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妖僧 >第228章 命案
    “小姐,夷陵城的東西好貴啊”,惠香端着幾個橘子走了進來,放在方慧兒的面前,“這個幾個橘子都要一錢五分銀子,在襄陽最多一百文。”

    “怎麼這麼貴?”方慧兒疑惑地問,她正在鑽研一本小冊子,上面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符號,她要對照第一頁的註解才勉強看得明白。

    麥香伸長脖子瞟了一眼,問道,“小姐,你看的什麼東西啊?”

    方慧兒道,“是一種算學,挺有意思的,我還沒看明白呢,等我弄懂了就教你。”

    “算學?”麥香問道,“哪兒來的?”

    方慧兒道,“下面的人在書社買的,據說是那個劉贊畫編寫的。”

    “又是他?”麥香愣了一下,問道,“這個好看嗎?”

    “不好看!”方慧兒道,“不過用來記賬就很不錯。”

    主僕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麥香恨恨地道,“聽攤主說,這幾天襄陽百姓到夷陵後,不僅橘子,連糧食、肉菜全都漲價了,租房漲了三倍不止,這些夷陵人就知道欺負我們外地人!”

    “可別亂說”,方慧兒連忙制止,“夷陵本地人買這些也和我們一個價嗎?”

    “可能是吧”,麥香不敢肯定,“奴婢也不知道。”

    方慧兒想了想,道,“仗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我們也不知道幾時才能回去,我估計價格還會上漲,讓府裏的家丁僕役多買點兒回來屯着吧。”

    麥香嗯了一聲,“奴婢這就讓七喜去辦。”

    作爲襄王府派到方府的高級家丁,七喜自然可以隨時外出,他這人平時就是一個閒不住的人,平生最好坐茶館,到了夷陵仍然保持了這一優良習慣,只是夷陵城的風氣是他不喜歡的,不像襄陽百姓喜談風月,夷陵百姓最喜歡談論前方戰事。

    “白杆軍報又新出了一期,白桿兵一到襄陽就斬殺了闖賊兩員大將,好威猛啊!”

    一個漢子嘿嘿笑道,“嘿嘿,別看白桿兵人數不多,打起仗來那是真猛,完全不要命啊!”

    “哪像你說的那樣,白桿兵從不蠻幹,這次以兩萬人全殲流賊十萬人,自己才損傷了兩三千人。”

    “白杆三傑,馬大公子勇猛無畏,有大將風度;謝子龍靈巧,可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最厲害的是劉慧明,此人算無遺策,簡直是劉伯溫再世。”

    七喜坐在一張桌子前聽着酒肆裏的人談論白桿兵,頗爲不屑地說了一句,“白桿兵這麼厲害,怎麼還把襄陽的百姓疏散到夷陵了,有本事把流賊打跑啊!”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如此污衊白桿兵?”一箇中年漢子大聲喝道,“白桿兵在前線打仗,你不思報答,反而如此詆譭,喫我一巴掌!”

    說罷一掌就扇了過來,七喜頓時被打翻在地,鼻血長流。

    “你,你!你竟敢打我!”七喜抹了一把鮮血,指着那個漢子,大聲叫囂道,“你……你可知我是什麼人?”

    “哼,我管你是什麼人!”那漢子亮了亮自己的巴掌,惡狠狠地道,“你敢對我們白桿兵不敬,就該打!”

    七喜又抹了一把,嘿嘿冷笑道,“嘿嘿,爺是襄王府的管事,等着,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七喜還沒說完,又捱了一拳,那漢子喝道,“原來你是襄陽人,白桿兵在保衛你們襄陽,你這廝不思感激還有怨言,真是好不曉事!”

    衆人哈哈大笑,“一個狗腿子,竟敢在夷陵撒野!”

    那大漢大喝一聲,“老子告訴你,老子兄弟就是白桿兵,你污衊白桿兵就是污衊老子!”

    說完一腳就把他踢到門外去了。

    “姚三爺,打得好!”衆酒客一陣起鬨,“再來一拳!”

    姚三爺大喝一聲,“滾!別讓老子再看到你!”

    七喜灰溜溜地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鼻血,慌忙往外跑去,身後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惠香,人找到了嗎?”方慧兒急忙問丫鬟惠香,“這七喜會跑到哪兒去呢?”

    “小姐,七喜最喜歡去坐茶館了,說不定他喝醉了呢!”惠香小聲安慰道。

    “胡說,哪有喝茶喝醉了的!”方慧兒好氣又好笑,“你這死妮子,找理由也不找個說得過去的。”

    惠香嘻嘻一笑,“小姐不用擔心,七喜那麼大的人了,肯定不會有事的。”

    “母親知道了嗎?”方慧兒問道,“可千萬別讓母親知道了!”

    然而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第二天一早,侯七喜失蹤的消息就傳遍了方府,連方老夫人都被驚動了。

    “死妮子,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敢瞞着我!”方夫人一邊把方慧兒叫來罵一頓一邊派人出去尋找。

    巳時,一個家丁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邊跑邊喊,“夫人,大事不好了,侯管事死了!”

    “啊,死了?”方夫人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麼死的?”

    方夫人喫驚不小,這個侯管事可不是普通人,他是襄王府派到方家來的,表面上說是教授王府禮儀,其實是考察方慧兒的品行的,其他人都可以死,唯獨他死不得。

    家丁喘了口氣,“回夫人,聽街上人說,侯管事昨天下午在茶館和人爭執被人打了,走到半路上就死了!”

    方夫人倒吸了一口氣,“人在哪裏?快去看看!”

    家丁答道,“在童公橋,方管家已經去處理後事了!”

    方夫人臉都白了,氣急敗壞地道,“好啊,方家的名聲在夷陵不管用啊!是誰打的?”

    家丁唯唯諾諾地道,“聽人說是姚家的三爺打的。”

    “好啊,姚家!”方老夫人已經完全沒有喫齋唸佛的雅興了,咬牙切齒地道,“居然敢欺負到我方家的頭上來了,他不知道侯管事是襄王派來照顧王妃的嗎?”

    家丁小聲道,“小人不知!”

    “哼!”方老夫人哼了一聲,“叫上人跟我到姚家要說法去!”

    方夫人連體統都不顧了,竟然要親自帶隊,家丁早知道方夫人脾氣暴躁,吃了這麼多年的齋,唸了這麼久的佛一點兒改變都沒有,只得小聲應是。

    方老夫人領着家丁來到童公橋,張推官領着仵作早就驗完了屍體正在填寫屍格。

    一個仵作在一邊彙報,“大人,死者乃是爲鈍器所傷,血液淤積於胸而斃命。”

    張推官不置可否,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爲了辦案的嚴謹性,不得不走這些過場。

    “什麼?就這麼被打死了?”方夫人聽到仵作的話心裏大怒,大聲嚷嚷起來,“你這狗官,可知死者是誰?死者乃是襄王府的侯管事!”

    張達中心裏頗不耐煩,不悅地道,“官府辦案,閒雜人等退後!”

    方夫人大怒,“什麼閒雜人等,你給我說清楚!”

    張達中喝道,“官府自有公論,且回去等消息。”

    方夫人哪裏肯依,自己乃是堂堂王府親家母,你一個芝麻官竟然敢說我是閒雜人等?你們夷陵這種小地方沒有皇親國戚,真是沒眼力見!

    見張達中根本不拿自己當回事,方夫人更憤怒了,大聲吼道,“你這狗官好不曉事,明明是姚家的老三打死了襄王府的管事,你怎麼不去拿人,是不是要包庇夷陵人?”

    方家的家丁和圍觀的襄陽人頓時吵吵起來,“狗官,偏袒夷陵人!”

    張達中大怒,“死者乃是辰時死的,他與姚三鬥毆乃是昨日下午之事,昨夜他還去了麗人坊,何來姚三打死人一說?”

    方家人哪裏肯信,只一味指責官府偏袒夷陵人,搞得張達中大爲光火。他性格火爆,做事比較死板,面對方家人的吵鬧不休,只知道用言語恐嚇,“大膽刁民,敢妨礙官府辦案,速速散去,否則全部拿下!”

    襄陽人鬧得更兇了,沒多久夷陵人也跟着鬧起來,氣憤頓時劍拔弩張。

    人越來越多,吵鬧聲也越來越大,很快就由文鬥變成了武鬥。

    張達中感覺事情很蹊蹺,但手上沒有證據,只得先安撫下來,“鄉親們休得吵鬧,待本館秉明知州大人,一定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好啊,你這狗官,都這時候了,還想敷衍老身!”方夫人一點兒不買張達中的賬,反而開始煽動襄陽人的情緒,“大夥兒聽好了,咱們襄陽百姓因爲遭了戰亂纔到夷陵來避難,沒想到你們夷陵人這麼欺負我們襄陽人,連我方家都被欺負成這樣了,普通的百姓不曉得會被欺負成哪樣啊,嗚嗚嗚!”

    襄陽的百姓這幾天受夠了冷嘲熱諷,經方夫人這麼一煽動頓時義憤填膺,“對,官府處置不公!”

    “襄陽的父老鄉親,咱們找官府要個說法!”

    “哼,我們夷陵接納了你們襄陽人,你們還不知足,真是狼子野心!”

    “襄陽人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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