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末妖僧 >第725章 高傑
    劉慧明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第二天一早果然兵臨澤州城下,高傑還在高臥,突然就被圍了,頓時如熱鍋上的螞蟻彷徨無計。

    “驢球子,不是去平陽打闖賊了嗎,怎麼突然出現在城下了?”

    聽到守城士卒的報告,他一腳把身邊侍寢的女子踹到牀下,胡亂地穿上衣服就往議事堂跑。

    在他的意想中,劉慧明應該是直接去往平陽的,他則要趁此機會東進懷慶,然後到歸德,最後到江南去安身。但是現在情況突變,劉閣部不僅來了,還帶着大兵來了,還把自己圍住了。

    督師到底要幹什麼?

    他雖然勇猛,智商也有些欠費,不過,去年賀人龍是怎麼死的,他還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難道,自己也要步他的後塵?

    一想到這他的頭皮就一陣發麻,這個督丞,也太不講道理了吧,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把自己圍了,自己上哪兒說理去啊!

    劉慧明都到他面前了他才發現自己已經陷入重圍了。

    來到議事堂,高傑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看着手下的部將,大聲責問道,“都說說,咱們該怎麼辦?”

    外甥李本深首先開口道,“跟他拼了,他劉和尚又不是三頭六臂,怕他個鳥!”

    “對,殺出去!”另一大將胡茂楨也附和道,“大夥齊心協力,就算打不過也跑得出去!”

    一個不同凡響的聲音突然傳來,“大帥,不可,不可啊!”

    高傑擡眼一看,見是李成棟,喝道,“成棟,你還有其他法子嗎?”

    李成棟沉吟了一下,直接說出了結論,“大帥細想,他們圍城已經快一個時辰了,要想攻城早就動手了,他們到現在都沒動作,以兄弟看來,督丞並沒有想攻打我們的打算。”

    降將楊承祖插話道,“那他爲何要圍城?”

    李成棟也犯了難,想了想道,“可能是怕我們跑了吧?”

    “哈哈,荒唐!”不待高傑說話,李本深就怒喝道,“既然怕我們跑了,怎麼不派人來傳信與大帥?”

    李成棟也不明白劉慧明的想法,只得實話實說道,“兄弟也不知道。不如派個人出去打探一下吧?”

    胡茂禎喝道,“還打探什麼,直接開打就是了。”

    下面的將領吵成一團,高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還是派個人出去問問吧。”

    見主將發了話,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他是這支兵馬的絕對領袖,只要他一開口,其他人就只有執行的份兒。

    高傑想了想,道,“就讓方知州出去問問吧。”

    其他人一聽說要派澤州知州方文耀出去打探情況,都覺得有道理,自從他們進了澤州城以後,方文耀就被他們控制了,現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打發人手出去以後,高傑來到內堂,這麼重大的事情,他必須和夫人商量一下。

    說起他的夫人邢氏,比現在的網紅名氣還要大。邢氏原本是李自成的正室夫人,一直負責起義軍的錢糧分發,張傑那時候還是李自成的一個馬仔,因爲長得帥,又很能打,加之嘴巴甜,一來二去就和嫂夫人熟稔了。二人眉來眼去了一段時間竟然擦槍走了火,完事以後高傑害怕了,邢氏更怕。因爲李自成的第一任老婆就是被他親手殺死的,邢氏不想重蹈覆轍,便和高傑商量投降了朝廷。

    李自成得知此事以後火冒三丈,發誓要把高傑碎屍萬段。但是高傑也不是喫素的,此後的十幾年裏兩人不知道在戰場上相遇過多少次,雙方就像憤怒的公牛一樣廝殺過很多場。前期高傑在洪承疇手下當打手,因爲老洪太猛了,他一直追着李自成打,只差一口氣就把李自成消滅了。

    但是自從崇禎十三年李自成重入河南以來,形勢就調了過來,變成了李自成追着高傑打,幾次都差點兒要了他的命。這不,前兩個月他才被李過從西安追到延安,又從延安追到了宜川,眼看陝西是待不住了,他就趁黃河結冰度河到了蒲津。

    李過還要再追,說來也巧了,高傑渡河的時候沒事,等到他渡河的時候黃河竟然解凍了,高傑因此逃過一劫。

    高傑到了蒲津以後仍然覺得不保險,便打着農民軍的旗號一路搶掠來到了澤州。在澤州的一個多月裏,他白天派人出去搶劫糧草,擄掠人口充實部下,晚上夜夜笙歌,把澤州城禍害得烏煙瘴氣。直到聽說劉慧明已經兵臨城下,他才發了慌。

    “夫人!”一進入內室,高傑就放鬆下來,他的幾次重大的決定都是夫人幫他拿的主意,這一次他也選擇了相信夫人。

    邢氏已經三十多歲了,雖然已不再年輕,但風韻猶存。米脂也是中國著名的美女之像,出身米脂的邢夫人不像南方的姑娘那麼嬌小可人,她自帶一股英氣,別具一種美感。

    見高傑一腦門兒的官司,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忙問,“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高傑在對面坐下,焦急地道,“遇到難事了,城被圍了,咱們恐怕又要打仗了。”

    “怎麼突然就被圍了?”邢氏吃了一驚,“他來得這麼快嗎?”

    “不是他!”高傑搖頭道,“是劉督丞,劉督丞突然從太原殺過來把我們圍住了。”

    “你是說劉閣部?”邢氏一聽不是李自成,心裏的戒備放下了一大半,“咱們跟他無冤無仇,他爲何要包圍我們?”

    “誰知道呢?”高傑也很納悶,“可能是我沒有去迎候他吧?”

    邢氏有些冒火,隨手指着外面道,“他雖然管着我們,但也沒有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殺人的道理嘛!”

    高傑嘆了口氣,道,“咳,這人我打聽過,就是個瘋子,王長腿那樣的邊將他都敢殺,對我們動手也說不定!”

    邢氏踱了幾步,又問了幾個關鍵的問題,很快便有了主意,“依我看,他可能不想拿我們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的?”高傑一把抓住他的手,“難道他真是怕我們跑了?”

    邢氏分析道,“朝廷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雖然老爺犯了不少事,但老爺對朝廷還有用,因此他們不會爲難我們。老爺不如服個軟,看看姓劉的怎麼處置?”

    “服軟?”高傑愣了愣,“要我去負荊請罪?”

    “老爺又沒罪,哪有負荊請罪一說?”邢氏糾正道,“就是服個軟,派人出去說一聲,就說是個誤會,老爺馬上就出城去拜會。”

    高傑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邢氏的意思,“妙啊,妙!我就這麼說,看他怎麼辦。我一沒造反,二沒坑害孫督師,朝廷要殺我也沒有理由。”

    邢氏看了看他那一張英俊的臉,感嘆道,“這個劉和尚行事出人意表,恐怕不好糊弄啊!”

    高傑也有同樣的感覺,“先按夫人說做吧,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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