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妖僧 >第704章 驚弓之鳥
    劉慧明通過行賄崇禎,給皇帝畫餅一本就參倒了內閣首輔,讓朝中文武震驚不已,先前關於他將失寵的猜測頓時煙消雲散。

    陳演一進詔獄就得到了劉佩琦的熱情招待,這愣頭青可不管他是首輔,也不在意他現在還是個嫌疑人,直接大刑侍候。

    陳演嚇傻了,指着紅彤彤的烙鐵,顫聲道,“大膽賊子,你要幹什麼?”

    劉佩琦擡手就是一耳光,又一腳把他踹倒在地,罵道,“你個老東西,算什麼東西,敢在背後算計我們大人,今天你劉爺爺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

    陳演讀了一輩子書,做了半輩子官,從小過得都是人上人的日子,平生受過最大的委屈就是考科舉時被一羣粗鄙的軍漢扒了個精光,但今天卻着實讓他開了眼界。

    劉佩琦見他不說話,又擰着他的衣領把他扔到一個大木桶裏,木桶裏裝了大半桶水,十一月的北京天寒地凍,從地下提上來的井水冰冷刺股,他剛一入水就覺得如墜冰窖,周身猶如冰針在扎。

    “你……”

    陳演懂得牙關打顫,半晌才憋出了一個字。

    劉佩琦一聲不吭,直接伸手把他的頭按到水裏練習憋氣。

    陳演的頭剛一伸進水裏頓覺腦仁都像針扎一樣難受,嗆得他連喝幾口冷水,沒過多久就手舞足蹈起來。

    但他一個文官哪裏是劉佩琦這個大老粗的對手,縱使他用盡全力仍然不能把頭從水桶裏擡起來,不到一分鐘就已經喝了一肚子水,臉也憋得通紅。

    劉佩琦見他放棄了抵抗,便放開他,讓他喘口氣。

    陳演喘了半天,終於喘勻了氣,看着劉佩琦,憤怒地道,“士可殺不可辱,老夫乃朝廷大員,你不得對我用刑!”

    劉佩琦冷笑一聲,“狗屁朝廷大員,到了這裏就是罪囚,不招就給我去死吧!”

    說完又把他的頭按到了水裏,隔了一會兒又把他撈起來,問道,“你招不招?”

    陳演還沒說話,又被按在水桶裏。如此來了三次,他就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

    劉佩琦第四次問道,“你到底招不招?”

    陳演嚴重失溫,身體早已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見他又要把自己往水裏按,拼盡全力喊道,“招,招,招什麼?”

    劉佩琦揚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罵道,“狗東西,還嘴硬!”

    陳演被打得倒在水裏,委屈得哭了出來。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很快就崩潰了,哭喊道,“招了,招了,我什麼都招了,只求你繞我一命,繞我一命啊!”

    劉佩琦見他一個快要入土的人竟然哭得像個孩子,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什麼大學士,什麼陳閣老,我看還不如一條狗,狗還會游泳,你卻不會!”

    劉佩琦終於爽了,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們在京城舉步維艱,處處受制,背後的幕後主事人就是他,如今正主落在了他手裏,他豈有客氣之理?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好了,好了,別把人弄死了!”

    劉佩琦一聽,笑道,“何先生,怎麼樣,還是我的辦法有效果吧?”

    門外的人正是何歡,他三天前到的北京,這還是第一次路面。當他在外面看見堂堂首輔大臣骨頭竟然這麼軟,心中不禁一陣悲涼,咳,都是大明的臣子,東林六君子忠貞不屈,受盡酷刑也不屈服,這人怎麼就如此窩囊呢?

    陳演在內閣見過何歡,認得他的聲音,見是他來了,忙求饒道,“仙甫,仙甫啊,快救救我啊,你讓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只求你饒我一命啊!”

    何歡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大一隻落湯雞啊!”

    劉佩琦哈哈大笑,“一會兒我就在下面架上柴火,咱們晚上就有雞湯喝了!”

    陳演被一個自己連正眼都不稀得瞧一眼的人當面羞辱竟然沒有絲毫惱怒,反而陪着笑道,“仙甫說得是,說得是啊,是老朽的不是,還請您饒了我這一次吧。”

    何歡的眼裏充滿了鄙視,又和劉佩琦開了幾句玩笑,便讓他把他從大浴桶裏撈出來,扔到火爐邊烤火。

    何歡在他對面坐下,看着哆哆嗦嗦的陳演,淡淡地道,“說吧!”

    陳演烤了一會兒火,身體暖和了一些,才把事情的原委一一招來,最後總結道,“這都是馮銓的主意,老朽只是被他拿住了,纔不得不如此啊。老朽和德公無冤無仇,老朽也是被迫的啊!”

    劉佩琦擡腳欲踹,卻被何歡制止了,問道,“印板呢,在哪裏?”

    陳演道,“在煤市衚衕,玉紅樓裏面。”

    劉佩琦一驚,疑惑道,“那不是青樓嗎?”

    這段時間,他們幾乎把北京城裏所有的書社、筆墨紙硯作坊都查了個遍,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想不到他們竟然把作坊設在青樓裏。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搞違法犯罪活動,腦洞開的不是一般的大呀。

    陳演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道,“一二進青樓,三進就是個作坊。”

    劉佩琦大喜過望,何歡又問,“那些發出去僞票呢,都發給誰了,你可有記錄?”

    陳演點了點頭,道,“有一個賬本,在老朽七姨太的書房裏。”

    劉佩琦又震驚了,陳演的七姨太魯氏雖然長得很美,卻脾氣古怪,不太受他寵愛,他們就算想破腦子也想不到賬本竟然放在她的房間裏。

    陳演如此配合,劉佩琦也沒了繼續整治他的興趣了,待他烤乾了衣裳,就把送回牢裏,置之不理了。

    當晚,劉佩琦點起人馬直撲玉紅樓,當他們趕到時,裏面正在緊鑼密鼓地印刷聚豐錢莊和隆鑫錢莊的新銀票。他一眼就看到了耀武揚威的胡偉業,便讓校尉把他抓了過來,一腳將他踹到在地,喝道,“狗賊,你跑啊,接着跑啊!”

    胡偉業早就嚇得面無人色了,被踹了一腳纔回了神,抱着劉佩琦的大腿,哭訴道,“大人饒命啊,饒命啊,小的也是被逼的啊!”

    劉佩琦早就不耐煩聽他囉嗦了,拔出佩刀一揮手將他的頭顱斬了下來,拎在手裏朝衆人示意道,“你們看好了,這就是背叛大人的下場!”

    衆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特別是旁邊那個師傅,幾欲暈倒。

    劉佩琦看到了他的異樣,讓人把他叫了過來,問道,“你就是那個什麼鳥黃孟銀吧?”

    黃孟銀早已不能言語了,劉佩琦也懶得問他們是怎麼攪和到一起的,直接處死了事。

    陳演倒臺,第二天假票作坊就被端掉了,何歡雖然刻意低調處理此事,但他們的動靜還是引起了一些敏感人士的注意,包括內閣三輔魏藻德。

    魏藻德聽到陳演倒臺,早已嚇得魂不附體,這兩天連早朝都沒去上,託病在家觀望。今天又得到交票作坊被端的消息,知道大勢已去。

    鹿庵的設計雖然很精妙,但架不住劉慧明心狠手辣,這一仗他們終究還是敗了。

    對於馮銓這人,魏藻德是又敬又怕,敬的是這人能量非凡,不論是閹黨還是東林黨,朝內還是朝外,他都有極深的人脈關係,自己中進士要靠他,升官入閣要靠他,周延儒重入內閣也要靠他,就連周國丈也有求於他的時候。

    而恨的是這人太過霸道,說話做事幹脆利落,自己就像他的牽線木偶一樣,完全沒有自由可言,他雖然極力想擺脫,但一想到他那些高深莫測的手段腿都軟了,提不起絲毫戰鬥慾望。

    他想起吳昌時死的時候不斷地念叨的那句“天如死,吾方好做官”了,看來涿州不死,吾不好做官啊。

    如今,朝中終於出現了一個比他還狠辣的角色,自己終於有轉圜的餘地了。

    想起和劉慧明的關係,魏藻德就唏噓不已,自己和他本是夥伴關係,自從馮銓回京以後,關係就急轉直下,到現在竟然反目成仇了。

    魏藻德細細地琢磨了一番當前的局勢,馮銓已經去雲南赴任了,王應熊回老家了,陳演死了,真正的盟友只有錢謙益一個了。縱觀他這兩個月的爲官之道,他早已得出了結論——他不是劉慧明的對手。

    魏藻德又盤算了一番,竟然發現自己和劉慧明還有複合的可能,首先他倆關係本就不錯,在朝堂上配合默契,心有靈通;其次這一次搞出錢莊一案,他參與了謀劃,卻沒參與執行。反正陳演已經完蛋了,到時候可以把責任全部推到他身上。

    最後,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劉慧明剛扳倒了首輔陳演,如果又要對自己下手,皇上肯定不會同意的。他是個明智之人,既然扳不倒自己,那就有做朋友的可能。

    想明白了此節,魏藻德馬上修書一封,把大兒子魏忠誠叫來,吩咐道,“趕快把這封信送到劉府,你親自去,一定要送到何歡手裏。”

    魏忠誠正在複習備考,見父親讓他去送信,不解地問,“去送一封信而已,何必要兒子親自去跑一趟?”

    魏藻德把臉一沉,教訓道,“你這一次要去見的何歡乃是湖廣有名的才子,你正好和他認識一二,也好討教一番科考的經驗。”

    魏忠誠可不傻,父親最近這段時間的行爲極爲反常,他讓自己去送信,又要主動結交何歡,說白了就是想討好劉慧明。

    他細細一想,很快就明白了其中關節,拱手道,“父親放心,孩兒一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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