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妖僧 >第686章 姐妹情深
    陳沅來到範怡的房間,見她正靠在椅子上烤火,自從小產以後,她的身體一直沒有康復。劉慧明走之前還特意交待她要管好這個家,這一次還特意寫信問她的身體,一想到她的身體一直不見好,她就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陳沅在她身邊坐下,拿出信遞給她,問道,“妹妹好些了沒,這是老爺寄來的信,給你的。”

    範怡無奈地笑了一下,接過信放在一邊,才問了兩句劉慧明的事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陳沅握住她的手說,只覺得一片冰涼,忍不住責備道,“你的手這麼涼,怎麼不多穿一件小襖?”

    範怡嗯了一聲,“已經穿了這麼多了,去年這個時節還沒穿這麼多呢。”

    陳沅的話都到了脣邊又咽了回去,“嗯,還是要多穿一些,前日龔太醫開的藥,吃了可有效果?”

    範怡點點頭,小聲道,“血少了一些,只是瞌睡又多了,整日都想睡覺,人也懶了不少。”

    陳沅想起前天吳有性前來拜訪的事,又道,“我前日聽說蘇州的吳太醫從山西回來了,改日請他來爲妹妹診治一番,吳太醫乃當世名醫,妹妹這病保證藥到病除。”

    陳沅正和範怡尬聊着,傳話的婆子又來報告了,“夫人,劉信之來了。”

    陳沅不得不再次叫上柳如是一起出來接待,劉佩琦經常出入內院,他們雖然沒說過話,但畢竟不像剛纔那兩位陌生,倒是不怎麼避諱。

    劉佩琦正焦急地坐着喝茶,見到陳沅和柳如是,忙道,“夫人,有急事,請夫人及時通知先生。”

    陳沅問道,“可是兌銀子的事?”

    劉佩琦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不僅僅是兌銀子的事,小姐來了。”

    “小姐?”陳沅不解地問,“哪個小姐?”

    劉佩琦大窘,半晌才道,“馬小姐啊,揚威伯的千金,先生未過門的妻子啊。”

    陳沅恍然,她這纔想起劉慧明還有個未過門的正室夫人,心裏不由得一痛,隨即又想到馬小姐還沒過門呢,就算到北京來,也沒有住在這裏的道理啊?

    這個劉信之到底在想什麼呢?

    難道又是一個糊塗蟲?

    陳沅還沒發問,柳如是就代她問了,“馬小姐來了也不住這裏,圓圓就算要見她,也要等到成親以後嘛,現在說此事是何意思?”

    劉佩琦糾正道,“何公子想錯了,咱們這個馬小姐可不是尋常的大家閨秀,她行事沒有章法,說不定會過來看看。還有,二公子也來了,二公子和大公子,還有先生是結拜兄弟,到時候肯定會一起過來的。何公子和夫人待我不薄,我才提前通個信的,免得到時候忙亂。”

    陳沅想起馬嫣然的傳言,知道她是個不好惹的主,家勢又好,不是她惹得起,心道還是去接一下吧。

    “馬小姐到哪兒了,幾時到北京來?”

    劉佩琦道,“小姐明日就到京城了。”

    陳沅打定了主意,道,“明天我去迎小姐入城吧。”

    劉佩琦嗯了一聲,才說起錢莊的事。

    陳沅道,“方纔姚掌櫃和潘掌櫃來府上說了此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他們現下都去尋戴主事了,你也快去吧。”

    劉佩琦走後,柳如是見陳沅坐在椅子上久久不願起身,笑着打趣道,“你這主母的癮也過足了,該讓位了吧。”

    陳沅想起錢莊的事,不禁眉頭緊鎖,道,“那個位置本來就不是我的,有什麼可惜的。只是老爺現在有危機,我放心不下啊。”

    柳如是對劉慧明信心十足,道,“怕什麼,先生有的是辦法。”

    陳沅見她這麼肯定,問道,“姐姐爲何如此肯定?”

    柳如是伸了個懶腰,道,“你以爲我像你啊,每天只知道陪他睏覺,我可是跟他做過學問的。”

    陳沅臉一紅,她和劉慧明確實沒多少思想上的交流,在劉府就像一個花瓶一樣,連管家都管不好,剛開始還有一絲內疚,現在已經心安理得了。

    二人回到內室,陳沅在火爐旁坐下,想起剛纔的事,不禁摸着隆起的肚子,自嘲道,“唉,這一天事可夠多的,我這身子重了,可喫不消。”

    柳如是手裏握着劉慧明寫給她的信,瞟了她一眼,佯怒道,“先生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像個沒事人一樣?”

    陳沅見她急了,笑了笑,道,“怕什麼,大不了和上次一樣去天津躲一躲,天津不行就去石柱。”

    柳如是遲疑道,“去天津?和上次一樣?怎麼回事?”

    陳沅把上一次府中遇到大麻煩準備去天津避難的事簡略地說了一下,道,“要不是白門偷偷送信,我可能早就不在北京了。”

    柳如是才知道劉慧明離開北京的真正原因,低聲問道,“這麼說京裏那幾件案子真的是先生做的?”

    陳沅掩耳盜鈴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可不像你,活得像個男人一樣,我只想安安心心地過日子,事情太多了煩人。”

    柳如是臉上現出興奮之色,讚道,“做得好,這些人就該這麼教訓他們一下。”

    說完,她又盯着陳沅的臉看了一會兒,意味深長地道,“原來你不是花瓶啊,我還以爲先生什麼事都瞞着你呢。”

    陳沅道,“這些事老爺從不瞞我的,雖然不瞞我,但他從不讓我參與,不過我也沒什麼興趣,我現在一心只想順利地把孩兒生下來,幫老爺傳宗接代。”

    柳如是嘆了一口氣,道,“唉,我現在真是羨慕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有自己的孩子。”

    陳沅聽她一口一個先生,現在竟然羨慕起她的孩子來了,忍不住打趣道,“你和錢老爺快生一個唄。”

    柳如是一想起錢謙益每次都半途而廢的樣子,心中就升起一團火,“別提他,提他就來氣。”

    陳沅果然不提了,去又提起了劉慧明,“要不你也嫁到劉府來吧,咱們做個伴兒。”

    “且!”柳如是大羞,隨即又搖頭道,“都殘花敗柳了,哪還入得了先生之眼!”

    陳沅喝了口水,笑道,“入得了,入得了。老爺的品味我最清楚不過了,他就喜歡你這樣的成熟女人,那些十幾歲的小女娃反而不喜歡。”

    “別開這種玩笑了!”柳如是打斷陳沅的話,道,“我和先生是師徒關係,很純潔的。”

    陳沅指了指她手裏的信,打趣道,“別騙我了,那次上課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柳如是一想起那天的囧事,臉就紅了,爭辯道,“那天真是意外,什麼事都沒有。”

    陳沅咯咯直笑,道,“我知道,不過你肯定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吧?”

    柳如是疑惑道,“發生了什麼?”

    陳沅看了她一眼,道,“那天我把你送走之後,老爺就纏着我要做那事,我就讓翠桃替我服侍了。”

    柳如是道,“這和那事有什麼關係?”

    陳沅抿嘴一笑,“事後翠桃告訴我,老爺高興時叫的是你的名字。”

    柳如是大羞,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陳沅不依不饒道,“老爺走了一個半月,攏共寫了兩次信回來,每次都有你的,你和我一個樣啊。”

    柳如是雙手捂着臉,本已羞得無地自容,如今又被戳穿了謊言,伸手就要去擰她的臉,罵道,“好個騷囚兒,竟敢來調戲姐姐,要不是看你現在懷着孕,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誰調戲你啦,我說的都是真的。”陳沅一本正經地道,“我知道姐姐的心意,其實你心裏早就有老爺,別以爲我看不出來。”

    柳如是嘆了口氣,算是默認了,良久才道,“老錢待我不薄,就算有些許不如意,我又怎麼忍心棄他而去?再說他年紀也大了,我怕他受不了這個打擊。”

    陳沅道,“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他應該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吧?”

    柳如是又嘆了口氣,道,“咳,到了北京,他整個人都變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讓他來京了,就在江南吟詩作畫,喝酒聽曲多好。”

    陳沅道,“你覺得他變了,我覺得錢老爺本就是那樣的人。你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罷官回家十多年了,常年居江湖之遠自然可以書生意氣,揮斥方遒,又不用負責人。但一到了廟堂之上,他就恢復本來面目了。”

    柳如是道,“或許你說得是對的吧。”

    陳沅道,“我說的本來就是對的啊,是你自己身在局中看不清而已。”

    她想起劉慧明私下裏說的那句話——也不知道她是腦子進了水還是被門夾了,要嫁一個老頭子,就忍不住咯咯直笑。

    柳如是見她笑得大有深意,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

    陳沅顧左右而言他,道,“姐姐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我就給老爺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只要我多說幾次,老爺肯定會同意的。你跟老爺,肯定比跟錢老爺好。”

    說道一半,她又把嘴湊到柳如是耳邊,笑着問道,“你和錢老爺一個月都沒有一次吧?”

    柳如是見她越說越離譜了,便起身道,“不和你說了,我走了!”

    陳沅咯咯直笑,“姐姐好好想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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