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孟達 >第1810章 酒的誘惑
    ♂nbsp;   樹林中安靜得只剩落葉之聲,猝跋韓諂媚地跪在地上,仰頭看着馬上的漢軍將領,他身後的鮮卑軍驚得下巴齊齊掉在了地上。.bokan

    猝跋韓一路上驕橫跋扈,那千長和鮮卑軍唯唯諾諾,本以爲這次跟對了人,回去之後還有賞賜,沒想到真遇到敵軍,竟會是這等情形。

    千長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臉頰火辣辣地疼,倒吸一口涼氣,知道眼前的一切不是夢,推了推身旁的士兵,使了個眼色。

    “快逃!”一聲大吼,千長掉頭就往身後的樹林中鑽了進去,他知道路上跑不過騎兵,但進山之後騎兵卻無可奈何。

    鮮卑軍一愣,也都紛紛往剛來的山谷中逃走,猛然間山中一片大亂,有幾輛糧車還在半坡上,沒有人掌控之後,咕嚕嚕滾下山谷,反將奔逃的鮮卑軍砸死無數。

    文鴦淡淡看了一眼逃走的鮮卑軍,連追趕的興趣都沒有,沒想到在這裏會又遇到猝跋韓,更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如此怯懦,未戰便降,倒讓文鴦有些措手不及。

    微微蹙眉,用槍點着猝跋韓的肩頭,言道:“你起來說話。”

    猝跋韓渾身一顫,小心翼翼站起來,躬身縮肩,擡頭瞄了一眼馬上的文鴦,又趕忙低下頭,嘴裏唸叨着:“透象透象。”

    前日晚上一戰,文鴦一合便將猝跋韓的兵器磕飛,虎口震裂,讓他心中發怵,自知非此人對手,本想避戰。誰料兩人竟如同冤家一般,竟會跑到後方來劫糧,雙方再次相遇,此時猝跋韓傷口還未好,兵器也不在手中,還有些醉意,深知非其對手,要是反應慢一些,恐怕就被這

    傢伙一槍刺個透明窟窿了。

    回到曲陽城之後,文鴦便知道這猝跋韓是禿髮務丸的左膀右臂,所以才爲放走他遺憾不已,此時見他不戰而降,心中疑惑:“你果真是誠意投順?”

    猝跋韓點點頭,頓了一下問道:“油救母油?”

    文鴦失笑道:“你若是誠心投順,自然有救。”

    猝跋韓擺擺手,比劃着解釋道:“不是‘救’,是‘舅’。”

    “舅?”文鴦再次皺眉,“胡掖祿屋是你舅舅?”

    “不是舅舅,是‘舊’”拓跋韓急得額頭冒汗,比剛纔還緊張,比劃了半天見文鴦聽不懂,忽然將腰中的酒囊取下來,將裏面的酒水倒出來,指着說道:“酒,酒!”

    “原來是酒——哈哈哈!”

    文鴦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忽然想起來那夜劉封故意讓逃走的鮮卑軍偷走了幾壇酒,原來竟會有如此大用。

    “只要你歸順大漢,立了功勞,酒想喝多少有多少。”

    “好好,我園藝(願意),我園藝。”

    猝跋韓聽到文鴦的承諾,嘴角不覺留下一串口水,連連點頭,將酒囊中的酒水倒了個乾淨,雙手捧着遞向文鴦。

    文鴦哭笑不得,笑罵道:“我領兵而來,豈能帶酒出戰?回營之後纔有。”

    “哦,嘿嘿嘿,是是是。”猝跋韓侷促地收回酒囊,一時間站在那裏不知該做些什麼。這一路上他喝着那些濁酒,屢次響起漢軍的美酒,更是念念不忘,想到胡掖祿屋和那些投降的普通士兵都能喝到這麼好的美酒,自己卻連嘗都嘗不到一口,猝跋韓就恨恨

    不已,也不是沒想過自己要是投降漢軍,每天喝上哪怕一囊美酒,人生便無憾了。

    剛纔見到文鴦忽然出現,猝跋韓知道沒有勝算,決意投降的那一刻,因爲這美酒的影響至少也有三成,保命加上誘惑,讓猝跋韓毫不猶豫地變節了。

    不過不能立刻喝到那酒,猝跋韓還有些遺憾,咂咂嘴吞嚥着口水,纔想起還不知這少年人的名字,笑問道:“請問將軍重興打鳴(尊姓大名)?”

    “你纔打鳴呢!”文鴦瞪了一眼,無奈道,“本將姓文名鴦!”

    猝跋韓搓搓手,諂媚笑着點頭道:“哦哦,吻將軍,吻將軍!”

    文鴦額頭上冒出幾根黑線,打斷了猝跋韓說道:“猝跋韓,本將正有一計,你若能完成,便有三十罈美酒賞賜於你。”

    “三室?折磨朵(這麼多)?”猝跋韓大驚,擡頭盯着文鴦,用力點頭道,“你提要求,我現在就娶。”

    “娶你個頭!”文鴦看着他滿臉橫肉的面龐,一陣惡寒,擺手道,“行了,你少說兩句,稍後照計行事,按照功勞大小某自會向你去慶功。”

    “遵命!”猝跋韓馬上站直身軀,這一次兩個字倒是回答得乾脆準確。

    文鴦馬上招呼士兵將鮮卑軍的車馬半空,糧草肉乾藏在樹林之中,留下十人看守馬匹,將武器頭盔藏入車內,命猝跋韓繼續將車輛運往柏巖山。昨夜文鴦就帶兵趕到此處,觀察好地形之後在山中埋伏,這條路是通往柏巖山的唯一山路,剛纔運糧兵向來路逃走,柏巖山的鮮卑軍定然不知道消息,現在又有猝跋韓在

    軍中,文鴦便臨時起意騙開關門殺入柏巖山,將此關拿下。倒不是文鴦魯莽,而是他對自己和部下有十足的自信,這五百軍可不是普通的精兵,而是當年跟隨馬超的舊部,馬家軍的精銳所在,保着馬超東征西戰,也曾殺得曹操割

    須棄袍。雖說大多已經是二代或者三代,但西涼鐵騎的彪悍卻流傳下來,馬超將文鴦當做義子對待,臨死之前將這支人馬交給了文鴦統領,希望他們能夠再次馳騁中原,縱橫沙場

    。

    此處距離柏巖山關隘已經不遠,猝跋韓依然在前方開路,文鴦將如何行事和立功大小再三告知猝跋韓,叮囑他不要大意錯失良機。

    不多時便到關下,此時正到三更時分,守軍昏睡沉沉,聽到關下車輪響動,趕忙點亮火把喊叫,猝跋韓獨自打馬上前與之答話。

    文鴦就在他身後百步開外,躲在輛車之後拈弓搭箭,瞄準猝跋韓的後心,只要這傢伙敢有異心,保證先取了他的性命。

    守關的鮮卑軍見是猝跋韓到來,馬上就要開城,卻見猝跋韓連連擺手,衝着關上的人大聲喊叫,似乎有攔阻之意。文鴦等人聽不懂鮮卑話,不由眉頭緊皺,一名四十開外的老軍悄悄靠過來,低聲說道:“少將軍,這傢伙不叫守軍開門,莫非是泄露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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