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妖僧 >第490章 撥雲見日
    時間回到幾天前,東廠廠督王德化和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突然被崇禎緊急招進宮裏議事。

    二人剛行完禮,崇禎就開門見山地問道,“朕讓你們準備的人手,準備得怎麼樣了?”

    王德化忙答道,“老奴已經準備了三千人。”

    “臣也準備了三千人”,駱養性答道,“倘若停了周延儒的案子還可以抽調一千人。”

    “夠了”,崇禎擺手制止道,“集結人手,哪兒都不要去,隨時等待命令。”

    駱養性看了王德化一眼,見他同樣眯縫着眼睛看着自己,顯然他也是不知情得,只得同時答道,“臣(老奴)遵命!”

    “好了,沒事了,回去準備吧!”

    二人一愣,實在有些搞不明白崇禎在想什麼,急火火地把他們招進來,汗水都沒幹又把他們打發走了,到底要鬧哪樣嘛?

    從大殿裏出來,駱養性小心地問王德化,“廠公可知陛下究竟想讓我等做何事?”

    王德化搖頭道,“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打聽,因爲咱家也不知道。”

    “看來京城要掀起一場大風暴了”,駱養性在心裏感嘆了一聲,他父親駱思恭是萬曆朝的錦衣衛指揮使,他算得上是從小在錦衣衛長大的,深知宮廷的遊戲規則。只是這一次情況實在太詭異了,連向來耳聰目明的廠衛一起都不知道崇禎想幹什麼。

    都怪這個劉慧明,自從他來之後,處處壓廠衛一頭,廠衛就成了他的打手,駱養性心裏憋了很久了,這次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雖然不出意料地給王德化冷冰冰地拒絕了,但他絲毫不介意,反而陪着笑,“是,是,下官明白了!”

    王德化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道,“陛下得劉尚書相助,國事總算有了起色,咱們做奴才的只管做事即可,萬不可節外生枝呀。”

    駱養性連忙點頭稱是,王德化接着道,“不知駱指揮使知否,皇上解禁廠衛乃是採納了劉大司馬的建議,駱大人放心好了,劉尚書不會與我等爲敵的。”

    駱養性大驚,喃喃地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咱家年紀大了,一說太多話就犯困”,王德化打了個哈欠,又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今天說了太多話了,咱家去養神了。”

    駱養性沒辦法,只得中止了談話,懵懵懂懂地走出殿外,他想起前段時間偵辦吳昌時一案時,自己的緹騎莫名其妙地得到的幾分情報,他當時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在暗中幫自己的竟然是劉慧明的人。

    “好,哈哈,好啊!”

    駱養性揣着一肚子心思地回到錦衣衛,當即召集全體將士開會,“弟兄們,除了周延儒窩案的人不動,其他人全部召回京城來,哪兒都不許去。”

    指揮同知吳孟明發言道,“指揮使大人,究竟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又要圈禁廠衛了?”

    駱養性搖頭,信心滿滿地道,“絕不是圈禁廠衛,具體做什麼本官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有大事發生,下去告訴手下老老實實呆在衙門裏,哪都不許去。”

    “是!”衆將士大喝一聲。

    衆人走後,駱養性留下訟師金偉昌議事。自從他成功告倒吳昌時以後,他就把他當作了心腹,經常向他諮詢意見。

    駱養性喝了口茶,緩緩地把茶杯放在案几上,問道,“金師爺,你說陛下讓我們集結人手,又不安排任務,到底要我們幹什麼?”

    金偉昌常年混跡於市井,以攬訟過活,由於自己深諳大明律,且爲人處世圓滑,死的能說成活的,在北京城也闖出了一片天地。本月初錦衣衛突然找到他,竟然請他幫忙打官司,嚇得他半天沒回過神來。

    當他得知錦衣衛是代表天子對犯官吳昌時發起御訟時,他一下就來了精神,完全忘了雙方之間地位上的巨大差異,指天發誓自己一定會將吳昌時整倒。駱養性當時還不相信,但一聽完他的分析就當場決定錄用他。

    他後來的表現也證明他並沒有吹牛,經他仔細研究卷宗,又調整了思路,居然真的把吳昌時告倒了,而且還判了他個凌遲處死。事後,駱養性對金偉昌欣賞不已,破格將他聘爲自己的師爺,專門負責御訟事宜。

    金偉昌從此一步登天,成了錦衣衛的紅人。不過他也確有些才幹,給駱養性出的幾個點子都很效,現在已經成了他身邊的核心人物了。

    金偉昌仔細聽駱思恭講完事情的經過,沉思了很久才從容地說道,“大人,學生以爲,陛下可能要興大獄了,此案肯定很大,至少能與國初四大案相提並論,咱們錦衣衛露臉的機會到了。”

    駱養性不耐煩地道,“本督豈不知陛下要興大獄了,只是到底是哪些人要遭殃,你能不能告訴本督?”

    金偉昌思索良久,才緩緩地說,“結合大人知道的情況來看,此案必定與劉大司馬有關,我們只要盯着他就一定會有結果。”

    “劉慧明?”駱養性猛然醒悟,“對,對!聽宮裏人說,姓劉的前天在宮裏又和陛下密談了一下午,臨走前,陛下還特意讓王公公把大印送到大殿裏去,想必是給他下了密旨。”

    他想了想,突然又道,“可是劉大司馬這幾天不是病了嗎?”

    “呵呵!”金偉昌呵呵一笑,擺手道,“劉司馬是在裝病,他肯定已經沒在北京了。”

    “不可能吧?”

    金偉昌再次神祕一笑,解釋道,“東翁可知這劉司馬是個什麼樣的人?”

    駱養性盯着他,十分配合地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金偉昌吊足了胃口,才道,“依學生看,這劉司馬乃是個閒不住的人。不知東翁可曾主意到,只要劉司馬在北京,他幾乎每天都要上街的,要麼上朝,要麼去新軍營地,那次不是前呼後擁,弄得街上雞飛狗跳?”

    駱養性秒懂,拍着巴掌哈哈笑道,“先生說得是,姓劉的肯定辦案去了。”

    剛笑了兩聲,他又突然收住笑容,問道,“那他到底去哪裏辦案了?”

    金偉昌掐着指頭裝模作樣地算了算,道,“大人是不是忘了,前幾天新軍出征,有一支人馬到宣鎮巡邊發餉去了?”

    駱養性的瞳孔突然放大,猛地一拍大腿,道,“啊,對了。姓劉的肯定在裏面。”

    不等金偉昌說話,他又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道,“難道是宣府出事了?啊,對,就是宣府,張家口。”

    駱養性一拍額頭,失聲道,“這……還真是一件大案啊。”

    金偉昌默默地看着他的表演,等他平靜下來了纔開口道,“東翁不敢接了?”

    駱養性一怔,竟然半晌無語。

    “容我好好思量!”宣府的事他是知道的,京中有多少權貴參與其中他也有個大體的瞭解,因爲了解了,所以纔有些猶豫。

    金偉昌道,“此事關係重大,需東翁自拿主意,學生不敢影響東翁。不過,只要東翁決定了,學生將不遺餘力地輔佐。”

    駱養性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這事確實關係重大。先生且先下去歇息,等我考慮好了再與你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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