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妖僧 >第615章 馬祥麟遇堵胤錫
    湖南長沙府,馬祥麟的五萬大軍正在緩緩入城,新任長沙、寶慶兵備道副使堵胤錫和他一同入城,作爲湖廣本地官員,堵胤錫對湖南的情勢非常熟悉,因此馬祥麟人還沒到湖南,基本上已經把湖南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

    自從六月離開北京以來,馬祥麟和白廣恩先在徐州打了一仗,成功解了徐州圍城之苦,又在淮安殲滅一股水賊,在鎮江坐上龐大海和邊偉軍來接應的船隻,一路逆江而上。七月到達安慶,正巧碰到洪福教聚衆鬧事,馬祥麟二話不說,操刀就上,噼裏啪啦一通操作下來,白桿兵的戰功簿上又多了一長串名字。

    在安慶,二人接到了朝廷的諭旨,馬祥麟的兵馬被授予第三十一軍的番號,下轄兩個師,分別爲六十一師和六十二師,他本人兼任六十一師師長,江萬全擔任第六十二師的師長,兵額兩萬五,加上偵察兵、訓導隊、醫務兵、後勤兵等特殊兵種兩千五百人,一個炮團三千五百人,總共三萬一千人的編制,餉額十四萬兩。

    白廣恩的部隊也被改編成第六十九師,他的兵馬只有一萬多人,崇禎就只給了一個滿編師的編制,兵額一萬四千人人,餉額每月六萬三千兩。崇禎有旨,讓他就在九江駐紮,拱衛南京上游,蔭糧於江西。

    馬祥麟和白廣恩喜之不盡,馬祥麟還不覺得,自從劉慧明加入之後,他一直沒缺過糧草。白廣恩可就慘了,投降官軍十幾年了,從來沒有喫飽過肚子。他手下的軍隊也是一筆糊塗賬,朝廷並不知道他有多少兵,也不知道該發多少餉,都是走一路搶一路。現在朝廷給了他一個明確答覆,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已經理解爲自己每月都可以從江西名正言順地得到六萬三千兩餉銀了,得不到他就要用強了。

    和白廣恩分開之後,馬祥麟正要起行,卻接到一封名帖,打開一看竟然是新任長寶兵備道副使堵胤錫求見。

    他去年和劉慧明在襄陽時說起湖廣官場的人物,劉慧明就着重介紹過他,因此當聽說對面舟裏的正是堵胤錫以後,馬祥麟心中大喜,很快請他過來一敘。

    堵胤錫去年在長沙任知府時得罪了受封在此的吉王朱慈竈(首任吉王朱見浚乃是明英宗朱祁鎮的第七子),被他一封奏疏告到了御前,崇禎便傳他入京面聖。他在面聖時表現得很好,崇禎得知他不僅無過反而有功之後便升任他爲長寶道兵備副使,專一負責剿滅省內土賊。

    馬祥麟聽說他要去湖南赴任,便向他打聽當地的情況,哪知堵胤錫性格狂妄,語多輕視之意,馬祥麟被激怒了,想起劉慧明曾經說過如果遇到他一定要好好結交的話,當幾下令演武,要好好地震一震眼前這個不識天高地厚的傢伙。

    馬祥麟在九江城下秀了一天肌肉,不禁鎮住了堵胤錫,順帶着把周圍的土賊也敲打了一下。堵胤錫見白桿兵軍容強盛,紀律嚴密,終於服了氣,馬祥麟便送了他一本《白桿兵手冊》讓他去揣摩學習。

    堵胤錫如獲至寶,飯都沒喫就把自己關在屋裏研讀了一夜,第二天便提出和他一路同行,馬祥麟欣然接受,二人便溯江而上,又在鄂州、黃梅一帶平定了兩次土賊。

    一路走來,馬祥麟屢戰屢勝,志得意滿,雖然在武昌丟盡了一些面子,但他還是對剿滅張獻忠信心十足。

    首先自己手裏有一支精兵而且糧草充足,其次自己不用再受文官上司的氣,可以隨心所欲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雖然湖廣的文官集體不給自己的面子,但是之後就被劉慧明狠狠地收拾了,湖廣巡撫宋一鶴就被調走了,其他的如章鄺、傅上瑞、嚴起恆、周大啓、吳晉錫等人要麼就地免職,要麼被調走,而新任官員全部是劉慧明和倪元璐選出來的,都是支持他的,至於那些小蝦米都是他自己任命的。

    張獻忠得知馬祥麟率軍到達武昌後,感覺官軍實力太過強大,便一溜煙跑到湖南去了。馬祥麟在武昌逗留了半個月,先後派軍掃平了武昌周圍的盜匪,把張獻忠過境後留下的後遺症解決之後就一路尾隨他而去。

    八月初十大軍抵達岳陽,掃平了洞庭湖周圍的盜匪之後正式進駐長沙。張獻忠見馬祥麟穩紮穩打,自己怎麼誘敵都沒用,只得退往衡陽,準備輾轉到江西去,不料江西巡撫呂大器早已在吉安等待多時了。

    張獻忠終於有點兒慌了,所有的路都已經堵死了,眼前只有南下兩廣或者西入雲貴兩條路可走了。兩廣天氣溼熱,對他來說不是個好去處,雲貴高山密林就更不是人待的地方了,然而兩權相害取其輕,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到時候萬不得已只有跑到兩廣去了

    不過,馬祥麟到了長沙之後並沒有急於向衡陽進軍,他仍然不緊不慢地派出軍隊四下剿匪,平靖地方,對張獻忠連理都沒理。

    作爲大明第一個武將督師,還是伯爵,馬祥麟的排場也不小,進入城裏,升完帳,指着下首第一個位置,對堵胤錫道,“堵先生,請上坐。”

    經過一個多月的接觸,他對堵胤錫的能力有了全面的認識,已經把他引爲左膀右臂了。

    堵胤錫也不客氣,大喇喇地坐了,馬祥麟這個武將督師雖然很特別,但和他的經歷比起來也算不得什麼,因爲他就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作爲復社的一員,堵胤錫全然沒有那些公子哥的的紈絝氣息,他十一歲就父母雙亡,好在在世時未他定了一門娃娃親,岳父陳大懋是個是個忠厚老實之人,陳家雖然也不富餘,但並沒有嫌棄這個孤兒女婿,反而收留了他,還資助他讀書作文。

    雖然讀書的機會來之不易,但他卻並不怎麼珍惜,由於缺少父母的管教,進入青春期的他就成了一個很有個性的中二少年,年少輕狂的事做了不少,尤其愛好喝酒,喝醉了之後就狂放不羈,拔劍自舞,尤喜談論兵事,大言不慚地要立不世之功。

    爲了顯示自己的與衆不同,他把給人算命、當私塾老師掙來的錢鑄成一個頭顱大小的酒杯,可以裝一升酒,在上面刻上“雪山煮酒夜談兵”七個大字,隨身攜帶,不離,就像後世的街頭少年天天喝扎啤一樣。

    除此之外,他自己還篆刻了一個玉印,印文爲“三不要癡男子”,三不要者,“不要錢,不要官,不要命”,到處招搖過世,被當時的人稱爲狂士。

    不知道現在的堵胤錫想起青少年時期的這些事會作何感想,不知道他的未婚妻當時有沒有被吐血,反正他自己樂在其中,天天向打了雞血一樣標新立異。

    到了天啓年間,堵胤錫二十歲了,也成了親了,但依然狂性不改,當時大明在遼東節節敗退,朝廷爲了抵禦後金,廣招士卒,遠輸關外。堵胤錫剛好到了無錫,聽說此事之後大感興奮,匯豪寫下萬言書《安邊十策》,上呈無錫知府何應瑞,大言不慚地宣稱熊廷弼“非我佐之,事敗”,欲“面詣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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