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不僅楊璟謝鳳武三人無眠,賀錦和藺養成也一直保持高度專注。
“有沒有宜城守軍的消息”,賀錦懷抱一個面如死灰的少女,把手伸到她懷裏取暖,眼睛卻看着身邊的辛思忠,道,“咱們鬧這麼大的動靜,宜城不可能不知道吧。”
辛思忠也很關注這件事,他們常年作戰,早已培養出了極高的軍事素養,就算放縱之時思想上那根弦也是崩得緊緊的。
辛思忠和賀錦一樣,懷裏也有個女子,他把手從那女子懷裏伸出來揮了揮,道,“自從白天發現了一撥他們的探子以後,後來又發現了幾波,都被我們驅逐了。”
賀錦道,“多派探子,一定要打探到宜城守軍的動向,咱們這次出來可不單單是爲了打糧的。”
辛思忠點頭稱是,他早已派了好幾撥探子出去了,就像官軍接近不了他們一樣,他們也不能靠近宜城,爲此還損失了很多優秀的夜不收。
兩人一邊說着軍情,一邊對懷裏的美女上下其手,最終還是決定派出老營的士卒前往打探,用賀錦的話說就是先打贏這一場夜不收之戰再說。
十幾騎探子像一羣幽靈一樣無聲地向南飛奔而去,黑色的着裝在雪地裏異常顯眼。
“營正,又發現一隊探子,要不要幹掉”,偵查團第三營第二旗對正劉嵩趴在雪地裏,小聲對營正江一鳴道,“已經第五波了。”
“這次要活的”,江一鳴小聲說道,“我有用。”
他在雪地裏趴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條妙計。
“好”劉嵩應了一聲,隨後小聲吩咐下去。
探子在官道上飛奔着,突然馬失前蹄,紛紛栽進雪堆裏,隨後從路兩邊衝出兩隊人馬迅速將他們捆綁起來,有兩個身手不錯的被迅速解決了。
“好漢,饒命”一個探子首先跪地求饒,“小人也是活不下去才從賊的。”
“哼,沒用的東西,軟骨頭”另一個探子惡狠狠地罵道,想必是這波探子的頭領了。
江一鳴抖了抖身上的積雪,一刀結果了那人,指着那跪地求饒的探子問,“你叫什麼名字到這裏來幹什麼”
“小人李狗娃,是郟縣人氏”,那探子頭磕頭如搗蒜,操着一口河南話道,“小人知錯了,小人願意投誠”
其他幾個探子也紛紛跪地求饒,“官爺,我們錯了”
“沒骨氣的東西,誰要你投誠了”江一鳴一腳將李狗娃踢到在地,喝道,“說,到這裏來幹什麼”
李狗娃如實說道,“小人,小人是封左金王之命前王宜城打探軍情況的。”
“那你們打聽到什麼了嗎”
“沒,沒有,什麼也沒打聽到”李狗娃急忙解釋,“小人還沒到宜城,哪能打聽到什麼消息啊請官爺放了我們吧,我們回去了一定改過自新,再也不出來當反賊了。”
“喲,不錯嘛,還知道改過自新”江一鳴冷笑一聲,“看你滿機靈的,怎麼可能沒打聽到軍情呢”
“打聽到了,打聽到了”,李狗娃還沒說話,他身後一個探子及時糾正了他的錯誤,搶答道,“大人,我們打聽到了消息”
李狗娃急道,“狗蛋,你不要命啦,別亂說,我們什麼也沒打聽道”
那個叫狗蛋的不理睬李狗娃,擡頭對江一鳴道,“官爺,小人李狗蛋,這是我大哥,我大哥不明事理,所以沒打聽到消息。”
他看了一眼李狗蛋,饒有興致地問,“說書看你打聽到什麼情況”
“呃,大人說打聽到了什麼消息,我們就打聽到了什麼消息”,李狗蛋比李狗娃聰明多了,他猜想這個官爺肯定是想讓自己去傳遞假消息,所以才把話說得這麼痛快。
另幾個探子也附和道,“是,是”
李狗娃不解地道,“狗蛋,你在說什麼”
江一鳴讓劉嵩給李狗蛋鬆了綁,扔過去一把刀,指了指那幾個不說話的探子,“狗蛋,你知道怎麼做吧”
李狗蛋點點頭,拾起砍刀照着一個同伴的頭就砍了下去,然後單膝跪地,大聲發誓道,“小人願意爲官爺效忠”
江一鳴冷笑一聲,指着剩下的人道,“你們呢”
那幾人也大聲道,“小人願意,小人願意”
對於他們來說,當兵只是爲了不被餓死,只要給飯喫,給誰當兵都行。
江一鳴讓李狗蛋給他們幾人鬆了綁,幾人又紛紛拿起砍刀把剩下幾個不願意投降的全部殺掉了。
“你們幾個回去吧,就說夷陵守軍去打亂世王藺養成了”劉嵩指了指李狗娃,對李狗蛋說,“你若想讓你大哥還有死,可以實話實說”
李狗蛋雙手一拱,“小人遵命,小人定不辱命”
江一鳴呵呵一笑,“任務完成得好,本將就讓你入我偵察營,你大哥不是當戰兵的料,本將給他說個媳婦,到四川安家過日子。”
“小人謝過大人,大人真是小人兄弟的再生父母”李狗蛋大喜,感動得眼淚都流下來了,“請大人給小人兄弟賜個名吧,小人兄弟要從新做人”
“這黃訓導官教的還真管用”,江一鳴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瞬間就馴服了兄弟二人,不由得對訓導官黃敬大爲佩服,“以後你就叫李達吧,你大哥叫李通,本將希望你們以後能世事通達。”
兄弟二人連忙磕頭謝過。
江一鳴指了指李達和他身後的一個漢子,道,“你,你可以走了”
又對剩餘三人說,“你們就在這裏等着,只要他們這次任務完成得好,以後你們都可以加入白桿兵,不想當兵可以申請回老家種地。”
“是,官爺”李狗蛋大聲領命,又來到李狗娃身邊,“大哥,兄弟們,我去了,你們也聽到了,江爺不會爲難你們的。”
“兄弟,你去吧,路上保重”,李狗娃鼻子一酸,“咱們李家就我們兄弟二人了,狗蛋,你要小心些。”
李狗蛋不以爲然地道,“大哥,以後我就叫李達了,不要叫我狗蛋了”
“好,好,大哥記住了”李通抹了一把眼淚,突然破涕爲笑。
江一鳴從箭壺裏拿出一支箭,對李達說,“忍着點”
說罷一箭刺進李達的後背,疼的他齜牙咧嘴,卻不敢叫出聲來。
江一鳴又讓士卒在那一個士卒大腿上插了一支箭,又在二人的馬屁股上插了兩支箭,才放他離開。
劉嵩看着李達的背影,疑慮地問,“旅長,就這樣把他放回去了,能行嗎”
“能行”江一鳴笑了笑,“就算不能行也沒什麼大不了的。”