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洛虹隨手丟出幾個陣盤,保證不會被人窺探後,一道青煙從他體內鑽出,凝聚出元瑤的身形。
“洛兄,不知幕蘭人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了?”
元瑤語氣微冷,臉上怒意分明地問道。
“這還用考慮嗎?洛某之意可是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說要考慮不過是緩兵之策,元姑娘大可放心。”
洛虹一手扶額,大感鬱悶地道。
“要......要我放心作甚!我不過是在爲虞姐姐着急!”
冷靜下來後,元瑤頓覺自己的反應太過可疑,略顯尷尬地分辯道。
在二人的氣氛古怪起來之前,門外傳來陌生女子的聲音:
“洛前輩可在,晚輩奉命送前輩所需之物而來。”
“將儲物袋拋入禁制即可。”
洛虹沒有與外頭那位女法士見面的打算,放聲交代道。
“是,前輩!”
話音一落,一個儲物袋就觸動了洛虹所佈的禁制,緩緩穿透門扉,飛進了屋內,最終來到洛虹面前。
感應到女法士的氣息遠去,洛虹神念一動,將儲物袋內的物品取出。
當即,一個長頸玉瓶和一面銀色寶鏡,便出現在桌面上。
正是洛虹所要的輪迴暗河之水,以及檢測血脈的法器。
“洛兄既不想與那幕蘭聖女共參雙修之道,又該用什麼辦法瞞過突兀人的血脈禁制?”
元瑤眉頭緊皺,露出苦思之色。
“且試試藉助血吼之眼的血道神通,能否瞞天過海吧。”
洛虹此前從未嘗試過此事,當下也是沒什麼信心。
他先是噴出一口嬰火,將那銀色寶鏡祭煉了一番,而後打出一道法訣,令其照射出一道銀色光柱。
當這光柱罩在洛虹身上,鏡面便亮起了紅光,這表明洛虹並非幕蘭血脈。
這時,洛虹手上法訣一變,眉心血紋驟然裂開,血吼之眼暴露出來。
只見一圈血光從血吼之眼中盪出,迅速將洛虹全身罩住。
隨即,洛虹的血脈氣息開始出現變化,面貌也逐漸向幕蘭人的特徵變化。
良久之後,銀色寶鏡上的紅光漸漸淡去,直至消失不見。
元瑤見狀一喜,認爲洛虹已找到了瞞過血脈禁制的手段。
但此刻洛虹自己知道,他不過是藉助血吼之眼的威能,施展類似玄功變化的神通罷了。
其本質與障眼法無異,不僅極可能瞞不過突兀人在黑域入口處留下的強力禁制,而且不可長久保持,一旦大祭當日有任何變化,他都要露餡。
想到這裏,洛虹鬆開手上的法訣,眉心豎眼緩緩閉合,而當血光散去後不久,銀色寶鏡中又出現了些微的紅暈。
“洛兄,這算是成功,還是失敗了?”
元瑤被弄糊塗了,疑惑地問道。
“失敗了,但並不是完全失敗。
咳咳,要是能煉化一元嬰法士的精元,此法便可擁有足夠的效用。”
光憑玄功變化終究是不行,洛虹還需一些外物輔助。
“洛兄兜了一圈,竟還是要與那幕蘭聖女雙修?”
“元姑娘誤會了,取人精元的方法並非只有雙修一途。
元姑娘莫非忘了自己乃是鬼修,此道正是你之所長啊!”
洛虹眉眼帶笑地望着元瑤,語氣如常地道。
“洛兄,你難不成是想讓我去取那幕蘭聖女的精元?!”
元瑤當即就懵了,震驚萬分地反問道。
“咳咳,元姑娘若是不願意代勞的話,洛某也就只能勉爲其難地捨己爲人了。”
元瑤雖是鬼修,但精元乃是人之根本,要想榨取出來,沒有肢體接觸是不可能的。
光是想象那場景,洛虹便有些口乾舌燥了。
“這......”
元瑤猶豫半響,最終還是決定寧願自己喫點小虧,也不讓洛虹佔大便宜。
“你給我一枚玉簡書信,我去去就回。”
見元瑤答應,洛虹眼神微微閃動了兩下,似藏着別的什麼念頭,依言取出一枚空白玉簡留書其中。
心中羞意未平的元瑤,自然沒能察覺到洛虹的異樣,接過玉簡便化作一道青煙遁出房門。
......
聖殿深處,一座香閨之中,樂韻正神色木然地坐在銅鏡之前,呆呆地看着鏡中的自己。
雖不算花容月貌,傾國傾城,但也是活脫脫一個大美人,且氣質端莊高貴,如何能如此不被那人所待見?
樂韻着實有些想不通!
當初剛得知要爲族羣獻出精元之時,她心中也是有所抗拒和委屈的,所幸洛虹不是一般人物。
他足夠強大,而強大正是草原女子最看重的特質。
所以,樂韻很快便說服了自己,但她萬萬沒料到,對方竟沒有看上她!
一時間,抗拒與委屈都化爲了不甘與不服!
就在她眉頭漸漸皺起之時,門外侍女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樂上師,洛前輩遣人過來求見。”
遣人過來?
樂韻是與洛虹一同回來的,自然清楚他是獨自一人前來,那他差遣的會是何人?
帶着疑惑,樂韻迴應道:
“請進來。”
整理了一番儀容,樂韻起身走到外室,準備迎接來人。
當大門推開,元瑤飄然入內之時,樂韻頓時被其姿容所驚豔到。
但很快她便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心中陡然一凜,道:
“是你!”
樂韻認出元瑤乃是當日那個施展天鬼附身大法,禁錮住她法力之人。
“你竟一直呆在洛虹身邊?”
一時間,樂韻便有些明白洛虹之前那不正常的反應了。
“我與洛兄之事樂上師就不必猜測了,還是先看看此玉簡中的內容吧。”
元瑤故作鎮定地道,將手中玉簡輕輕拋出。
接過玉簡,樂韻將神識探入其中,隨即臉上便浮現出一抹坨紅,震驚地看向元瑤道:
“不要!這也太荒唐了!”
“我要替虞姐姐看好洛兄,你要爲自己的族羣獻身,這是最好的辦法。”
元瑤這話既是對樂韻所說,也是對她自己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