺與御史臺都與你柳家脫不了干係。三司會審,何來公正可言。”
顧宏說罷,還冷哼了一聲。
顧家黨羽見狀,自然也都紛紛上前迎合道:“是啊……如此實在不公,還請陛下三思。”
本來,顧家與魏趙柳三家在朝堂上,纔剛剛算是五五之數。
如今太尉不在殿中,雖則手下武將也都跟着魏忠義與柳謙的態度行事,到底還是弱了一口氣。
就在兩相僵持之際,突然,太和殿門外傳來一陣唱喏。
“皇貴妃駕到!”
皇貴妃?她來幹什麼?
顧宏與顧江相視一眼,眼中皆有防備之色。轉而看去,又見柳謙與魏忠義眉眼之間隱隱透着一絲得意。心中便越發覺得不好。
柳念雪款步上前,對着裴峯福身請安:“臣妾參見陛下。”
“愛妃起來說話,不知愛妃何事來太和殿?”
顧江冷哼了一聲,“皇貴妃,後宮不可干政,皇貴妃來太和殿,實在不合適。”
柳念雪對着顧江冷冷勾脣,尚未開口,卻又聽到門外傳來了一聲唱喏,“報東海急保!”
衆人面面相覷,今日到底是什麼日子?柳謙彈劾顧家,皇貴妃駕臨太和殿,邊關又是急報,怎麼所有的事情都擠在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