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妖僧 >第263章 男女平等?爲自己而活?
    方慧兒主僕來到大街上,颼颼的涼風瞬間就讓她冷靜下來了,“惠香,咱們怎麼出城啊?”

    惠香也愣住了,“小姐,奴婢沒想那麼多。”

    她纏了一雙小腳,根本不能走遠路,腳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把她的一口氣終於泄了,“我的腳好疼,我們還是回去吧。”

    惠香愕然,她沒想到小姐的耐心這麼差,才走了一里路她就打起了退堂鼓,不過,既然已經把小姐騙了出來,怎麼可能讓她回去呢?

    “小姐,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前面有個轎伕行,我去給你僱頂轎子,咱們大大方方地出城。”

    方慧兒點點頭,“這樣死也好。”

    惠香轉過一個街口,見兩頂轎子早已等在那裏了,笑了笑,對一個領頭的道,“走吧。”

    方慧兒見惠香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找來了兩頂轎子,而且還是四人轎,心中雖有些疑慮,也沒多問,自己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管那麼多做甚。

    惠香道,“小姐,這是我們在人世間的最後一晚了,咱們就放縱一回吧,奴婢也要坐轎。”

    方慧兒點點頭,“咱們姐妹一起共赴黃泉,來世我作奴婢,你做小姐,我服侍你。”

    二人坐進轎子裏,緩緩地向鎮川門走去,守城士卒上前攔住二人,一個轎伕跑過去小聲嘀咕了幾句,又掏出一錠銀子來,城門就打開了。

    方慧兒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心想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啊,自己這次總算可以順利地去死了。

    轎子出了城門行了十多里路,已經可以聽到長江水拍岸的聲音了,轎子頭大喝一聲,“到也。”

    惠香換了一身白衣,首先出了轎子,然後方慧兒也出了轎子,看着黑漆漆的夜空,聽着嘩啦啦地流水聲,吹着冰冷刺骨的河風,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惠香道,“小姐,這裏名叫青槓嶺,秋天最美了,滿山都是紅葉,可惜現在是隆冬時節,沒有美景與我們作伴了。”

    方慧兒迎着河風緩緩地走向河邊,每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截,無論她多麼依戀這個世界,今晚都要說再見了。

    “站住,什麼人?”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把方慧兒嚇得軟倒在地,“啊,有人!”

    惠香撫着胸口,心道,“謝天謝地,總算沒出紕漏!”

    周圍突然亮起了火把,一個瘦高的身影出現在了方慧兒的面前,“怎麼是你?”

    “啊,劉大人!”方慧兒驚叫一聲,“我……我……哇……”

    方慧兒見劉慧明全身披掛,外罩一件紅色大氅,手裏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鋼刀,顯得格外英武,心道沒看出來啊,他還挺帥的。

    方慧兒就像見到了親人一樣,再也繃不住了,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劉慧明趕緊讓手下熄滅了火把退到一邊去,只留林浩然一人在十步外警戒。

    走到方慧兒面前,蹲下身子遞給她一張手帕,問道,“方小姐,你大晚上的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方慧兒心中有萬般悽苦,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哭個沒完,劉慧明又問惠香,“你叫惠香?”

    惠香裝模作樣地點點頭,福了一福,道,“奴婢正是惠香。”

    劉慧明道,“你家小姐怎麼了?怎麼大晚上跑到河邊來了,釣夜魚嗎?”

    惠香心說不都是你的主意嗎,你怎麼裝得這麼像?

    “大人,我家小姐遭了難,襄王也退了親事,小姐名節有虧,已無顏再活於世上了,今晚特到此做一個了斷。”

    劉慧明呸了一聲,喝道,“誰說沒有顏面活於世了?哪個王八蛋說的,我馬上去把他腦袋擰下來!”

    惠香心說你比唱戲的都演得好,“大人,世風如此,怪不得別人,奴婢也要跟小姐一起去的。”

    劉慧明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道,“狗屁世風,牛屎世風,老子偏不信邪,你們要死,我偏不讓你們死,哼,你們死了,我豈不白救了?快快快,快把你家小姐扶起來。”

    惠香連忙扶起方慧兒,劉慧明又從林浩然的揹包裏拿出幾件軍襖鋪在草堆上,讓方慧兒坐了,自己也在對面坐下。

    劉慧明把玩着手裏的刀,問道,“方小姐,那天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

    方慧兒抽抽搭搭,真想撲進劉慧明的懷裏哭個痛快,“奴家,奴家沒忘。”

    她和劉慧明總共見了四次,第一次是因爲她們車隊攔路,他就像一個莽漢一樣毫不客氣地對他們方家下手,當時她都要氣炸肺了,但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成爲襄王妃了,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惹事就算了。

    第二次是宜城外,她本想悄悄看他一眼,不曾想卻和他的目光對上了,他竟然還衝自己笑,只是那笑怎麼看怎麼邪惡詭祕,一點兒都不像正人君子。

    第三次見面他又變成了一個英雄,一個救她於水火之中的英雄,一個霸氣側漏的英雄。

    後來在廟會上他們又見面了,他卻像個大哥哥、老朋友一樣勸自己要珍惜生命,要愛惜自己。

    而這一次見面,他又變了,變成了一個霸道總裁了。

    方慧兒心道,他怎麼老是變來變去的,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他?

    劉慧明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和顏悅色地道,“那爲何還要尋短見?”

    方慧兒沉默良久才小聲道,“奴家也不想,奈何爹孃相逼,不如此會被世人恥笑。”

    劉慧明嘆了口氣,緩緩地道,“唉,可憐的世人啊,只關心名節,卻不關心人的生命,須知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方慧兒有些尷尬,俗話說子不言父之過,這人在自己面前公然批評自己的父母,當真不怕影響不好嗎?

    劉慧明哪管這麼多,只顧着自說自話,“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你的錯,說嚴重點事情還是因爲你母親而起,爲何承擔責任的卻是你這個小女孩兒呢?”

    方慧兒心有慼慼,“奴家,奴家……”

    劉慧明打斷道,“以後不要再奴家奴家的了,女子本來和男子就是平等的,何必要自己矮人一等。”

    方慧兒心中一暖,男女平等?男女真能平等?她想起了大才子何相公寫的那些文章,莫不是出自他之手?

    見劉慧明一直盯着看,好像在等待她的回答一樣,忙輕微地點點頭,“奴……我曉得了。”

    惠香突然道,“不知劉大人深夜在此有何貴幹?”

    劉慧明兩手一攤,“我接到密報,有一夥水賊自巴東順溜而下,要在此處登陸,夜襲夷陵城,故特意在此設伏,想不到遇到兩個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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